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李大牛听见吼骡子的声音,赶紧往旁边站了站……
扭头一看,来人是李三毛,吓得半死,脑袋缩着,生怕被李三毛看见了!
李三毛冷着脸,从他们身边经过,走了十几米远的时候,突然李氏用尖声刺耳的声音,喊上他们了。
“李三毛,你等等!”
“等等!”
“爹爹,李婆婆在喊咱们呢!”
苗苗比较讨厌他们!
“笃……”李三毛吼停骡子,等着他们靠近。
李大牛梗着脖子很害怕,但在他娘的指挥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你,求求你不要打俺!”
还把头抱起来……
李三毛讥讽的撇他一眼,苗苗嫌臭躲进了骆枳儿的怀里。
李三毛厌恶道,“什么事?”
李氏蹲背篓子里,脸色枯黄,大喘气痛苦的呻吟一声,
“那个三毛,俺这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意思?”
李三毛冷冷道。
“你晓得的俺这个腿跟你媳妇脱不了干系,俺这银子也花完了,这大夫说还得二十两,你们看着办吧!”
李氏刚才看到李三毛拉了一骡车的东西,尤其是那架小床,做工精致这个没有这两银子买不下来……
再联想到她家最近添了那么多物件,这个骆枳儿指定藏了不少银子!眼红的不行了,因此一口气便要她了二十两。
“什么?”李三毛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老太婆胆子真肥!
“你这腿是你自己活该,没人邀请你去我李家门前放肮脏的臭东西,陷害我媳妇!”
想到此事就反胃,想揍那李大牛一顿!还敢来讨银子?拳头没有给他们搁身上,二十两?是他李三毛太好说话?
“好!既然你们不愿意掏,那俺借总归可以了吧,你们暂时借俺三十两,等俺病好了再给你还!”
还钱个大头鬼,倒时来个死不认账,对外就说是李三毛给她腿子的赔偿!
骆枳儿早把她的打算识破了,“没有!”
“更……加……没门!”
还三十两?搞笑!
“骆枳儿,这事全都赖你,呵,你如果要这样子无情的话,就别怪俺不地道了,俺要去村上告你,去衙门找县老爷为俺做主!”
“呵!你去吧!”
你不地道的事干的还少吗?
“你真不怕?”
“呵呵!有何好怕的?”
“那好,咱们等着瞧!”
“三毛,咱们走!”
“好!”
李三毛赶着骡车就走了,越跑越远,李氏气得要喷血!
尖声惊叫的嚷嚷:“哎!你们怎么说走就走的,都是一个村的,把俺们拉上不成吗?”
骆枳儿笃定她不敢去衙门,耍诈罢了,去村上胡闹装可怜倒是有可能!
这个得从长计议,好好斟酌一下子了!
回到村,天都有点黑了,到了家,他们发现自家院子里那大柿子树下竟然坐了个人在等他们回来。
等他听说了来意,骆枳儿顿时觉得今天出门应该没看黄历,咋都是讨债的?
“你说,里长要你来告知我,要抽了咱们家的田地?”李三毛顿时觉得脑袋里轰隆轰的……
“是啊,这事也不怪里长,毕竟咱们村子人口众多,田地少。”
“你家的几个大老爷们现在都蹲了牢房,也不知能不能出来了,李磊也跑了,村里现在又呱呱落地几个小娃娃,这田啊地的该分给人家的得分。”
男娃娃是能分得田地的,一个男丁一亩水田!二亩沃地呢!
老李家这去掉七个男丁不就七亩水田吗?十四亩沃地吗?
加上了家勇、家宝、牧清、运良……
老李头他们家的水田位置很好,就在这附近,还靠河边……很多人惦记着呢!
地也十分肥沃!
除了属于李三毛的那一份,其他人都得抽掉!
“什么?”李三毛当然不乐意了,“虎子,这事不是我不按照要求来,我爹,大哥还有五弟他们具体怎么样,官府还没有判定,说不定能像我一般就无罪释放了呢?”
赵虎迟疑,但还是坚持的说道:“这个你也说不准,再说了,怎么可能?”
“你家老二那李磊欠了那么多银子,得给人鸿福泰赔偿,你虽然放了,但你爹作为李磊的亲爹,拿不出银子,也抓不到李磊,他能脱的了身吗?”
指定还要判刑!
李大强、李贵他们就真不一定了,因此就怕他们回来,才提前没收!
万一他们把这田地一股脑给卖了凑银子,这田地说起来可是村上的资产,你要卖有契书自然可以的。
所以不少村民跑到里正那里去提起此事,宁可给了自己村里的后代子孙也不要他们卖给外人。
“这……”
李三毛当夜愁眉不展,辗转反侧,这事他没有一点办法,这个田地是村里祖上分下来的,是村上的规矩,政策,他能把爹他们全部从大牢里救出来吗?
一晚上急的头上都生了几根白发。
早上,天还没亮就不舍的去自家田间地头看了看,没想到这一去,把李三毛气得差点晕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家地里的夏豆糟蹋的不成样了,有踩过拔过的痕迹,夏豆的叶子全部黄了,枝干干枯,像是被撒了什么毒药。
而水田也好不到哪去,一旁用来蓄水的沟渠与进出水的通道给他们打开了。
因为田里也是夏豆,一田的夏豆现在全部都泡在了水里,马上快结豆子了,现在几乎被淹死。
本来打算来年种点水稻的,以前一直没有银子买水稻的秧苗,那个很贵很贵,老李头周氏都不同意,一直拖着,说的是明年插秧的……
最近没有时间去田地里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李三毛气得半死,这后半年白忙活了,这事如果不是李正信的纵容他们岂敢?
李三毛脸色铁青的回到家里,换了件衣服,挽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李正信家讨要说法。
骆枳儿赶紧拉住他,“夫君,你去,要准备做什么?”
去打人吗?
“我问他这般操作到底何为?”
“夫君,这事不干里正的事,你不仅不要气势汹汹,横冲直撞的去质问,你还得拎着东西上门去感谢他!”
“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他的角度,为了村子着想,他并没有错,且他没有指挥他们去干这事啊!”
没指挥,但他莫能两可的态度让大伙觉得可以这么做,这样给他施压。
“虽然你我都知道怎么回事,你确定要跟他们侧底闹翻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