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昭被踹的呲牙咧嘴,伸头看向大步走进包尚一办公室的陈独。
同一时刻,郁晟的邻居听着对面门的踹门声,将头埋在了被子里,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妈的,一大早这是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和郁晟合租的舍友听到踹门声,顶着鸡窝头,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干嘛啊,踹别人家的门还有没有素......”
门后是一个妆容妖异,大波浪,穿着包臀短裤,和亮片吊带的女人。
美的很有冲击力,让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为宕机。
女人一把推开他,力气之大,直接让他向后跌去,实打实的坐了一个大屁墩儿。
“郁晟!你给我滚出来!”
“郁晟!你人呢?”
女人将屋内所有关着的门儿都打开了,连衣柜和壁橱的门儿都没有放过。
男人看着如此癫狂的女人瑟瑟发抖:“那个,郁晟昨天晚上带着行李出去了......”
听到这话,在屋里暴走的女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瞪大的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走了?”
“对,”男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小声道“昨天晚上大概六七点中,他匆忙回来,神色又喜又忧地吃了份外卖,八点之前就收拾着行李走了。”
“我当时正在打游戏,平常我们关系也不怎么熟,所以没有问他。”
看着眼前的男的身体直发抖,程千自然能分辨得出来,眼前的男人言语的真实性,毕竟眼前这人也没什么理由替郁晟遮掩来说谎话骗她。
她红唇微微勾起,冷笑了一声:“很好,非常好,我倒要看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男人被吓得不敢吭声,只能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
“太恐怖了......”他扶着沙发把手缓缓站了起来,脊椎骨还在隐隐作痛,这女人的杀气可真太强了。
......
这边,包尚一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陈独推开办公室的门,挑了挑眉,手里的速食汉堡刚要塞进嘴里又紧急制停。
“不是给你发了让你过几天再来吗,先好好养伤,爆炸的冲击力可够人受的,你这样跑出来能行吗。”
陈独没见外,拉开椅子就径直坐下:“死不了就行,死了更好。”
“快呸呸呸!干咱们这行的,哪能把死挂在嘴边。”
陈独神情恹恹地低下头去,这话似曾相识,又让她回想起罗荷来。
包尚一看着陈独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他把汉堡放下,将一边的薯饼递了过来:“吃点儿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事已至此,别让自己走不出来。”
“再说,这事儿也不怪你。”
陈独还没开口,豆大颗的泪珠就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是是因为那卷该死的录像带。”
“不然姐姐就不会被绑架。”
“要不是我从魂域里拿了那个东西,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徐柏岩还没进门儿,就听见了陈独的话,他推开门,看着这个平时经常满脸无所谓的女孩哭成这样,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拍了拍陈独的肩,想要安慰:“做我们这行就是这样的,老要面临生离死别,看开点儿。”
“姐姐根本没接触这劳什子平台,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她。”
一直堵在心口里的话被陈独嚷了出来,她压抑的情绪像是移开大石头的关口,水流冲着缝隙喷发出来。
“我和罗荷共事过几次,我也看了那个视频。”徐柏岩轻轻叹了口气。
他抽了两张纸巾,递给陈独:“我从事外人的角度给你分析一下,她做出这个选择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在的。”
“那个面具男让你们交换的时候,并没有把她身上的炸弹取下来,罗荷肯定知道自己身上还绑着炸弹呢。”
徐柏岩打开陈独不愿面对的监控视频:“虽然画面模糊,但不难看出,你们的位置很微妙,罗荷绑着炸弹往常殷和那个小警官的方向走,你往面具男的方向走,而罗荷身上绑着炸弹,炸弹的开关握在面具男的手里。”
“你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罗荷走向那边,炸弹被引爆,会是什么情形?”
“三人一起死,而你落到面具男的手里,他又和录像带相关,你觉得那群人真的会因为你给了他们录像带就兑现诺言吗?还是说压着你有别的用处?”
“你可别忘了,平丰隧道监控的事情,可是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窥视着你呢。”
包尚一点了点头:“徐柏岩说得没错,如果那面具男一开始的计谋就是杀三控一的话,罗荷这个举动,明显将损失最小化了。”
“对不起,虽然这么说很冷血无情,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你也不必把所有的锅都背在自己身上,负担太多,走路会很累的。”
陈独垂下眼眸:“但是,还是回到最初看,如果不是我的话,姐姐根本不会被他们绑架啊。”
她陷入了死胡同,走不出来。
面对亲友的离世,最恐怖的情绪不是悲伤,而是自责,自责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裹挟着人们在不好的情绪里越陷越深。
“陈独,别再这么想,你这种情绪面对烟花时很容易被影响的。”
“罗荷看到你这么自责,也不会开心的。”
包尚一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我也经历过,当初有一个任务,一个前辈拿他换我,将我换了出来,我难受了很久,但人都得向前看。”
“我要看录像带。”陈独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我现在就要看录像带,我要知道,那录像带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柏岩和包尚一看到陈独这副模样,对视一眼,她的情绪很激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就看!”陈独喊道,像一个吵着要吃糖的孩子一样执拗。
“可......”
“看看看!现在就看,你先平复一下心情,我们去召集其他队员,顺便拿防护用具来。”
包尚一打断徐柏岩的话。
两人走出办公室,将门关上。
“真的现在看吗?可是她现在的情绪,会不会很容易失控,如果那录像带和烟花有关的话,你知道,有这种负向极端情绪最容易受他们引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