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天外飞锅(1 / 1)戛然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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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嗡鸣一声,把迈尔斯从回忆中拽出来。

艾伦叔叔让他去工作室取了拳套再碰面。先前的消息源出了差错,导致他们费了老大劲偷来解码的图纸现在还束之高阁,“所以我们需要从别的渠道再打探一二。”艾伦在短讯中如此解释。

“什么渠道?”黑色的机械面具在脸的前端咬合,紫色火焰状的眼眶被点亮,从中传出来的声音被过滤成略带金属质感的低沉男声。

“这个嘛,我又打听了一下,希望这次的消息不要再出什么差池。并且保证你今晚还能睡够八小时,”艾伦见到背着喷射装置降落的蒙面人,转了一圈摩托车油门,“你应该记得,在金并死之前,他曾是蝎人和章鱼博士的老东家,但后二位的共事经历却不怎么愉快。”

耳边只有赶路的油门轰鸣声。那个在楼宇间借力跳跃、滑索的身影只是听着,并没有接话。

“如果想尽快扩大他们在纽约的势力,邪恶六人组的这些人势必不能继续各自为政,需要形成同盟关系。而秃鹫又很看不上蝎人那种空有武力没什么脑子的……”

“所以?”他们正在穿过一片工地,徘徊者瞄准了一座高空塔吊的缝隙,收回绳索,如同一颗弹丸穿过了窗格。

卖了个关子的艾伦满意了,摩托车从建筑工地旁包绕而过:“根据我的观察以及小道消息,当然主要是根据观察,秃鹫的第一个盟友是……”

徘徊者辨认出来了这处建筑工地后的街区属于谁。实际上但从他们的行进方向看,今晚的目标早就无需多言。

大厦上的“8”字样徽记彻夜亮着灯,顶端广告牌的一角,由高强度聚合物制成的淡绿色触手盘踞其上。夜色浓得如同倒置了海底,此刻它正如鱼得水般休憩着。更准确而言,它在等待。

“Oops。”艾伦看到了广告牌上蹲守着的四根聚合物触手,当即刹停了机车。

然而为时已晚。

蹲守在大厦顶端的长触手们早有预料般等到了今晚的客人,如同一团绿色海藻般迅速向他们滚来,每一步都由一根触手爪子插地而行。

“亲爱的徘徊者小朋友,”绿色圆眼镜的女士勾着五指向迈尔斯打招呼,“有件事情或许需要你来解释。”

“我今天丢了一箱很重要的东西,这对我造成了十分大的困扰,请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

地铁穿过伊斯特河,发尾漂成粉色的金发少女终于将那口小棺材似的箱子带到了布鲁克林。她就如同任何一个背着乐器参加管弦乐团排练的高中生一样,熟练地扛着看起来比她本人还要重的东西飞奔上台阶,并且谢绝了所有试图帮忙搭把手的人。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这箱新型材料过于易碎,而她又不能大摇大摆地提着印了章鱼博士徽记的东西走街串巷,她才没必要扔掉带徽记的木制减震外壳,再费这么老大劲坐地铁回程。

“甚至本来能抡起箱子沿途锤扁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走出区政厅站时,夜色已经很浓了。

区政厅的公职人员已经下班了,尽管他们已经为近期纽约市的惨状忙得焦头烂额,但办公室里的灯光却不会因此而驻留太久。

“……当公职人员也不错,”格温的步伐更轻快了,几乎只剩脚尖虚虚地点地,下一刻就能飞起来,“纽约都快改姓哥谭了都还用不加班呢!”

高中生少女的身影转过区政厅大楼那栋红砖副楼的拐角就消失了,身形纤长、蒙着脸的兜帽神秘人从建筑物的阴影下取代而出。

兜帽人跃入高空时团住了身体,将保险箱笼在四肢之间,圆盘盘的月亮之下,她犹如一颗晶莹的石子瞬息划过。格温记得她头一天在这块区域飞荡着巡视时,这里被标记为秃鹫的地盘。

“这个世界的秃鹫会长成什么样呢,但愿能有创意一点,”她闭上眼,那个羊皮纸做的中世纪秃鹫目前仍然在她心中占据着“最有创意反派”榜一大哥的位置。

远处一片绿地的悬铃木中,几只夜鹰腾腾振翅而飞,已经到了它们狩猎的时点。

“哦,上帝,你不会要告诉我……”兜帽被高空猎猎的风刮得鼓噪起来,她在其中分辨出了夜鹰与虫鸣的吱吱声,与此同时还有掺杂其中的其他异响,不属于绿地,也不属于城市交通,“这也太没创意了。”

蜘蛛侠在空中完成了最后一个转体三周半,足尖翩立在一堵墙面斜插出来的旗杆上,宛如一只悬停啜饮的蜂鸟,更像芭蕾舞剧谢幕时的某个收束动作。

她的对面,布鲁克林博物馆前耸立的一座高大写字楼上,一双深蓝色的机械翅膀折射出白色的月光,像一只渴血的蝙蝠。

“太丑了吧,这还不如羊皮纸呢!”兜帽下的伸缩眼眶瞪大了,喃喃。

机械翅膀人的嘴前是一支长剪刀似的尖喙,此时正对着她开合:

“芯片在哪里?”

*

虽然是问句,但章鱼博士似乎完全没有等待答案的耐心。她的四条触手如同滚轮,以排山倒海之势碾碎过路的汽车与道路护栏,路面和附近咖啡店的墙面被一戳一个洞,余下的触手呈扇形笼头罩来。

至少今晚的天气没有那天坏。迈尔斯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路况的确完全不同,没有那些打在金属上的噪声令他分心,他的感官也不会由于暴雨而变得迟钝。

“怎么不说话呢,我还等着听你给我的解答?”

淡绿色的聚合物触角从他胯间穿过,他在此之前喷出了三束滑索,绳索自带的弹力将他抛高。

天知道她丢了什么东西。

“与其揪着问一个我一无所知的空白答案,”余光中艾伦叔叔已经开着摩托车绕了回来,正在另外两根触手的围剿下左右漂移,徘徊者攥拳,机栝在金属的包裹下搭扣蓄力,“不如回去查一查你的仇人列表,看看你又得罪了谁?”

话音与“嘭”的巨响同时下落,徘徊者的拳如同豹子划开猎物的胸膛,自斜上方深深嵌进了一只触手的聚合物管道中。

多亏了这种聚合材料……虽然坚硬得可以破开硬质地面甚至建筑墙体,但他的爪子仍旧可以……

“徘徊者!”艾伦叔叔在下面惊呼,“噢她的那些触手是活的!”

响应艾伦的话,就在他的拳心下,那根触手连带其他的肢条仿佛都共情到了被刺穿的痉挛,猛然发狂地动了起来,这些柔软的聚合物管道远没有它们看起来那样质地轻薄,水泥路面、砖墙与附近的电话亭都被轰隆锤出了坑。路边停泊的车辆被震得滴滴乱响,而有的还没来得及响就被砸扁了。

“shoot!”迈尔斯侧过身躲开一张飞来的铁皮,抽出了指爪,立马拽住绳索把自己往外扔,背上的喷射装置噗地将他送得更远。

他最近都在和秃鹫打交道,险些忘了这些人“强化”自身的技术并不同源。和秃鹫那种借助机械外骨骼装备自身的人不同,章鱼博士的触手或许才是她行动的主宰——这也意味着,这四条触手并非可以单纯拆卸的玩具,而是某种有自我意识的寄生体。

当然章鱼博士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

绿色眼镜的女性原本盘好了一头卷发,此时被剧烈抽动的触手给晃散了几绺。她冷笑两声,剩下的三根完好的触手陡然拉长,将她托举到居高临下:“就算不计较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偏执!”艾伦在找好的遮挡物下面小声骂,“我们拿了个屁!”

章鱼博士似乎已在内心笃定了某事,背后的触手长了眼似的向艾伦所处的拐角直射而去:“难道不是你们吗,”她嘴里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词,“——‘依靠高强度的丝线滑行,神出鬼没的蒙面人’?”她的下属们一层层传话过来时,对于劫匪的面容描述就浓缩成了这一句,但仅凭这一句话,她也能确定究竟是谁在她的计划中横插了一脚。

*

“听不懂你的鸟语。”蜘蛛侠的大眼眶眼角一挑,仿佛面具下的人夸张地挑了眉。

她向后退了一步,旗杆的弯折随着杠杆变短而稍稍放缓。

“别装傻!”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这很正常,脾气躁的男性到了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就容易找一些莫须有的由头,憎恨一些与他无冤无仇的路人。

格温背着手在旗杆与墙壁的夹角上织了张厚实的网,保险箱在她放手后滑进去,被稳妥地全方位兜住了,像躺进了摇摇床里,就算那真的是口小棺材,棺材里的婴儿也会睡得很香。

“关我什么事?”无辜路人经典台词,轮到她说这句话了。

那只丑陋的机械大鸟仿佛被人拔了毛,还是最漂亮的那根,虽然他身上一根羽毛也没有,也无漂亮可言。他的长喙发出两支剑撞击般的金属摩擦声,扰人又凄厉:“雷暴那天夜里,你也出现了。”

“丢失了芯片以后,我们排查了那天出现在附近街区的所有人,除了徘徊者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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