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平原之东,长白山也。群山起伏,水映天空。彩蝶飞舞,鸾凤和鸣,白鸟交唱。传曰非幻仙源于此山天池之上,仙女如云。其仙源有莲荷宫者,集众仙于此。中有四君仙,曰愁梅,忧兰,怅竹,恸菊也;又有十小仙,曰惆蓉,情昙,憎鸢,忆桃,怜杏,恨槐,怀桂,惭萱,惜柳,憾薇也。四君仙居于无偿殿,十小仙居于梨园也。
“我曾私访此仙源,偶遇愁梅仙子。《诗》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见愁梅仙子而后,我竟恨《诗》难解其美。弈于忧兰仙子,赠我一画,愁梅仙子于上,其赋一诗,曰:‘本是仙鸟衔情驻,怎爱天宫侍帝奴?羽落为仙是愁梅,心却交与相思苦。心下深秋识旧缘,仙魂飘散碎仙骨。痴心不改复寻君,终落此生一命苦’。”一儒生名古难全者曰。
“曾一高人大士赠我二画,传曰怅竹仙子赋诗,恸菊仙子作画。”一儒生名金可哀者取二卷,平于台,慎展开。只见一画上有一黄金甲士于梅林卧,手持梅枝,腰金令,曰“天宫护法明日将军”,赋诗曰:“天宫为奴侍帝难,爱卿莲荷无偿殿。仙鸟所衔真情埋,血洒天宫红满天。被贬下凡寻仙缘,遇卿然而无明日。可笑一生再为奴,终结又世苦姻缘。”又见一画,见一男衣月白,左手持樽,右手持扇,扇题曰“窟涟君子”,赋诗曰:“仙源总是寻非幻,难忘莲荷愁梅仙。苦寻仙来两下凡,到头落得泪涟涟。此情无期恨难忘,终获愁梅展笑颜。愁眉苦脸三世缘,梦魂悠悠终不见”。
“《诗》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然愁梅苦寻明日多世,一世为仙鸟,二世为仙偷下凡,三世堕仙寻情郎。历经三世,终妻于明日。然明日将军无明日,天宫侍玉帝,转世虽王,却奴于天子,可谓一生为奴,再无明日;愁梅连理于明日,亦奴妻也。窟涟寻愁梅下凡,竟也为王,因万年修行,故欲夺之。天子欲使二王相争,固其天下,用愁梅而牵制。愁梅之寻爱,竟令三神似皮影,天子使也。愁梅难脱于情爱,明日侍帝被疑,竟迁怒于愁梅。愁梅难守孤独,难耐寂寞,然花无百日红,明日又纳妾满府。窟涟殁于权术之间,愁梅离缘于明日,弥留之际,离怨之时,情已离远。实在恨无偿也!”古难全叹曰,“多少痴儿騃女梨园邂逅,离缘又离怨欤?”
“呜呼!竟不人不鬼也已矣,何以为仙?为情而堕仙为煞,愁容满面,跌落情坛,憎怨于心,忆桃源三世,怜杏花微雨,恨心怀留恋,怀富贵闲云,惭喧哗车马,惜杨柳依依,憾情难尽微。今痴儿騃女重蹈愁梅之覆辙,其可哀乎!痴心于他人,竟丧失魂性,实属古今之第一笑话也!”金可哀冷笑之,收卷轴,与古难全举杯饮月,话谈古今……然人生有九过,曰等过,爱过,错过,恨过,然却得过且过,一笑而过,终就此别过,何时沉舟侧畔千帆过?
又相传金末元初,在长白山东部布库里山的布尔瑚里湖,曾经有三仙女在其中游玩,芳名分别为恩固伦,正古伦和佛库伦。湖光山色,仙雾缭绕,莺歌燕舞下三仙女嬉戏游玩。瞧那模样:
【云雾缭绕,仙袂飘飖,蒹葭伊人水一方。青丝若缕细流光,羊脂白玉肤如霜。青山似她玉峰起,水光如她眼波纹。莺歌燕舞惹花怜,回眸一笑神鹰驻。】
天上一只神鹰被三仙女舞姿打动,兴奋地扑打着翅膀,口中朱果不慎掉落,恰巧落入佛库伦衣裙上。见朱果色泽红润,佛库伦喜爱不甚,放于唇边,不想那朱果竟直接入其腹。顿时,佛库伦感觉身如千斤坠,忙唤二位姐姐来查看。二位姐姐尝试施法,却无动于衷。恩固伦摇头叹息:
“此乃身怀有孕,尔只得留在人间,待临盆生产身轻即可返回天庭。”
二位仙女腾空飞起,但留佛库伦一人与天池边。
数月,佛库伦诞下一子,说也奇怪,这孩子一出生便会说话走路。
“尔乃神鹰之子,我赐你名为布库里雍顺,姓爱新觉罗氏。天生汝,实令汝以定乱国,可往彼处。顺水去即其地也。“将其放入木船,顺流而下,吩咐几句。言讫,忽不见。”
其子乘舟顺流而下,至于人居之处登岸,折柳条为坐具,似椅形,独踞其上。彼时长白山东南鄂谟辉地名鄂多理城,名内有三姓争为雄长,终日互相杀伤,适一人来取水,见其子举止奇异,相貌非常,回至争斗之处,告众曰:“汝等无争,我于取水处遇一奇男子,非凡人也。想天不虚生此人,盍往观之?“三姓人闻言罢战,同众往观。及见,果非常人,异而诘之,答曰:“我乃天女佛古伦所生,姓爱新觉罗,名布库里雍顺,天降我定汝等之乱。“因将母所嘱之言详告之。众皆惊异曰:“此人不可使之徒行。“遂平三姓之乱,众奉为贝勒。
明末,朝野动荡,民不聊生,东北女真内乱。建州部努尔哈赤灭野人、海西,建立大金;其子皇太极继汗位,十年后称帝,改族名为满洲,建国号为清。清军所向披靡,后入主中原。顺治、康熙二帝励精图治,当今圣上雍正皇帝亦兢兢业业。
雍正尚存二子,皇三子弘时雍正五年便离世,唯剩熹妃钮祜禄氏所生皇四子弘历与裕嫔耿氏所生皇五子弘昼。弘历乃智勇双全,雍正皇帝挚爱也。惜那皇五子弘昼,性格顽劣,惹是生非,惹那皇帝头疼也!
话说雍正七年一日,雍正正在批阅奏折,弘昼乃嘻嘻哈哈进入乾清宫,行一不规范礼:
“汗阿玛,奴才来给您请安了。”
雍正见这“纨绔”竟如此不守规矩,略有些怒。便言:
“你不在尚书房好生读书,跑这里来干何事?”
弘昼亦一副玩世不恭之模样,眼珠子一转,忽又叹气道:
“我见四皇兄早已娶妻,妻妾成群,您也当真是偏爱他,同样是您的儿子,怎么不给您的小儿子娶妻呢?您这一阵也是忙忘了,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儿子的终身幸福?再耽搁下去,儿子就娶不到媳妇儿了!”
雍正端起茶杯,看见眼前这个成天惹是生非的皇子,心想也需一个福晋约束管教。忽又想起前些日子为其娶护军参领雄保之女章佳氏,忽觉其子得寸进尺,脸上怒意渐起。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