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看见老八,脸上冰霜消融,罕见地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讨好的向老八鞠躬。
拐角处,周柏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十分震惊。
老八向打手冷冷地吩咐道:“下回可不能再出错了!小主子心善才放你一马!”
打手点头哈腰,十分恭敬。
老八扫视一圈,街上人来人往,他面露不悦,说道:“收起你的奴样!”
人多口杂,老八不想引人怀疑。
赌场的打手一贯是冷漠无情的样子,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又不是大人物,不可能令一名打手对自己恭恭敬敬。
打手听闻,立刻敛起笑容,直起腰,恢复往常冷漠的样子。
老八瞥了一眼,对打手识趣的模样还算满意。
他低低哼一声,挥袖离开。
打手站在原地,没有跟上,他的目光不时扫视四周,十分警惕。
不过,他们都没有看见周柏一行人,更不知道两人的互动被人看见。
拐角处,周柏收回视线。
虽不知两人为何来到客栈,但那两人都不是良善之辈,他们之间准没好事儿!
周柏思考片刻,他决定领周宽和徐巧到自己的家里面。
周宽和徐巧没有异议,他们顺利来到了周柏的家。
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一个小房间。
周柏的房间隐藏在偏僻的巷子里面,木制的房门有些褪色,门锁也很旧了。
周柏解了锁,推开门。
房间一角,摆着一张床,床尾放着一个木箱子,估摸着是放衣服的地方。
床的旁边,摆着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套茶具。
茶壶嘴已经磕伤了,盖子的边缘也是有不同的伤口,旁边的杯子更是惨不忍睹,杯口就没有完好的地方,而且都不是新伤。
茶壶里存了半壶水,只不过,周柏两日未归,茶壶的水早就凉透了。
他招呼两人坐下,便提着水壶走出门,去公共的厨房煮热水。
邻居王大娘煮了一大锅,正往自家的水壶里面灌水,看见周柏过来,热情地匀了一壶给他。
她和周柏说了几句家常话,喊周柏晚上到自家里吃饭。
周柏一个人住,身边也没个伴儿,王大娘看着怪心疼的,周柏的年纪跟她儿子差不多,大伙儿住得近,能帮则帮。
周柏知道王大娘好心,但他今天还有事情要做,便笑着拒绝了王大娘的好意。
他提着水壶,返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周宽和徐巧低声讨论着刚才的情景,最后一致猜测,周柏遇到的事情很复杂。
周柏提着水壶跨进房间,两人立刻噤声,很自然地向周柏打招呼。
周柏笑着回应,没有发现两人不对劲的地方。
他正要给周宽和徐巧倒水,但看着残破不堪的杯子,才想起来,这样的杯子,不宜待客。
周柏已经习惯用这套茶具,这才没有及时发现问题。
他歉意地说道:“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又走出了门,向王大娘借了两个杯子。
周柏回来房间后,倒了水在杯子里,分别递给了周宽和徐巧。
他坐在一旁,拿出季老爷给的纸张。
周柏念着里面任务内容,悉心地为两人解释,待两人无异议后,周柏就把纸张分别递给了周宽和徐巧,叮嘱他好好保管。
“这是你们护花的凭证,证明你们是上家介绍来的人。”周柏说道。
周柏想到客栈门口的打手和老八。
周柏说道:“你们后天才去盘龙域,若是不嫌弃,这两天就住在我家吧!”
以防万一,周柏不希望周宽和徐巧回到客栈。
徐巧垂眸,顺势问起刚才发生在客栈门口的事情。
她想打探,门口那两个人,与周柏的关系。
周柏一时语噎,他只想暗中调查朱礼的死亡真相,不想牵连其他无辜之人进这趟浑水。
他思考片刻,便隐去朱礼的事情,只道客栈门口的两人,赤膊大汉是赌场的打手。
另一名瘦弱的人,名叫老八,笑面虎,两头吃,干拐卖人的事情。
周柏说道:“你们见到老八,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那人看着一脸和善,里子比墨水还黑!”
他想,既然徐巧和周宽看到人,那就顺道提醒一二,免得他们一时不察,上了当。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刚才接的任务比较急,今天就要去族里锻造武器,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在外遇事,要多留个心眼。”
徐巧问道:“周大哥是哪个族?”
周柏听到这话,不由一乐,说道:“我看起来不像中原一刀族的人吗?”
他以为两人听说自己去锻造武器,自然知道自己的族群。
徐巧惊讶地问道:“你是中原一刀族人?”
她还是第一次在莽都,结交到同族的人。
居住在莽都的人,大多数是中原一刀族,但也存在其他族群,只不过大家生活在一起,不会刻意去划分边界,强调自己是某某族,以示特殊。
徐巧说道:“听闻中原一刀族晓通兽语,擅铸器,如今见到你,才知道这传言是真的。”
好话不嫌多,这样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
周柏摇摇头,笑着向徐巧解释道:“我的资质平平,算不上好苗子!族里面,比我厉害的人很多!”
他很高兴有人称赞自己,只不过,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有数,不能让人误会了,平白给族群抹黑。
徐巧顺着话题,一点一点引导周柏介绍中原一刀族的情况。
最后,周柏如她所愿,开口邀请徐巧:“你若是感兴趣,这些天可以来锻造场找我!”
“我带你四处参观!”
族里开放的锻造场,除了方便族人锻造器皿,也为了对外展示族里锻造的能力,吸引大家购买族里锻造的东西。
徐巧痛快地应下了周柏的邀请,毕竟,她也很好奇。
周柏想到周宽和徐巧后天去执行任务,肯定需要购置一番。
可自己刚从季老爷那里接了急活儿,他现在就要去锻造场准备开工,没时间陪两人逛街。
周柏掂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他从里面取出几枚铜板放进衣袖内,便将钱袋子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