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差点儿吐血。
这事情简直没一件顺心的!
盛氏怒道,“不过是塌了几间房子伤了几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岸清呢?她怎么不亲自过来?”
盛南锦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盛氏在这里没讨到便宜,只好讪讪地带着贴身妈妈转身走了。
盛南纱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去。
窦姨娘望着她的背影道,“咱们这位三小姐倒是一门心思要嫁去沈家呢,真不知道她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盛南锦道,“只希望有朝一日她别为今日的选择后悔就好。”
窦姨娘撇撇嘴,“表少爷一表人才,又是她自己选的,怎么会后悔呢?听老爷的意思,不是年后就要办喜事了吗?大小姐安心等着吃喜酒就行了。”
盛南锦不置可否,心里则琢磨着盛氏接下来的动作。
以她的脾气,绝不会就此作罢的。
窦姨娘意有所指地道,“咱们姑太太这些年身边也没个可靠的人服侍着,只有当初从家里带走的丫鬟做了贴身妈妈,可惜也不太精明,要不然时常劝慰着,姑太太或许能好些,不至于脾气坏成这样。”
以盛氏要强的性子,能听进去谁的话?
不等盛南锦开口,窦姨娘又道,“哎,可惜了姑太太,连个说话的人没有,遇到什么事儿都只能和贴身妈妈商量。”
盛南锦听着眼前一亮,她一眼惊喜地向窦姨娘望去。
窦姨娘见她秒懂了自己的意思,笑容也更加明媚了。
她起身道,“如今姑太太拿咱们当眼中钉肉中刺看,我就不在您这儿耗着了,被她知道又要气得跳脚了。”
盛南锦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
等窦姨娘离开后,她这才认真思考起来。
窦姨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从盛氏的贴身妈妈身上下功夫。盛氏做的什么打算,她肯定再清楚不过。
可这功夫要怎么下呢?
既不能打草惊蛇,还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出来……
盛南锦叫来了彩笺和入夏,对她们吩咐道,“你们两个盯着点儿姑太太身边那个妈妈的动静,要是有什么动作就立刻来回我。”
彩笺闻声便捂着嘴偷笑道,“不用大小姐吩咐,我们一直暗中盯着她呢。不过她只有早上出过一次门,之后就一直在姑太太身边当差了。”
盛南锦心思一动,“出门?她去了哪儿?”
彩笺道,“就去了趟慧心庵的大门口。”
大门……
盛南锦道,“知道去做什么了吗?”
难道是沈集来了,她赶去与对方会合?
彩笺道,“那就不知道了,大门那里太空旷,我们不敢靠得太近。”
盛南锦点了点头,“继续盯着,要是她再去门口就告诉我。”
彩笺和入夏纷纷点头,显得十分兴奋。
到底还是孩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盛南锦撑着下巴想了半晌,猛地来了主意,她把入夏给叫了回来,对她低声道,“你悄悄溜出去找三春和尺素,告诉他们要是姑太太身边的贴身妈妈再出门的话,就想办法把她给我抓起来。”
入夏被吓了一跳,震惊地道,“为……为什么?”
盛南锦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道,“你放心,不会伤害她的,只是要从她的嘴里问出些话来。快去吧!”
入夏披着油布快步出了门。
等到了下午,彩笺激动地跑过来道,“大小姐,姑太太身边的妈妈又往大门去了。”
盛南锦‘嗯’了一声,心里却惦记着门外的三春和尺素能不能成功抓住贴身妈妈。万一有失,盛氏肯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她是会及时止损还是破罐子破摔还真不好说,自己总要做两手打算才行。
早知道她该将甘兴或是肖管事带来的,三春和尺素毕竟只是两个孩子,力气和手段有限,未必是贴身妈妈的对手。
就在她思前想后之际,彩笺忽然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盛南锦定睛一瞧,忍不住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甘兴媳妇。
她连忙上前行礼,笑着道,“大小姐一切安好?”
盛南锦又惊又喜,“自然是好的,倒是你,这么大的雨怎么上山来?”
甘兴媳妇道,“这慧心庵破破烂烂的,怕经不起这场雨,又惦记大小姐的安危,我和甘兴天不亮就出门了。要不是婆婆的腿疾犯了,她也是要跟着来的。”
盛南锦十分感动,心疼地道,“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我身边又不是没有人,哪就用得着这样。”
甘兴媳妇道,“大小姐身边除了陈六儿媳妇都是小孩子,真遇到事儿未必顶得住。”她说到这里,故意压低声音道,“我和甘兴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三春和尺素和一个婆子撕扯,要不是甘兴及时跳上去,就让那婆子给跑了。”
盛南锦感叹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亏得有他。怎么样,那人被抓住了?”
甘兴媳妇乐道,“要是连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还怎么在大小姐跟前儿当差?”
盛南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甘兴媳妇趁机问道,“那婆子是什么人?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盛南锦将她的身份说了。
甘兴媳妇大吃一惊,“大小姐怎么和姑太太对峙起来了?吃亏了没有?”
这种被无条件保护的感觉可真好,盛南锦美滋滋地道,“自然是没有。”
甘兴媳妇忧心忡忡地道,“那您可想好下面要如何善后了?以姑太太的脾气,您动了她身边的人,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盛南锦才不怕呢,她无所谓地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肯罢休,我还不答应呢。”
甘兴媳妇诧异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甘兴一家都不算外人,盛南锦便将盛氏准备算计自己的事情一一说了。
甘兴媳妇听后半晌闭不上嘴,“这么大的事,大小姐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一个人就给担下来了?不行不行,姑太太肆意妄为,大小姐可不能与她硬碰硬,还是得告诉老爷知晓,让他帮您出面做主。”
盛南锦道,“你觉得以我父亲的性格,他能为我做主吗?”
甘兴媳妇为之一愣。
盛时最看重脸面,就算出了这种事,多半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受委屈的只会是盛南锦。
要不是如此,盛氏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她算是拿捏住了盛时的七寸。
盛南锦继续道,“何况事情没有发生,姑太太随时都可以改口,甚至是倒打一耙。毕竟咱们手里没有实证,根本压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