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灯变换成绿色。
库里南启动很快,惯性让副驾驶的女孩头向后靠了靠,丸子头贴上真皮椅背又弹回来,微微颤了颤。
沈潮汐毫无所觉。
大约半分钟后,副驾驶有微微的叹息声传出来。
因为暑假看书的客流量多,市图书从七月一日便开始限流,截止日期是后天。
沈潮汐翻看一下网上的预约记录,发现不止今天,连明天的预约都定完了。
“怎么现在都这么喜欢学习!”
全民读书时代,书籍是精神食粮。
这句话声音不大,算是自言自语,可不大的空间里,汽车内室隔音太好,这轻飘飘带着埋怨的声音就传到了商江寒耳中。
接着,沈潮汐侧身,递给商江寒一个歉意的笑脸。
此时,商江寒正目视前方全神贯注开车,余光视线里映进女孩莹白的小脸。
他感觉车仓里都明亮了起来。
“商老师,图书馆约满了,不好意思耽搁您时间,麻烦你找地铁站放我下来就行。”
汽车开进了市中心,上了一条盘桓的立交桥。
沈潮汐看了一眼四周,东南西北她都分不清。
“约满了?”商江寒贴着黑色方向盘的右手手指不自觉敲击着,问的漫不经心。
“嗯。”
“小瞧你商老师我了,他们进不去还能挡住我?”
话语里不自然就带出了拽痞的腔调。
是哦!
沈潮汐猛然想起来,身边这位可不只是她的体育老师。
他可是上京名副其实的太子爷!
恐怕,上京最私密的处所他都能进出自如。
“会不会麻烦?”沈潮汐问道。
既然已经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她没道理不去。
汽车在立交桥转了两圈半终于下到平整路面。
左右六车道,四周是造型别致的绿植。
半空中电子指示牌黑底红字,异常醒目。
商江寒借着等红灯的时候探过身,从沈潮汐前面储物盒里拿出两个挂着黄色尼绒绳的牌子。
男人肩臂宽阔,黑色棉麻布料几乎擦着沈潮汐皮肤,撑起的臂弯处衣料紧绷在皮肤上。
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扑入鼻腔。
沈潮汐感觉心跳莫名加快,脸颊有热意攀升。
她说不清是人、还是香,总是扰了她的心神。
手里被塞进一個红色带塑封模的牌子。
沈潮汐翻看起来。
牌子正面写着通行证,后面盖着某部门的公章。
上面没写明是哪个地点的通行证,沈潮汐满脸疑惑,黑亮的眼眸朝男人看过去。
“跟联众有关联的地方随便出入,就是说整个上京市除了那几个政要处,你拿着随意进出!”
商江寒这话说的轻描淡写,意味却令人震惊。
沈潮汐眸光闪动,勾了勾唇角,细白手指甩了甩红色牌子。
“那要进去看上好东西能顶钱用吗?”
商江寒一时愣住,他拿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沈潮汐,直到车后有喇叭声催促。
库里南重新上路。
刚刚的问题被打断,商江寒没回复,沈潮汐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的尴尬。
她提的问题会让对方如何想呢?
后面两人各有心思,时不时谈些无关紧要的话。
市图书馆很快到了,在地上停车场找了车位,商江寒一个打转就将汽车倒进车位。
干净利落!
两人下车。
这时候天气更加闷热,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沈潮汐感觉额头的汗珠立马就窜了出来。
而后一进入图书馆硕大的一楼大厅,充足的冷气迅速将汗珠收走。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沈潮汐微微打了冷颤,默默忍了忍,跟着商江寒到一楼前台出示了证件。
之后的路便畅通无阻。
市图书馆面积很大,整整六层千平大厅,藏书之多是世界之最。
沈潮汐来这边已经做了功课,她借的书籍偏文学类,在二楼和三楼隔间很容易就找到。
这期间,商江寒一直跟在她身后。
沈潮汐几次想说让他去忙自己的,可每次一回头,便见商江寒都在很认真的看书。
只是,沈潮汐不知道,等她移开目光,那个认真看书的人便会在背后或侧面肆无忌惮打量她。
在图书馆呆了两个多小时,看着窗外天空暗沉一片,沈潮汐决定回去。
北方的天气到了这个时节,真的就是娃娃脸,一个不高兴就会打的你猝不及防。
沈潮汐借的书有点多,她只捡了其中一本放进背包,其余做了邮寄。
刚出一楼大厅,便有大滴雨珠打在脸上、身上。
两人退回大厅。
“下雨了!”沈潮手背轻拭脸上的雨水,朝大理石地面看过去。
深灰色磨砂地砖已经有雨滴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
“怎么办?估计一会儿雨会下大,现在不走恐怕得等到晚上!”
大厅已经聚集很多人,大多都要回家,站在门口有些乱哄哄的。
沈潮汐踮起脚在商江寒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商江寒也用同样的方法低头,将脸凑到沈潮汐耳边。
未语,先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娇嫩的皮肤上。
沈潮汐感觉血液直往上窜。
她刚刚真的就是无意识行为,不知道在商江寒眼里算什么。
“我们跑过去,先上车再说!”
沈潮汐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右手已经被一只带着不同温度的大手握住。
脚下的步伐便跟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停车场跑。
商江寒有两条天妒大长腿,此时有意识迁就沈潮汐,迈的步子不是太大。
雨水并没有那么仁慈,人走到半路已经由小变大,像砸豆子般撒下来。
等到两人进了车内,身上衣服湿了一半。
商江寒黑短的头发有一部分贴在额间,像个帅气的高中生,黑色的体恤半贴着胸膛,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沈潮汐也好不到哪去。
她脸上湿漉漉的,连睫毛都挂了雨水,碎发贴着脸颊,裙摆已经湿了大片,前胸也有大片水渍。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没忍住笑了起来。
沈潮汐将护在胸前的背包拿下来,只顾着整理背包里的东西。
一个不防,便有一块白色毛毯从头而降。
“呀!你干嘛?”
沈潮汐扒拉下毛巾,朝商江寒抗议。
雨水冲过的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潮意却更加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