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
身上的剧痛让男人变得没那么暴躁,他有些虚弱的回答道。
红衣男看到此状摊了摊手。
“唔!”
男人一声痛呼,脑门儿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咬牙将那插入腹部的圆柱状物体从中拔了出来,淅淅沥沥的血流了一地。
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的速度在恢复。
“真是罕见,上次你牺牲这么大还是在那个小子进咱们手下魂域的时候吧?”
黑衣男人冷着脸,没有回复。
圆柱状物体顶端的眼珠渐渐睁开,不知感知到了什么,他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得,我不烦你了。”
“看到你这样,我都有点幸灾乐祸了,还好我没成为直联者,简直比奴才还奴才。”
……
裂缝两边,大人和小孩看着彼此,谁都没有动作。
僵持许久,那个极其耳熟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起来,还带了几分催促的味道:“受魂域规则影响,域主们可获得身体素质加成。”
陈独皱了皱眉头,这句话蕴含的本意,是想让对面的小孩将他们快点杀死?
越听越觉得奇怪,如果说这声音的主人来头那么大的话,怎么不一开始就发出这个命令,而是此刻才开始催促。
带着血色的灰雾随着这句话上涌,对面跟颜朗夏一组的小女孩随手拍了拍椅子,整个椅子直接化成碎末。
所有人看着这开了挂的行为简直惊掉了下巴。
小锋向着他们跑了过来,速度向风一样快,几乎一眨眼就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栾璨看着陈独身边的小鬼,喃喃道:“这有什么可战斗的还,已经算是超能力了吧!”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易辉握了握拳。
“都什么时候了,还常理呢,能进这里来,早就不存在什么常理了。”颜朗夏回怼道,声音却有些颤抖,似乎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你们不打算杀我们,对吧。”
陈独突然对着小锋出声,让已经誓死如归的几人一顿。
或许事件还有转机?
毕竟陈独一直都是他们之中懂得最多的。
几人不由得生出一种希望来。
不远处的几个小孩都跨过裂缝来到了他们这边。
小锋用手指了指小骷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陈独的视线眺望过去。
熟悉的记忆袭来,她说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小骷髅的头骨后面,可以看到一个清晰的烟花印记。
刚才耳熟的声音顺着记忆的路找到了出口。
那声音分明就是平丰隧道里其中一个瘦长男人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中闪过一道疑问。
看着陈独忽然皱眉,面色突然难看,几人有些茫然。
站在易辉身边的今今突然拽了拽易辉的衣袖,易辉蹲下来,两双空洞洞的眼眶相对,视线的接触却能感知到彼此的视线。
“今今,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温柔,即使已经到了敌对关系,他话里话外还是包含着对小孩的包容。
小小的手骨动了动,她向乐之森那个方向指去,易辉的视线也看向那一片假树。
“我被埋在那里,他们也是。”
众人听着这话心下一沉,现实生活和魂域相连接,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我们都不想再在这个乐园里了。”她继续小声说道,“呆得太久了。”
正在听今今说话的栾璨感觉自己的腿被人轻轻戳了两下,他低下头,看到了一开始就拉住他手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递给他了一枚纽扣,棕黄色的:“哥哥,给你。”
“给我?”栾璨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小孩们陆陆续续给着他们一些物件,陈独收获了一条小红绳,颜朗夏收获了一个玩具口红和小恐龙玩具,易辉收获了今今的西瓜发卡。
陈独突然意识到,这些物件似乎是闵慧青口中的镇压物。
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小孩们会将这些东西给他们。
“其实和人玩游戏特别累。”小锋突然开口说道,“每来一个人,我们都要玩一次游戏。”
他小小的身躯像是被压垮一样,弯成了小老头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重复这样无聊的游戏。”
“但我们都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我们想被你们杀死。”
这话一出,陈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走向未免太过奇怪。
“那为什么是我们,不是别人?”她弯下腰问道。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女孩站在颜朗夏身旁突然开口:“因为,它出现了。”
“机会来了。”
它?
陈独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它不会指得是那瘦高个儿的声音吧。
所以说,瘦高个的到来给他们一个真正死亡的机会,而之前在魂域中的输赢对于他们来说只算玩,赢了不会有奖励,输了也不会有代价。
“我们怎么杀死你们?”易辉问道。
如果是直接动手杀人的话,他下不去手。
今今似乎感受到了旁边男人的害怕,她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虽然那笑容在骷髅头的加持下有些邪恶。
她伸手指了指裂缝:“把我们推下去就好了。”
“不要害怕。”
“只需要轻轻的一推。”
其他小鬼点点头,他们站在裂缝边缘,向下看,裂缝完全看不到底,灰雾源源不断的从裂缝底部散发出来,陈独不由自主地想,这裂缝下面是不是就是虚无了。
栾璨恐高,虽然看不到底部,但他一从那裂缝往看就不自觉地开始腿软。
“快点开始吧。”
栾璨身边的小男孩拽着他走到裂缝边:“哥哥,把我推下去。”
他颤抖着手,只停留在半空,虽然物理意义上,这小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当他这么一推,还是有一种深深地罪恶感。
陈独倒是没这些心理负担,只是有些惋惜,她将手轻轻贴住面前小锋的肩胛骨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那小孩点点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知道,和你妈妈说你想对她说的话嘛,我还没有那么健忘。”
气氛有些沉重,陈独半开玩笑道:“没准儿你妈早把你忘了,都不用我去提醒。”
“你妈才把你忘了呢!”面前的小男孩回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