京城出现采草大盗,专采富家少爷这事,在第二天不胫而走,吓得京城的公子哥大惊失色,惶惶不可终日。
南宫孽被扛到了青楼里。
阮胜利和老鸨面对面坐着,议起了南宫孽的卖身价。
南宫孽被点住了穴道,坐在一旁无法动弹。
老鸨穿的花红柳绿,脸色抹的姹紫嫣红的,还戴着一朵红色的牡丹花,斜眼看着阮胜利。
“姑娘,别怪我老鸨子多问,你这人是从哪弄来的?你总得说说吧。”
老鸨看着南宫孽细皮嫩肉的模样,就察觉了这少年公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实不相瞒,这是我哥哥,我为了与他争夺家产,才忍痛割爱把他卖到了青楼。”
阮胜利张开就来,编了个故事给老鸨听。
“啊?”斜眼看人的老鸨被迫正眼看了一会阮胜利。
“噗呲~”站在老鸨身后的几个姑娘,都被这说法给逗笑了。
“那你这哥哥怎么一动不动的,不会是个傻子吧?”老鸨又挑起了刺。
老鸨也不在乎这少年公子是个什么身份。
毕竟只要他不会武功,到了花楼里,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鸨问他的身份,也不过是想借机跟阮胜利砍砍价而已。
这不又挑起了刺,无中生有的寻着南宫孽身上的缺点。
“他这年岁也大了,看起来约莫四十,不值钱的,最多值一百两,我看你们把他背过来也不容易,给你一百二十两你看如何?”
老鸨一口气砍掉了三百八十两银子,还一副‘你赚大发了’的样子,看着阮胜利。
“你看仔细了,他不仅是个干干净净的处子,姿色还是上乘的。”阮胜利捏住了南宫孽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了老鸨。
“呦!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男人啊,处子不值几个钱,万一这白嫩书生伺候那些贵夫人,坚持不到一柱香,那不是砸我们丁香院的招牌吗?”
老鸨风轻云淡的又挑出了缺陷来,拍了拍桌子,有理有据的和阮胜利辩驳着。
“看来老鸨子我只能给你五十两了,卖不卖随你了,小姑娘。”
又被宰了一刀,阮胜利忍不住握住了两个拳头问道:“你再说一遍,多少两?”
“哼,你还想动手不成?”
“动就动,谁怕你啊?”
“好啊!你们几个都得给我留下,谁都跑不了,今晚就接客!”
老鸨原形毕露的倾身看向了阮胜利,她一开始也就没打算和阮胜利做买卖。
和她扯嘴皮子,只不过是在等打手们赶过来罢了。
“唰!”阮胜利抽出了霍青佑的刀子,打了在场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吃我,信不信我今天就拆了你的花楼。”阮胜利把刀子搭在了老鸨的肩上。
“到了我们丁香院还敢耍威风,就你们三人也配?”老鸨子气定神闲的坐着没动。
“来人呐!”她的话音落下,屋里就闯进来二十多个手持狼牙棒的打手。
“今天你们四个谁也跑不了!嘿嘿!还有个小妞!”
打手把目光落在了阮胜利的身上,舔着嘴唇,姿态下流的说着。
“二小姐,你下令吧。”霍青佑看向了阮胜利。
“……”南宫孽全身上下只有两颗眼珠子能动,脸色略显慌张。
他们要打架,能不能先把他的穴道给解开,万一谁误伤了他,把他送进了阎王殿。
那他一定是世上死的最憋屈的人了。
“那就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去死吧!”阮胜利一刀劈向了老鸨。
“哎呦?!”老鸨见她真有这个胆量砍人,被吓得躲到了桌子低下,发髻散乱的爬到了打手身后。
“上!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老鸨扶着发髻,阴狠着眼神指着阮胜利的方向。
“当心迷烟。”千颜君提醒了霍青佑和阮胜利一声,取出手帕遮住了脸。
“还是你经验丰富啊!”
阮胜利闻言,有样学样的拿手绢遮住了脸,她侧目看了一眼霍青佑,把刀子还给了他。
随即抓起一张凳子就朝着打手冲了过去。
“二小姐?!”霍青佑吓得目瞪口呆,赶紧跟了过去。
“嘭!”他踹飞了两个打手,把提着凳子冲锋的阮胜利拉到了身后。
“二小姐,你别去。”他留下了一句话,和打手较量了起来,如游龙一般躲着打手砸落的狼牙棒。
千颜君取出了一管迷烟,他说的小心迷烟,其实是在告诉二人,他要放迷烟了。
阮胜利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狼牙棒,一棒子打在了打手的大腿上。
“啊——”打手杀猪似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眼看着这三人配合不咋地,又占在上风的模样,打手心底不免一虚。
千颜君慢条斯理的吹着迷烟,粉色的烟雾弥漫在了房里。
打手哗啦啦倒了一地,阮胜利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了桌上,砸碎了桌上的茶杯。
此时的她,才看见屋里满是烟雾,千颜君已经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了。
阮胜利双手环胸,看着一滴汗水也没掉的千颜君。
在心里感叹到,不愧是在宫里来去自如,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男人。
以后打架带上小财子就稳了。
“二小姐,他怎么办?”
霍青佑也发现了屋里的迷烟,遮住了口鼻,问着阮胜利。
他问的,是他从南宫家扛到丁香院的南宫孽。
阮胜利回首看去,南宫孽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天色不早了。”千颜君提醒着阮胜利,再不回去就危险了。
阮胜利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卖人没卖成,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阮胜利扬起了眉毛,她的脑瓜子忽然灵光一闪。
老鸨可以不讲信用,她为什么非想着拿南宫孽换钱呢。
她可以直接拿呀。
说干就干,阮胜利拿走了老鸨腰间的钥匙,来到了摆设最富贵的房间,翻出来十个黄金大元宝。
“想不到青楼居然这么赚钱。”阮胜利抛着金元宝玩,顺手丢了一个给霍青佑。
“给,给我的?”霍青佑两手捧住了五十两的大元宝,难以置信的问着阮胜利。
“嗯,你以后跟我混吧,别和……”阮胜利捂住了自己的嘴。
暂时还是不揭穿他的奸细身份为好。
“是,属下永远都是二小姐的人,绝对不会背叛二小姐。”霍青佑两手握着金元宝,笑容灿烂的说着。
两张人皮面具贴在一起,总是会露馅的。
霍青佑自己戴着一张麻子脸的人皮面具,又戴了一张千颜君给的面具。
他这一笑,厚厚的两层人皮面具就松松垮垮的像快要掉下来的面膜一样。
“……”阮胜利盯着他看了一会,确认了那是两张人皮面具,伸手给他按了回去。
她就知道,小麻子肯定也是楚知知的十八房男宠之一。
此时,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逃出了丁香院,正是装睡躲过一劫的南宫孽。
“该回去了。”千颜君抓住了阮胜利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身前,扛起阮胜利一跃而下,从三楼落在了一层。
“小麻子,你答应我的话不许忘记,你以后不可以和我做敌人!”
“属下遵命。”霍青佑目送着阮胜利离开,取出一块玉佩,眼中犹豫不决的色彩,渐渐坚定了起来。
“二小姐,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
将夜。
阮胜利连男装也来不及换掉就躲进了被子里,匆忙把丸子头给拆了下来。
于是楚则渊踏入她的寝宫,就看见了她打卷的鸡窝头。
“阿阮,你的伤怎么样了?”楚则渊的视线扫过床前,没有在床下找到鞋子。
他也没有拆穿她,波澜不惊的坐到了床边。
“楚则渊,我好像有点困。”
“朕陪你一起…”
“我又不困了,你喂我吃饭吧。”阮胜利扒着被子,把自己的男装遮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两只脚贴不到一起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穿着鞋子就爬上来了。
阮胜利窘迫的看向了楚则渊,她总感觉出宫的事情要露馅了。
“阿阮,你该沐浴了,朕还有事,就不陪你用膳了。”楚则渊看出她的慌乱,转移了话题,出言告辞。
“好,你去忙吧。”阮胜利点点头,巴不得他快些走。
内侍把吃的往桌上一放,就跟着皇帝离开了繁华殿。
阮胜利目送他们离开,松了一口气。
“娘娘,你今天到底去哪了?你身上好似有股奇怪的香味。”
小翠好奇的望着阮胜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小翠的年纪不大,比阮胜利的年纪还小一岁,是青州知府的女儿,落选之后才当了宫女。
如果不是撞上了那场千年难遇的杀鸡大典,小翠也不至于当了个小宫女。
“奇怪的香气?”阮胜利埋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是青楼的脂粉味,味道有些刺鼻。
难怪楚则渊会叫她沐浴,原来是闻到了这个。
看来露馅的事情说没跑了,好在楚则渊也只是看中了她是阮征的妹妹,才会让她当妃子,所以才没管她。
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阮胜利被子一掀,双眼放光的来到了桌边,大快朵颐了起来。
大鱼大肉的吃了半个月,阮胜利也有些腻了。
“小翠你出去吧,我自己吃就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