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将军府。
阮征坐在主位上,握紧了拳头,眼中有怒火在燃烧,愤怒地望着跪在堂前的霍护卫。
“将军恕罪,属下想离开将军府。”霍青佑一身白衣,不卑不亢地跪在阮征面前。
他前些天盗走了宴安王的玉佩。
想凭借和宴安王相似的容貌,假扮宴安王救出阮胜利,没想到被邢宴发现。
那时,霍青佑还没察觉不对,感激着主上助他救人的事情。
直到他等来的,不是阮胜利出宫的消息,而是她病逝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霍青佑无法接受。
他穿上了白衣,为她守孝,心急如焚地想回启国,救自己的兄长,也想找到宴安王,为阮胜利报仇。
一定是他盗信物的事情,惹恼了宴安王,宴安王才会杀了她,霍青佑自责的想着,却还有一件更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在等着他。
他的兄长在宴安王的手中当人质,霍青佑担心,兄长也遭遇了不测。
“你想走可以,但要留下来,为我小妹守孝三年,那时,你想去哪便去哪。”
阮征不想为难小妹宠爱的护卫,吩咐着霍青佑为阮胜利守孝。
霍青佑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他就砍了这护卫的脑袋,让霍青佑去给他小妹殉葬。
让霍护卫到地府去伺候他小妹。
“属下愿意着白衣,吃素食,十年不婚,为二小姐守孝,将军,属下有必须离开的缘由,还望将军成全!”
霍青佑的话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趴在屋顶上偷听的两个奸细,都为之一震。
“……”阮征听见了霍青佑的誓言,眼中掠过一抹钦佩。
他没想到,这个丑得像块芝麻饼的护卫,居然有此人品。
看来他小妹看男人的眼光,的确不错。
“你若违此誓词?”
“我霍青佑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五马分尸,不得善终!”
“好,记住你的话。”阮征起身离去,默许了霍青佑的离开。
“属下,多谢将军!”霍青佑高声说道,拜别了阮征,背上行囊,离开了将军府。
霍青佑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将军府,似乎是回忆起了,阮胜利将他要去的那天。
‘二小姐,我知道是主上杀了你,我会替你报仇的,你安息吧。’
他在心中说着,安慰着阮胜利的在天之灵。
“驾!”霍青佑收回视线,骑着高头大马,渐行渐远。
御容和染异襄趴在屋顶,看着霍青佑离去,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没想到霍护卫为了她,能做到这种程度。”染异襄望着少年的背影,不由的感叹着。
霍护卫这一走,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霍青佑违抗命令,私自离去,不论他是回启国,还是去别的地方,他背后之人,都不会放过他。
“比起我们来,至少他自由了。”御容有感而发的说着。
别说色诱长公主了,要是楚则渊或陆承泽喜欢男人,他和染兄这会,伺候的都说不定是谁了。
他们也不过是启国皇帝手里的一枚棋子,命如草芥,连条狗都不如。
霍护卫这样不顾一切离去的勇气,他们拿不出来,御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
——
谷底。
来抓野猪的猎人们,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阮胜利和邢宴。
“我的捕兽夹!”猎户看见捕兽夹被阮胜利给浪费了,很是生气。
他们愤怒地走向阮胜利,却看见阮胜利漂亮的小脸,和她细皮嫩肉的模样,对她动起了歪心思。
“她长的这么水灵,怕是哪家大家闺秀吧?”
“老子还没尝过大家闺秀的身子,是什么味道呢。”
阮胜利刚复活过来,就遇上了六人围攻,看向了况宸神仙,等着况宸出手。
“你自求多福吧。”况宸看见了赶来的十六人护卫,一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谷底。
阮胜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往后退去,一边思索着应对之法。
“大胆,我是当朝明妃,皇帝的女人!你们敢动我,是要被诛九族的。”
阮胜利搬出了皇妃的身份,来压猎户。
“你是明妃?明妃早就病逝了,你撒谎也不知打个草稿!哈哈哈哈!”
猎户笑开了花。
其中一人迫不及待的抓住了阮胜利的腰带,用力一扯,就拽掉了她的长裙。
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淫荡的笑。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阮胜利的身上,扒了一件裙子,还有一件鹅黄色的裙子。
“救命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阮胜利趁着他们怔住,撒腿就跑。
“追!”
“不用追,让她跑。”猎户拦住了想要追去的同伙,弯弓搭箭,对准了阮胜利的肩头。
“咻!”羽箭朝着阮胜利射去,破空而出,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十六人橙衣护卫,把阮胜利护在了身后,两个护卫同样弯弓搭箭,对准了猎人。
“找死!胆敢对宴安王妃出手。”随着护卫的声音落下,六只羽箭射向了六个猎人的心脏。
“宴安王妃?!”猎户留下四字遗言,被射穿了心脏,吐出血水,倒在了地上。
阮胜利躲在护卫的身后,被这一幕吓得小手一抖。
不愧是小狈的手下,跟小狈一个德行,一言不合就杀人。
小金卡飘到了阮胜利眼前,显示着:【狼狈为奸:进度2%】
阮胜利逃离了‘诛九族’的掌控,又掉进了‘杀人不眨眼’的宴安王团队,反派这帽子扣在她头上,是摘不掉了。
“夭夭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护卫担忧的扶住了阮胜利的胳膊。
十六个护卫围着阮胜利,热心肠的问了她半晌。
直到宴安王孤零零的醒来,孤零零的看向他的护卫团体,孤零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十六个护卫才想起主子爷的存在。
“……”死一般的沉寂。
这份死一般的安静,一直沉默到了几天后,宴安王带着阮胜利回到启国皇城的那刻。
那时,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了,路程怪远的。
一开始阮胜利还想着逃回去,后来越走越远,她就放弃了。
“王爷,已经到长安城了,我们吃顿早饭再赶路吧?”马夫兰惊涛,开口询问着车里的宴安王。
“本王不饿。”
“但是夭夭姑娘她饿。”
“她也不饿。”
“我饿。”阮胜利弱弱的嘀咕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反派小狈。
不等邢宴开口,马车就停了下来,邢宴的眼里满是杀气,瞥了阮胜利一眼。
真是奇怪了。
他的属下,怎么都对这个女人这么好?
他这个正主都没这待遇。
邢宴黑着脸下了马车,等候着阮胜利下来。
阮胜利也跟着邢宴钻了出去,她见到了繁华的长安城,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
阮胜利双眼放光,张大了嘴巴,惊讶地望着车水马龙的皇都,久久未能回神。
京城里只有陆承泽的宝葫芦酒楼是红色的,而启国长安城,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红色楼阁。
她许久也没下车,邢宴也没开口催促她,只是一把抓住了阮胜利的手腕,就把她扛到了肩上。
众目睽睽之下,宴安王扛着她进了客临酒楼。
不久之后,宴安王带着一个唐国女子回到长安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说书人一激动,当场挥墨三千,给冷酷无情的宴安王编了一个爱情故事出来。
把宴安王去唐国游历半个月,遇上小娇娘的故事,写的跌宕起伏,历尽艰辛才得到了美人芳心。
把将军府千金拐回了长安。
说书人这误打误撞的,还真说准了阮胜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