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的事就这些了，接下来……。”

后土看了眼大殿外的黑暗天空，端庄地坐在龙椅上对明日香道，“明日香对吧，王锦程她让我给你安排一场合适的试炼，去吧，把莫璃找出来，然后杀掉。”

“啊？莫璃真的在这里吗？”明日香看向外面空旷的街道疑惑不已。

后土点了点头，拉着阎魔爱坐在龙椅上，“小爱你就别去了，这是对明日香的考验。”

“啊？小姐你真坐下了？！酆都城里有好多鬼的吧，我才不要去被群殴呢！”

明日香摇头拒绝，她才不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你可没法拒绝。”

后土抬起手，五指张开对准明日香，磅礴的灵力喷涌而出，力道柔和地把明日香推入酆都城的街道上空。

“哇啊啊！这么高摔下去会死的啊！”

看着保持着平衡掉落的明日香，阎魔爱默默走到大殿门口。

“不用担心，酆都城的恶鬼最高不过B级，明日香应该应付得了。”

后土不知何时出现在阎魔爱身边，微抬素手，围墙范围内被一道浑灰色的结界笼罩起来。

阎魔爱收回视线，看向后土疑惑道，“B级很弱吗？”

“弱倒不至于，人类按危险程度把鬼怪划分为S、A、B、C、D五个等级，按你熟悉的霓虹鬼怪来说，河童就是D级，是能轻而易举杀死三五个成年男子的强度。而根据王锦程告诉我的信息，明日香有B级的实力，只是战斗意识不行。”

后土给阎魔爱解释了一下，阎魔爱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看到外面的明日香已经平安落地了才问出了困扰她许久的疑问，“为什么在全世界都说华夏语的情况下会有ABCD的英语？”

“英语？哦，你是说西方的古语吧。华夏语作为世界语也没使用多久，西方的古语自然也没完全舍弃，霓虹的古语也有不少人知道啊，じごくしょうじょ，是这么说的吧？”

阎魔爱呆愣地回味着后土说出的纯正日语，“为什么我从没听明日香说过霓虹语？”

“年轻人应该都没学吧，她们的爷爷奶奶辈都会，父母辈应该也听得懂会说几句。”后土看着气氛逐渐压抑起来的酆都城街道语气随意。

阎魔爱了然，明日香和宫野雪莉相依为命，宫野雪莉也不像会教明日香这些东西的样子。

“好了，不说这些，天黑了。”

后土话音刚落，无数怨气冲天而起，对怨恨尤为敏感的阎魔爱瞬间注意到了酆都城的变化。

平安落地的明日香拍了拍微微起伏的胸口，毛骨悚然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猫爪挠黑板，又好像有人用指甲扣木头。

孤零零地站在酆都城的街道上，明日香左手持着退魔弓，右眼泛着蓝光警惕着周围，摘下左眼的眼罩，金色的眼眸中，暗金色的刻度顺时针跳动。

阵阵阴风吹起，在明日香的灵视中一个个黑影不知从哪钻出，多数是模糊的灵体漫无目的地在天上乱飞，少数有形体的冤魂恶鬼则静静地停在半空中，目光骇人地盯着明日香。

“人类！是人类！”

“她是我的！我要吃了她！”

“别抢，她的身体先让我享用一番再给你们。”

“先拿下她，打断她的四肢吧。”

“好好好，就这么办，嘻嘻嘻，终于又有活人进来了啊。”

有的鬼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有的鬼面容溃烂白蛆蠕动，有的鬼面容绝美却赤身果体，有的鬼看上去是个小孩的满脸残暴嗜血，有点鬼甚至完全看不出人形。

明日香一眼扫过上方围住她的众鬼，左眼的刻度加速旋转了一圈，随后又倒转回来接着一下一下的顺时针旋转。

砰！

明日香竖着退魔弓当下身后偷袭的鬼物，左手单持弓箭，右手从口袋里甩出一堆符箓。

“符法？！她是那些门派的人！”

“别慌，她就一个人。”

偷袭明日香的恶鬼见明日香甩出符箓顿时大惊失色，嗖的一下窜上高空。

明日香也没管他，身旁飘着数张符箓，其中一张凭空自燃，明日香右手轻轻搭在弓弦上。

一道蓝光划过，小孩模样的鬼仓惶躲过，明日香嘴角勾起淡笑，轰的一声爆炸响起，小孩模样的恶鬼自己撞在了爆炸的中心。

看着火焰吞噬了小鬼的身影，明日香身旁又一张符箓燃起。

“雷法，天雷灭世！”

明日香娇喝出声，众鬼顿时大惊失色四散而逃，明日香狡黠一笑，拉出一道残影冲向慌不择路往地面飞来的赤果女鬼。

“凭什么一个鬼都有这么好的身材啊！”明日香把退魔弓当成棍子使用，直接对着女鬼的脑袋狠狠砸下。

一声闷响，女鬼被砸入地面，后脑凹陷，趴在地上不知死活……嗯，虽然本来就是死的。

明日香扭头看向眼神惊恐的一众鬼物，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你们能告诉我莫璃在哪吗？如果不愿意，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剩余几鬼相互看了一眼，直接一拥而上扑向明日香。

明日香咂了咂舌，几个比河童强不了多少的鬼物，再多一倍都无所谓。

飞身一脚踢在扑来的丑陋鬼物脸上，腐烂的血肉飞溅到明日香身上，化作黑色鬼气滋滋飘散。

“不陪你们玩了，再见……诶？”

明日香刚想开弓，却发现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赤身女鬼抬着手抓着退魔弓，怨恨的盯着她，脸上五官被砸的扁平，原本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

“我控制住她的武器，你们快上！”

赤身女鬼尖锐的声音刺耳难听，其余几鬼也尖叫着冲向明日香。

明日香松手后跃跳开，退魔弓变成黄色的符箓被女鬼抓烂，几鬼紧跟着扑向明日香。

明日香咧嘴一笑，抬手探入怀中。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几鬼的身体全都濒临破碎，明日香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枪口，“这玩意儿可比弓箭好用多了，现在你们能让莫璃出来了吗？”

几鬼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伤势最轻的小孩模样的鬼物求饶道，“我说，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带你去找她。”

“好啊，带路吧。”

明日香笑着收起手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重伤的诸多鬼物，要不是她的灵力不够，高低得给这些家伙一鬼一枪！

小孩鬼物看着明日香穿着的黑色薄外套咬牙切齿，怎么这个人类大热天的还要穿外套，不会就为了藏把枪吧？！

“看什么呢，快点带路，我还要回去找小姐呢。”

明日香踢了踢小孩鬼物的屁股催促道。

小孩鬼物连忙讨好地跑到前面去带路，倒在地上的众鬼见明日香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这家伙太可怕了，又是那些门派的符法，又有居委会和警方的枪，他们就几个平平无奇的C级鬼物啊，为什么会碰到这种怪物。

“不出意料，被明日香解决了。”

“好弱。”

两道女声幽幽传来，众鬼愤怒的转头看去，却被吓得如鹌鹑般不敢吱声。

“是你太小看她了，就我所知她以前碰到的鬼怪可没一个低于B级的，B级都已经是需要警方和居委会处理的鬼怪了。”后土看了一眼狼藉的鬼物们挥了挥手，鬼物们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阎魔爱回忆了一下明日香以前碰到过的鬼怪，嗯，还是挺弱的。

后土一眼看出了阎魔爱所想，淡淡道，“别拿你和那些鬼物比，我们怪异可是掌握规则的存在，规则之下，万物平等。”

阎魔爱歪了歪脑袋问道，“规则有强弱吗？”

“没有，规则之间相生相克，但每个怪异对规则的理解不同也就会造成怪异间对规则的使用方式不同。”顿了顿后土看着阎魔爱道，“就拿你自己来说，你是觉得「死亡」就是走出了时间对吧？”

阎魔爱点了点头，这也是她试图掌握「时间」的自信。

“但另一个你不这么认为，她认为的「死亡」是「无」，是什么也没有的虚无。”后土看着一脸疑惑的阎魔爱笑道，“明日香那边就别管了，我叫上女娲道友，我们一起讨论一下「轮回」与「死亡」，「造化」与「生命」吧。”

阎魔爱看了眼明日香离去的方向，她怎么能让明日香一个人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好。”

“那走吧，明日香在酆都城内不会遇到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