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房前，王锦程一边接受十四行诗的投喂一边看着大口咬着烤鸡的明日香，突然出声道，“明日香，听说你用你那只眼睛有副作用了？”

明日香咽下烤鸡点头道，“嗯，会折寿，不过没关系啦，我用过几次都没什么感觉。”

“等你有感觉的时候已经死了。”阎魔爱头也不抬淡漠道，“你最好别因为那种原因死掉。”

“哦……”明日香应了一声，看向王锦程道，“锦程姐，我姐姐让我来和你们学礼仪，你打算教我什么啊？”

王锦程嗤笑一声，“礼仪？你看我会那玩意儿吗，我只能教你一些符法，爱学不学。”

“嘿嘿，学！我也觉得符法可比礼仪有用多了。”

“对了，”王锦程突然想到宫野雪莉对明日香的教学内容，笑问道，“你知道电车难题吗？”

“？”

见明日香满脸问号，王锦程解释道，“就是有一个「人」字形铁轨，一边绑着一个人，另一边绑着十个人，你救哪边？”

明日香思考了一下，“救人多的。”

“要是那一个人是你姐姐呢？”

“救姐姐！”

“那要是你的那两个堂姐被绑在另一边呢？”

明日香毫不犹豫，“救姐姐！！”

“要是你们霓虹的明仁天皇也在另一边呢？”

“明仁天皇？谁？我救姐姐！”

王锦程愣了愣，古怪地看着明日香，见明日香表情不似作假才收回目光，十四行诗皱眉看向明日香，“你连天皇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王锦程看了一眼同样满脸古怪的十四行诗，笑道，“不用知道，就一普通人，惹到你就直接给他一箭，想必你姐姐也不会说什么。”

十四行诗看着明日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由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信了？你真的信了？？

随后王锦程也不再多说，一个姐控一个妹控，这两人真是……看向十四行诗道，“嘿嘿，这个蛇和蛤蟆也差不多能吃了，十四行诗你去拿两个盘子吧。”

明日香看着盘子里的蟾蜍实在是下不去筷子，看了眼身旁默不作声持着蟾蜍腿的阎魔爱小声道，“小姐，你不觉得这个长得有点不好下嘴吗？”

阎魔爱咽下嫩滑的蟾蜍肉，正色道，“很好吃。”

“可这是蟾蜍诶，真的能吃吗？”

一旁的十四行诗也是连筷子都没拿，一条蛇一个蟾蜍，关键是这两个身上的毒素都没清理啊，虽然知道高温下可能已经没毒了，但还是不敢下嘴。

阎魔爱淡漠地看了眼明日香，“你的那只狐狸吃过人。”

明日香眨了眨眼，好像是诶，那没事了。

……

星河璀璨，明月相伴，夜风徐徐。

吃饱喝足后王锦程给阎魔爱指了白芍的住所后就带着明日香回屋了，十四行诗则回村子借住的村民家中去。

阎魔爱按王锦程所指推开门，入眼就是电灯下趴在桌子上画符的少女，四方桌上密密麻麻铺满了黄色的符箓，白芍听见动静也抬头看了阎魔爱一眼，两人相视无言，白芍便接着画起了符箓。

屋顶上挂着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阎魔爱环顾了一圈也不知道卧室在哪，就只好坐到白芍的对面。

白芍低垂着头，发丝垂在桌面上，专心地勾勒着黄符上的笔墨，阎魔爱只草草看了一眼，这张桌上的符箓都是笔画繁多且从未见过的样子。

很快，随着白芍手中的毛笔抬起，又一张符箓完成，挥手将所有符箓收入袖中后，才抬头看向阎魔爱面无表情道，“你不去睡吗？”

阎魔爱面无表情，“卧室在哪？”

白芍面无表情，“开着门的那间。”

阎魔爱面无表情，“你睡哪？”

白芍面无表情，“我不睡。”

阎魔爱看着白芍沉默了一下，冷淡道，“你去睡。”

白芍沉默良久，平静道，“你是客人。”

阎魔爱打了个哈欠，“一起。”

白芍略作思索，起身带路，阎魔爱紧随其后。

白芍的房间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窗帘拉着，走入房间就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和少女的体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白芍打开衣柜侧身让开，阎魔爱看了眼里面的睡衣摇了摇头，白芍有一米六五左右，比她高了有十多厘米，不合身。

阎魔爱身上的水手服燃起，变做白色的和服里衣，白芍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阎魔爱身上的衣服，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探究，“你是怎么做到用火焰变成衣服的？”

阎魔爱也言简意赅，“火焰和衣服都是我的灵力。”

白芍点了点头，灵力形态变化是挺简单的，但是……“你不是人类，人类的灵力量不足以凝聚成实物。”

白芍的语气十分肯定，阎魔爱也不打算隐瞒，“我是怪异。”

“怪异？”白芍的语气有了些许变化，看着阎魔爱皱眉道，“也不可能，怪异本身是不具有灵力，华夏怪异还是因为娘娘帮忙捏出了身体才能掌控灵力，霓虹的怪异是不可能有灵力的。”

阎魔爱愣了愣，点头道，“我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你掌握规则吗？”

“死亡，”阎魔爱抬起左手，紫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就在白芍打量着火焰时，阎魔爱又抬起了右手，七彩的火焰也燃了起来，“还有生命。”

白芍惊讶地张了张嘴，伸出手探向七彩的火焰，没有烧伤，也没有炽热感，反而有种舒适的感觉包裹指尖，画符消耗的灵力都在快速回复。

白芍连忙收回手，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符箓，“借我一点。”

阎魔爱看着两张写着「封」字的符箓，两团火焰源源不断涌入其中，“教给明日香。”

“好。”

差不多了，白芍叫停阎魔爱，拿着两张符坐回外面的桌子旁，对房间方向道，“我晚点睡。”

阎魔爱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儿开始研究两团火焰的白芍，打了个哈欠回屋倒在床上闭上眼，进入了六百年来第一个梦乡。

……

屋外传来嘈杂声，阎魔爱眯着眼看向窗帘，外面的天应该已经大亮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转个身，面前是侧身睡的白芍，身上衣服都没换，还是那件素裙。

阎魔爱飘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声音，离开白芍的房子，入眼就是不远处村子里的热闹景象，阎魔爱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明日香和王锦程的身影。

明日香似乎心有所感，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屋子前的阎魔爱，刚睡醒的阎魔爱还有些迷糊，姬发式都是乱糟糟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揉着眼睛。

明日香顿时生出了夺过边上的摄影机给小姐来一张的冲动，好在明日香还算克制，和王锦程招呼了一声就跑向阎魔爱。

“小姐~”

明日香油腻腻的一声顿时让阎魔爱皱眉，明日香跑到阎魔爱身前一下子抱住阎魔爱蹭了蹭，“小姐~好可爱啊，比刚睡醒的阎魔还可爱~”

阎魔爱皱眉推开明日香的脸，看向村子里围在一起的村民们，明日香见阎魔爱好奇就解释道，“小姐，有拍电影的来这个村子里拍戏，说是什么冥婚？没听过的东西。”

“那是封建陋俗，”勾人心弦的声音传来，手上拿着馒头豆浆的李暄研走了过来解释道，“就是让活人嫁死人，以前这个村子里也有，后来被大师姐大闹了一场后就没人敢再办了。”

明日香歪着脑袋，脸搭在阎魔爱的头顶上，“啊嘞，锦程姐居然这么冲动吗，不过你们居然让鬼来配合拍戏，好厉害啊！”

李暄研喝了一口豆浆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连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让恶鬼听话，他们居然做到了，不愧是城里人。”

“笨蛋，他们也不知道自己队伍里有真正的鬼吧？”冷淡的声音传来，白芍换了一身白裙从卧室走出，看向人群中的王锦程道，“师姐应该就在警惕……”

白芍的话还没说完，王锦程就跑了回来大呼小叫道，“阿芍、暄研，他们居然在和鬼一起拍戏，好厉害！”

白芍默默闭上嘴，师姐也是个笨蛋！

李暄研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洛老一只手搭着李暄研的肩膀和蔼地笑道，“徒儿们早啊~”

白芍看了洛老一眼，转身就回屋子里去了，王锦程笑着拍开了搭在李暄研肩膀上的手，“老头子你也早，你看他们让鬼怪都配合拍戏了，厉不厉害？”

洛老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再看看自己大徒弟的表情不像在说反话，略做犹豫后反问道，“程儿啊，你是怎么觉得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能分辨出鬼的呢？”

“诶？”×3

王锦程、李暄研和明日香相互看了看，原来是认不出鬼吗？

“笨蛋。”

冷淡的声音传来，白芍从屋里走出，手上端着一盘包子和奶递给洛老，“奶是温的，是昨天晚上顺便找母熊要的，我还加了一些那个女人教我的药粉，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包子都是你喜欢的馅，用的都是……”

“咳咳，”洛老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白芍的喋喋不休，拿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揉了揉白芍的脑袋满意道，“味道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

白芍又喝了一小口熊奶，味道还行也不会烫嘴，递给洛老。

洛老喝了一大口，赞不绝口，“连奶的味道都能改变吗，阿芍的药理水平已经和你的母亲很接近了。”

又得到夸奖，白芍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明日香戳了戳阎魔爱小声道，“小姐你看，锦程姐还说白芍和你一样冷冰冰呢，明明和小孩子一样。”

阎魔爱不做评价，只是淡淡道，“某些收到姐姐的邮件就在床上打滚的人成熟不到哪去。”

“小姐你偷窥我！”

阎魔爱无语，不理明日香。

洛老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笑呵呵道，“那个鬼不知善恶，你们去了解一下吧。”

“是！”×3

“对了，阎魔小姐还没吃早餐吧，阿芍你……”洛老看向阎魔爱，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暄研和王锦程打断。

李暄研：“我屋里还有馒头，我去拿！”

王锦程：“我那还有烤串，配馒头刚好！”

白芍看了眼飞奔回屋里的两人，扭头看向阎魔爱，抬了抬手中的盘子，“要吗？”

阎魔爱看了眼白芍又看了眼洛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