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手指一划,对方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是陈独吗,我是平助理。”男人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我知道,是综艺有什么新进展吗?”
“不是不是,是有一个别的事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昂扬,似乎是什么好事。
“就是,我呢想搭个桥,具体的事情你可能要和那边谈。”
“您说。”
“罗页企业有意向和你合作,你看看,你怎么想的?”
“和我合作?关于什么?”
陈独听到这个企业有些惊讶,这算是港陀市排名考前的大企业了,为什么会选择她进行合作?
电话那头的平助理嘿嘿一笑:“这个可能就要面谈了......”
“可以,明天吧,明天我有时间,后天就有其他的事情了。”陈独倒要看看是什么合作。
对方听到陈独点头语气欣喜:“那边的合作意向很强烈,你这边点头我就去协调洽谈时间了。”
陈独客套了几句,挂断电话。
和许真真互换了联系方式,陈独离开了这个场地。
另一边,包尚一面色凝重地看着监控屏幕,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徐柏岩的眉头深深蹙在一起,结成了一个疙瘩:“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怎么查这么久。”
包尚一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两只食指屈折,用指节摁压着眉骨:“监控被人替换了。”
“怎么会?”
“我尝试了修复原有的片段,但电脑系统显示是较高权限执行的,难以恢复。”
徐柏岩脸色难看几分:“可是这几个小时没有外人进非局啊?”
“里外应和呢?”
皱着眉头的男人似乎突然被点醒一般:“你的意思是......局内一个......局外?”
包尚一眼神一变,示意他心领神会就好。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拿出手机来查看消息。
【欧阳主任:小徐?有空吗?明天来我这里一趟。】
他将屏幕调亮,让包尚一看来自之前直系上司发来的短信。
按理说,现在包尚一代替徐柏岩成为队长,他现在应该是这位主人的直系联系人,但此时欧阳清跳过包尚一直接和徐柏岩联系,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去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包尚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真是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魂域上的事儿从未停过,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这局内又出现了新的风波。
“要问问他们吗?”徐柏岩出声询问道。
“暂时不必。”包尚一摆了摆手,现在就一个一个盘问绝对是不能采用的下下策,不仅抓不到内鬼,反而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打草惊蛇。
他必须想出一个别的法子,把这个人逮到。
“你的猜测,除了我,还和别人说没有?”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徐柏岩。
“陈独,我还和陈独说了。”徐柏岩迅速回答道,“只是,我只是说了猜测有内鬼这件事儿,怀疑谁我倒是没有说。”
“陈独。”包尚一念叨着,“她虽然对咱们有所隐瞒,但总的来说还算可信之人。”
“有了!”包尚一眼睛突然亮了亮,“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需要陈独配合。”
......
晚上七点半,陈独搜索着许真真给的地址,决定亲自去看看。
春顺杂货铺坐落于烟水街的中部,烟水街的街灯嵌在每家店铺的店门口,受各个店家负责,如今人走茶凉,整个街道只有两盏发着幽幽白光的小灯为行人引路。
一轮弯月高挂天空,在街面投上惨淡的白。
街口的店门大敞着,一个老头儿靠在藤椅上打盹儿,手里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看着马上就要睡着。
街上太过昏暗,陈独从包里拿出网购的超强光手电筒,将亮度调到最大。
霎时间,整条街都亮了。
困顿的老头儿登时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问道:“天亮了吗?”
听到苍老沙哑的身影,陈独才猛然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老人。
“不好意思,爷爷,街里太暗了,想拿手电筒照亮一点,打扰您了。”陈独连忙将手电筒的亮光调小。
老人脾气很温和,被吵醒也没有大发雷霆,只是眯了眯眼睛。
“生面孔。”
陈独听到他干瘪的嘴里吐出来了三个字。
她并没有着急去寻杂货铺,反而打量起这街上和杂货铺唯二还经营的店——来福寿衣店。
店铺并不大,方方正正的房型,只是两边摆放寿衣样品的玻璃橱柜一放,可移动的空间变得狭窄细长。
陈独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并不算太晚。
面前的老人被她的强光手电筒弄的是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了,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的。
她不由生出了几分攀谈的欲望。
“这里这么多家店都搬走了,您家还开着啊?”
老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健谈的,听到陈独搭话,立马回应道:“开着呢,店名有我的名字,关了不吉利。”
他哈哈一笑:“我死了,店也就自然关了,我还没死,店就关了,这店可会借我的命。”
来福......原来老人叫来福。
陈独听着点了点头,做殡葬行业的,一般来说都有几分讲究。
“那这儿平常还有生意吗?旧城区搬走了好多人了,”陈独看向街道,“这街都空了。”
说到生意,老人打开了话匣子:“当然有啊,还有赚头呢,这人是都走了,但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老人根在这里,舍不得走,生前风光,死后也不愿落下,我这生意还挺好的。”
“有的人早早的就来订制寿衣了。”
他说着从藤椅上猛地站起,将陈独吓了一大跳。
老头儿佝偻着背,但腿脚利落,身手也还算敏捷地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儿:“我手艺好,几十年了,街坊邻居谁不知道?瞧瞧,我这身儿就是给自己做的寿衣。”
“这走线,这版型,气派吧。”
“气派!太气派了!”
灰青色的长袍,看起来确实做的很好。
“这把老骨头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总之先预备着,也省着死了衣不蔽体,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