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屏幕上转账被接收的信息弹了出来,男人将靠背调直。
“你直接叫我木敬就好,我事务所的前缀。”
不多时,男人不知从哪个柜子里翻找出来了一份装订好的资料放在桌面上:“许真真应该给你看了吧?”
陈独点了点头:“对,她把你给我的那份都给我看了。”
木敬将桌子上的白本资料向她推近:“看这份吧,更详细一点,最近又调查出来了一些。”
“更详细?”
“是啊,”男人摊了摊手,“毕竟你给的多,总要给你值得这个价钱的服务吧。”
陈独拿起桌子上的资料,掂了掂重量,确实要比许真真给她的那本要厚上一些,从半个指甲盖的厚度,到有半个指节的厚度的区别。
“你还有别的存货没给我吗?我可以加钱。”
“没了,这就是全部的了。”他顿了顿,又状似开玩笑地说道,“当然,你可以接着加价,我可不嫌钱多。”
陈独听闻笑了笑:“很好。”
她翻开白皮资料,上面的信息确实丰富许多,因为一部分信息已经从许真真给她的资料里得知,所以她阅读的速度很快。
这版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在于增添的人数和地点标注更为详细清晰了。
甚至还提到了一些类似录像带的道具。
木敬在一旁观察着女孩,对方的眉毛突然紧蹙起来,下一秒,她站起身来。
由于起得太急,椅子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这个人也是这个团伙儿中的一员?”她将资料递过来,手指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惊声叫到,似乎很难以置信。
“顾承文?”男人念出那被手指着的名字,他点了点头,笃定地说道,“是,还是个大总裁呢。”
后半句话将同名同姓的几率降到最低。
“罗页集团?”
男人点点头:“对,就叫这个名字。”
“这种成功人士也会参与这种组织?”
似乎是陈独的问题有些幼稚,木敬发出几声夸张地笑声:“你以为这组织是什么?贫民聚集小组?要同时满足又苦又穷又坏三个条件才能加入吗?”
“反正目前我遇到的人,都差不多这样。”
“天真,太天真了。”
“当然不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烟花是什么吗?”
“一个意识,一只眼睛,想要成为真神的伪神?”
听到这话,男人张大眼睛,似乎对这答案有些意外:“眼睛?你居然知道它是一只眼睛?”
陈独点了点头:“我还得到了它的庇护呢。”
“你不信它吧?”男人拖着椅子,后退一步,有些警惕地说道。
陈独摇摇头:“当然不。”
听到这话,男人猛地站起来,视线与她平齐。
他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这里找到第二个和我一样的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就像我一样。”男人突然将脸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下。
绷带后面,是一张极为骇人的脸,那张脸带给她的冲击力甚至比在魂域里看到鬼还要可怕,陈独实在是不敢想象,一个人能长成这个样子。
她环顾四周:“这里到底是魂域,还是现实存在的地方?你是魂还是人?”
这话虽然有些冒犯,但陈独在极度的震惊下,几乎不受控制地问出声来。
男人的五官虽然还在原本的位置上,但其他地方,皮肤上看起来像是密密麻麻溃烂了的眼睛,黑色圆形孔洞处向外慢慢地淌着淡黄色的液体,让人看着不自觉地就皱起眉头来,恶心和恐惧感从心底内油然而生,毛骨悚然。
“这......”陈独的话还没说出口。
突然,男人向前大跨一步,拽住她的手腕。
那力气之大,陈独一瞬间就被拽了过去。
他扯着她的手腕,将陈独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手掌触碰到那坑坑洼洼的脸,她感觉自己胃部一阵翻涌,黄色的液体湿润而粘稠,那孔洞像有吸力一般,陈独感觉,有一张张小嘴在吮吸自己的手掌。
她的表情此时非常难看,酸水几乎已经从她的食管上涌到喉咙。
想将自己的手掌离开那张脸,对方的大掌依旧紧紧禁锢着她的手腕。
“你是想说这不像活人的脸对吗?”
对方的精神状态突然变得极为不稳定,男人瞪大了眼睛,那脸上黑色的孔洞吮吸的力度更大了。
终于,在陈独即将吐出来的前一秒,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腕。
“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是活人,至少这个样子还有个说法,”他哈哈笑了两声,声音极为惨厉。
男人伸出手来覆上她的脸,那是一张光滑,有弹性,充满胶原蛋白且白净的脸颊:“珍惜吧,这张皮也许很快就会变成我这个样子。”
“为什么?”陈独还算冷静,对方精神已经这么不稳定了,她怕自己再刺激一下对方会更加疯魔。
此时此刻,她并不关心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只想让对方把绷带再次缠上,这样子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陈独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掩盖的面容居然是这个样子。
她撇开视线,不然她真的有点儿想落荒而逃,太恐怖了,尤其是想到手里的触感。
“你知道那黑红色的粒子是什么吗?”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陈独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纠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她还想摸一下对方的底儿,于是说道:“我觉得有点儿像虚无里的灰雾,所以我猜测,是它仿照虚无建造的。”
男人听到这话,似乎突然镇定下来一样,他默默地将绷带一层层又绕了回去。
陈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咽下咽喉处残留的胃酸,天知道,面对着这张脸,她是真的要吐了。
“你去过虚无,你竟然去过虚无......”男人一边重复,一边上下打量着她,那样子像是完全不相信一样。
“是啊,怎么了?你能直接说重点吗?”陈独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