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少年郎 少年郎(1 / 1)水月听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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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片手忙脚乱之间,忽然一个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冲了进来,并将一张纸条和两丸药剂捧给金川伯。金川伯打开纸条一看,只见熟悉的笔迹写着:徒儿章铭莫要着急,是为师陪你家世孙下棋,今日午饭后送他回家。金川伯又看到手中两粒丸剂原来是熟悉的辟谷丹,心中已是大定。原来这辟谷丹是修炼《鹤算经》的必备之物。很多人之所以手中有内功典籍却修炼不成,就是缺乏辟谷环节。但是辟谷并不是绝食,而是要服用丹药配合修炼。当年金川伯跟着一二道人在山中修炼,可没少跟着师傅满山遍野挖药材制作辟谷丹。所以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张纸条确实是师傅一二道人所写。于是连忙问送信的家丁道:“送信的人在哪里?”

家丁穿着粗气说道:“是一位头戴金色莲花束发冠,身穿藏蓝色道袍的老道士送来的。我们几个看完纸条,老道士就已不知去向。”

金川伯暗暗思忖,原来是师傅和干城在一起。看来干城这孩子有大福缘。金川伯沉吟片刻,大声喊道:“不用再找人了。干城正和我的故交讨论学问。”老二媳妇泪眼婆娑地问公公:“父亲您说的可是真的?”

金川伯笑道:“儿媳妇你且放心。孙子找不到了,我不比你急?傍晚之前孩子就送回来了。”金川伯又转头跟老四媳妇吩咐道:“陪你二嫂子回房里休息,今天家里的事不用你们俩忙活了。”金川伯随即又喊道:“来人!让老大和老大媳妇去前门迎宾。让老五媳妇去厨房帮厨尝菜。今天要是客人不满意,唯你们几个是问。”

金川伯治家如治军,虽然不比文官家里规矩多,但阖家上下都十分整齐。金川伯吩咐完,全家上下除了高河乡君都行礼称是。此时老三媳妇眼珠一转,心中暗想:“还好,还好,今天没有触了公婆的霉头。”

高河乡君看众人散了,也半信半疑的问金川伯道:“你说得可都是真的?”金川伯一笑,便简单说了一下其中奥妙。高河乡君也不禁感叹:“干城果然是有大福缘。”然后又叹道:“看今天这事儿,真是糟心。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就是这几个儿媳妇真不叫人省心。”

金川伯倒不在意,说道:“咱们治家有功者赏,有过者罚。没功劳的肯定是要发牢骚,更何况三个女人一台戏。”

高河乡君白了一眼金川伯,金川伯马上搀扶住高河乡君,笑道:“谁说我们女儿不如男,尤其是我家高河乡君。妙手仁心,军中神医。”两人哈哈一笑,奔东跨院宴宾楼而去。

再说此时萧干城正在观看与一二道人和三生和尚下棋。两个常随看得是头昏眼花,怎么也看不出一个好来。而萧干城又为三生和尚下出两手妙棋,都是在中腹扩张棋势。大约又下了二百手棋,最终在萧干城的帮衬下三生和尚险胜两子。随后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吃了茶果才互相道别。一二道人又赠给萧干城两枚辟谷丹,让他转赠给金川伯。三个人走出八卦沟时,突然听到身后一二道人吟诵道:

少年郎,少年郎,好个英雄少年郎。

万里仗剑觅封侯,一朝得逞天下名。

须知道巧舌如簧,翻云覆雨顷刻间。

尺土之封社稷臣,妨功害能皆将相。

稍一停顿,又听到三生和尚附和道:

少年郎,少年郎,好个多情少年郎。

醉心倾城好容颜,更有牡丹争国色。

少年用情两佳人,倾城国色花成双。

情到浓时已忘情,情中修行道自朗。

萧干城坐在常随的背上默默记下这两首偈颂,一行三人直奔伯第后花园而去。刚到后花园门口,只见两个看门的家丁冲上来就抱住萧干城又是哭又是喊祖宗。一问才知道自己离开伯第已经有一天半了,自己父母都很着急。萧干城一行三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三人认为自己只在外面最多玩了两个时辰。但萧干城转念一想发现不对。高手对弈,一盘棋耗时少说半天多则数日。自己刚到亭子里观棋时,一二道人和三生和尚才下了大约一百多手,之后又下了二百多手,这样算来确实应该有一天以上的时间。

萧干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反应飞快。喊了一声:“快跑,一会儿父亲来了准要挨揍。”赶紧带着两个常随蹑手蹑脚的跑到爷爷奶奶房中避难。

金川伯看到孙子平安归来,又带回两枚辟谷丹作为证物,确信萧干城遇到了自己师傅。又听萧干城吟诵的两段偈颂,又觉喜忧参半。喜的是听第一首偈颂前半段,好像萧干城成年后能够名动天下,建不世之功。但忧虑的是,听后半段和第二首偈颂好像自己孙子将来要受到奸佞的馋言,甚至好像还要出家修行。

不过高河乡君提醒道:“我看二位世外高士并不是说要萧干城出家。偈颂中说:‘少年用情两佳人,倾城国色花成双。’这是说干城以后身边有两位佳人相伴,并且因与二位佳人恋爱而悟道。”

金川伯听后心中一动,问道:“偈颂中的‘醉心’二字当做何解?”

高河乡君一愣,不屑地说道:“猜都猜出来了,醉心和牡丹相对应,肯定也是一种花呗。”

金川伯似有所悟,问道:“醉心花,我怎么没听过。”

高河乡君不耐烦地说道:“醉心花就是曼陀罗花,可以入药,有平喘止咳、治疗风湿和失眠的药效。”

两个人谈话时,干城早已在祖父房里的卧榻上睡着了。

高河乡君见萧干城已经熟睡,便安排两个丫鬟将其移入卧房,然后又吩咐将老二萧懋和老二媳妇柳氏唤到自己的房中。萧懋和柳氏看儿子已经平安归来,揪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老太太于是将萧干城遇到两位世外高人的事与自己的儿子儿媳说了一遍,并将一二道人和三生和尚给萧干城吟诵的偈颂递给了萧懋夫妇二人。柳氏看了一个大概,萧懋则一眼没看,就将偈颂扔在一边说道:“这些和尚道士就靠这个骗钱,父亲和母亲千万不要相信此等妖言。”

田老太太凝视了萧懋一会儿,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说话也不要太偏颇。你读圣贤书应该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

萧懋接过母亲的话说:“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萧干城就是出去淘气,自己回来扯了一个谎而已。母亲你可不要相信他。”

“子曰: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三人将目光移向门口,原来是金川伯刚刚回来,站在门口背诵孔子的语录。

萧懋和柳氏连忙起身行礼。金川伯缓步端坐到榻上,喝了一口茶说道:“老二,你母亲说的对,你确实有些偏颇。与萧干城下棋的一僧一道都是我的恩人。这一二道人是我的恩师,我的一身武艺兵法全是老仙长教的。三生法师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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