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洪石房间
洪石与镇上的周捕快的谈话已经接近尾声。
他起身笑脸相送,与周捕快一路走到了院门口,直到周捕快远去的背影看不清晰了,他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敛起,眼底如寒潭般冰冷。
他转身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后,他坐在凳子上,手肘微微搭着桌子,摸着凉透的茶杯,回想起刚刚周捕快给的消息。
洪石昨夜拜访周捕快,他将自己在吉祥客栈看到的埋尸场景,告诉给了周捕快,并且,洪石怀疑镇上失踪的女子,与吉祥客栈有关系。
周捕快正愁着这件事情,失踪女子的下落不明,那些家属纷纷指责官家的能力有问题,最终,所有的压力全都集中在了周捕快身上。
但这些女子就像是凭空消失,没有一点线索,就连街边常驻的乞儿,也说不出一句有用的消息。
而且,失踪女子的家属里面,有的家属能清晰的说出,女子是在月圆之夜出了门,彻夜未归,第二天一早就来到衙门报案。
可有的家属,是在女子都失踪三天之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匆匆来到衙门求助,张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有用的信息。
信息不对称,再加上相隔的时间过长,周捕快调查起来,十分困难。
因而,周捕快一听到洪石给的消息,心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甭管消息是否有用,对于周捕快而言,搜查一个吉祥客栈,举手之劳而已。
若是真的能够查出与失踪女子有关的线索,反倒是意外收获!
所以,周捕快一大早就领着衙役去了吉祥客栈,后院里面挖出来的腐肉,经过多方的辨别后,确认是猪肉。
虽然,这腐肉正如吉祥客栈的掌柜所说,是猪肉,但周捕快总觉得有些诡异。
他当时领着人去挖地的时候,那掌柜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立刻又稳住了心神,似乎有意引导衙役挖地,一挖一个准。
等到衙役挖到腐肉了,掌柜才淡定地走上前解释一番,看样子,像是早有准备。
周捕快这次没有找到小花的行踪,也没有调查到有关失踪女子的线索,但他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特意过来找洪石说明情况,同时,叮嘱洪石近日行事小心为上,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切莫露了破绽,引起吉祥客栈的注意,避免打草惊蛇。
洪石答应了,送别周捕快后,他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孤儿巷找狗二,郑重地告诫狗二以及巷里的孩子们,不要靠近吉祥客栈。
事不宜迟,洪石立刻起身走出房间,锁好房门后,快步离开四合院。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吆喝声。
徐巧和玉儿在人群里面穿梭,她们在吉祥客栈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客栈,准备原路返回,正走在路上,迎面就撞见了心事重重的洪石。
“洪教头!”玉儿惊喜地喊了一声。
洪石却仿佛没有听见,直接从她们身旁经过,头也不回,脚步也没有停顿。玉儿的目光追随着洪石远去,她喃喃自语道:“洪教头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徐巧问道:“刚才走过去的人,是如意客栈护院的领头洪石吗?”
因为徐巧戴着帷帽,没有看清路过的人,便开口询问,再次确定。
“是啊,”玉儿心里有些郁闷,她回答道,“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我喊这么大声都没有听见。”
徐巧望着洪石离开的方向,心想,这是个与洪石交好的机会,若是能从洪石身上,打探其他有用的消息就更好了,她领着玉儿转身去寻找洪石的身影。
洪石走路的速度很快,仅仅是几个错身,两人就看不清他的身影了,只能远远地追了一路,终于看见洪石的身影进了拐角,来到孤儿巷。
孤儿巷的小童们看见洪石,眼里满是惊喜,他们纷纷跑上前,争相喊着:“洪叔叔,你来啦!”
洪石蹲下身,长臂打开,将小童们搂进臂膀,声音低沉地说道:“诶,乖孩子!”
他挨个抚摸小童们的脑袋,心疼地看着这些瘦弱的孩子,明明都已经八九岁了,看上去却只有六岁般大的身形。
“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洪石问道,他猛然想起来,自己一路想着吉祥客栈的事情,都忘记顺道买些吃食,带给孩子们了!
月儿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洪叔叔,二哥哥昨天带了好多好多大肉包子,可好吃了!”
洪石轻轻捏了一下月儿的下巴,硬邦邦,没有软肉,他心想着月儿太瘦了,他说道:“月儿喜欢吃,叔叔下次给你带点!”
其他小童也嚷嚷着要吃,洪石一一回应:“好,好,好,每个人都有。”
他站起身,左手牵着月儿,右手牵着另一名男童阿宝,朝狗二的方向走去,而其他小童则在洪石身旁蹦蹦跳跳,随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狗二躺在一张破旧的席子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右腿搭在左腿上,两眼直直地望着天空,他心里一直想着小花的事情。
孤儿巷的孩子,都是常年混迹市井,察言观色的好手。按理说,小花都十四岁了,不应该会犯糊涂,跑去了吉祥客栈啊!
那吉祥客栈换了东家之后,口碑就一落千丈,店小二态度变得敷衍了,店里饭菜的味道也变差了,客栈里面还总有些莫名飘来的怪味,不干不净。
镇上的居民基本都不会进去,也就那些不知情的过路客,才会选择去吉祥客栈住宿或者吃饭。
就这样的店家,能有什么好差事给小花?
狗二心里堵着一口气,越想越难受。他听到小童们的声音,知道是洪石来了,便立刻坐起来,朝洪石喊道:“洪叔!”
洪石嗯了一声,在狗二面前停下,他松开手,半蹲身子,拍了拍月儿和阿宝的背部:“你们先去玩吧。”
月儿笑着点头,眼睛像小月牙般勾起,随后和阿宝转身离开。
洪石坐在狗二身旁,将周捕快的话简单转述了一遍。
狗二听说没有找到小花的踪迹,也看出来这件事情很难向前推进。
他表面应下洪石了的叮嘱,不靠近吉祥客栈,但他并不想放弃,为了不连累洪石,狗二决定独自去吉祥客栈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