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渔和程玉兮走出黑沼城城门，进入森林，程玉兮背着一个小包裹，迟疑道：“这样快，我们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们俩又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黑沼城附近的森林常年被魔气浸染，各个长得奇形怪状，穆渔好奇地打量附近的树木，“而且我只是知道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可能在矿洞里，我们先去探路。”

穆渔告诉程玉兮她给了一个快死的灵修一些食物，那个灵修就把藏着魔晶石的位置告诉了她。

程玉兮明显没看过话本，竟然信了。

即使灵修的行进速度很快，从黑沼城到废弃的晶石矿也需要一日的路程，穆渔正打算跳上树赶路，程玉兮拽住了她：“这处森林到处都是黑沼城的散修，在树上跳跃动静太大，很容易引来不怀好意的灵修。”

穆渔一想也是，便跟着程玉兮身后往前进。

程玉兮道：“要注意分辨方向，必要时还可以留下灵气痕迹防止迷路，行走的时候也要尽量节省体力，防止突发的战斗。你看，那里那株叶缘是锯齿形的草药可以止血，紧急情况嚼碎敷在伤口处就可。”

穆渔忙点点头，暗暗记下。

程玉兮边走边打量树根：“这附近有常见的黑草，可以辅助修行，我们试着找找。据说只要感受周围灵气的强弱，按着灵气充沛的地方走，就容易找到灵草，只是我灵基很差，感受不到灵气的变化，穆渔你呢？”

穆渔悄悄动用魔骨，很快感受到空中魔气的变化，可惜附近的好东西都被人挖走了，穆渔最后并未找到什么。

一路上，程玉兮都在观察着四周寻找灵草，一直到天色稍暗，两人才停下来准备休息。

程玉兮擦擦额头的汗：“穆渔，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累？”她想起穆渔把自己从裂缝边拽了上来，忍不住问道，“你是体修？”

“体修？”

“大部分灵修主修法术，少部分体质特殊的会主修肉体，据说妖族体修很多呢。”

穆渔摇摇头，她也是主修法术，只是魔骨增强了她的体质。

难得来了森林，两人打算去寻些野味，附近有一条溪水，穆渔蹲在溪边，盯着溪水中扭动的大鱼。

她顺手唤出玄焰刀，一把将玄焰刀投入水中，刀尖准确无误地穿透了鱼身，血红在水面上晕开，又很快被玄焰蒸干。

附近的鱼受到了惊吓，四散而逃，穆渔眼疾手快地逮住了一条，一巴掌敲晕。

程玉兮说附近的妖兽都被解决掉了，血腥味不会引来什么厉害妖兽，两人便在溪水旁清理鱼。

程玉兮好奇地问：“你可以变出火焰刀？”

穆渔兴致勃勃道：“嗯！我可以放出火，我把它变成了火焰刀。”

程玉兮赞叹道：“那很厉害啊，是什么等级的法术？”法术与法器相同，分为天地人三阶，程玉兮猜测火焰刀至少也是地阶的法术。

穆渔挠挠头：“不知道哎。”

玄焰刀其实不是法术，是魔骨的效果，与法术不同，几乎不花费灵气，所以穆渔可以长时间维持火焰刀，若玄焰刀真是法术，以穆渔入灵境中阶的修为，反而用不了多久。

程玉兮知晓穆渔的战斗经验很少，提示道：“不用过于依赖火焰刀，有时候，火焰反而比火焰刀适合使用呢。”

穆渔不解道：“为什么？”

“火焰刀的形态要分神去操控，火焰不用，而且火焰最大的特点就是燃烧，有时候刀的形态，反而不利于火焰蔓延。”

穆渔恍然大悟，她用左手抓住鱼，右手唤出火焰刀，原本火红的刀身渐渐燃起一层跃动的火焰。

这下火焰刀的威力就更大了。不过，确实耗费的精力也更多了，若是久战，未必比纯粹的刀或者火焰好用。

看来要学会取舍。

清理完鱼，穆渔用玄焰点燃干柴，黑色的火焰在黄昏时分并不显眼，不会引来野兽。

程玉兮紧张地盯着串起的鱼，手忙脚乱地撒盐，穆渔便把自己手中的递给她：“玉兮，你不擅长烤东西？”

“嗯，虽然我跟着娘学过，但总是做得不好吃，之前我都是带干粮的。”

穆渔拍拍胸脯：“没事，我可以给你烤！”

程玉兮微微一愣，笑着点头。

吃完，穆渔正要爬树，程玉兮道：“我会设置警示阵法，我们睡在地面上就可。”

穆渔看着程玉兮拿出三块刻有花纹的石头，三角形放在地上，然后用灵气将三块石头连起。

程玉兮拍拍手：“好啦。”

穆渔蹲下身，好奇地研究：“这就是阵法吗？和天地阵一样？”

程玉兮：……

穆渔想起阻隔魔境和宗门界的巨型阵法，又看着地上不到一尺的迷你阵法。

呃，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程玉兮最后只是无奈道：“我的阵法不到人阶，天地阵至少是天阶呢。”

魔境四季如冬，穆渔和程玉兮便靠在一起，安稳地度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两人没走多久，穆渔便看到了当初拽起程玉兮的那道巨大缝隙，程玉兮道：“晶石矿洞便在裂缝边上，我们快到了。”

“玉兮，这裂缝是什么？”

“传说是高阶灵修战斗形成的痕迹，有浓郁的魔气残留，经常会生长出一些灵草，黑沼城的灵修经常到这里来寻找灵药，要小心那些人。”

两人沿着裂缝走了一个时辰，便看到了一条通向裂缝深处的险峻小路，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缝隙。

程玉兮蹲下身：“有灵修行走的痕迹，很新，矿洞里应该有人，我们要进去吗？”

穆渔打量那条小路，那路仅容一人通过，若是伏击，被埋伏的人几乎必死无疑。

“玉兮，我打算进去，你要去吗？”

她要给石庙村的村民复仇，没空瞻前顾后。

程玉兮看着那裂缝，点点头。

两人尽量无声地沿着小路下行，好在一路上，并无先到的灵修埋伏。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进入了矿洞。

在很多年前，这里可以产出大量的低阶晶石，人气旺盛，但如今，绝大部分的晶石被开采完毕，只偶尔会有晶石因为残留的灵气成型。

但因为裂缝魔气浓郁，此处又久无人气，所以有极少的可能，出现被魔气污染的晶石，即魔属性晶石。

程玉兮在入口的隐蔽地方布置了一个阵法，她可以感应到，防止她们迷路找不到出口。

矿洞漆黑一片，寻常入灵境灵修不能再黑暗中视物，但因为魔骨，穆渔有夜视能力。她们便没有点燃火把，穆渔攥着程玉兮的手往前走。

穆渔虽然获得了那乱坟岗尸体的记忆，但矿洞内各处都长得差不多，她不能确认具体的位置。

好在埋下魔晶石的地方非常宽阔，许多狭小的岔路可以排除。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她们也没有找到魔晶石，而且一路走来，竟连一块普通晶石也没有。

穆渔正要带着程玉兮去一处矿洞察看，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闷响。

程玉兮捏捏穆渔的手，示意她们去看看。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听见一个男性灵修的声音在矿洞回响：“妈的！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二哥，别管了！我们解决它！”

穆渔瞬间想起松明心得中所言，在魔境，任何阴暗无人的地方都可能形成魔物，就像障山黑雾洞的那些黑影一般。

而程玉兮说过，在矿洞，会形成一种石影妖，至少要五个入灵境巅峰组队才能解决。

穆渔想拉着程玉兮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程玉兮却一动不动，穆渔低声问：“玉兮？”

程玉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是他们……”

穆渔一愣，想起那时把程玉兮推下裂缝的一伙人。

穆渔望向远处的黑暗，然后冲程玉兮一笑，轻声道：“那我们去解决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