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将手搭在程安晴的手上，想要以此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程安晴几乎是立刻就把程母的手给甩开了。

“别动我。”

程安晴甩开那只手，便整个人看向一边，不想看到她一眼。

道歉？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不是程耀华跟她道歉？

他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吗？他第一时间就是赶回来痛骂她们！

还想把她卖了？做梦！

程母愣愣地看着一旁的女儿，不知所措起来。

“安晴……你……”

细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程安晴根本不想回过头去看那毁了自己一生的母亲。

程耀华说的对的只有一点。

要不是因为她，她的人生根本不会烂到这个地步！

夜幕很快降临，本来就昏暗的天色又被披上了一层黑纱。

又一次回到这个办公室之中，程耀华已经没有了过去轻松的心情，心情全部都是复杂的。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不由得想到那张被墨水浸湿的文件，用笔的手：不由得有些用力。

至于程母。

回想着她做出的蠢事和这两天下来她说出的那些话，程耀华心中的厌恶不免加重。

过去那个和谐的家庭和美好的夫妻已经成为泡影，再也回不去了。

手上依旧办着现如今他该做的事情，程耀华刚刚想到程母现在的那副丑陋嘴脸，门就被敲响了。

“进。”

听到回应，门应声打开，进来的正是那位副团长。

“程团长，”副团长的手上拿着几份文件，探头进了门。

现在对于程团长来说，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只要上面的通知还没下来，他也就还能利用这些时间把陈安晴的事情安排地更好一些。

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如果程安晴能够让他少费些心思，他也不会对现在的工作这么不上心了。

“是新的文件吗？放那边吧。”

程耀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文件堆，这正是今天晚上他要处理完的文件。

罕见的，副团长表情凝重地看向程耀华，摇了摇头。

程耀华心中顿时不安，眼神飘忽不定，看向男人手中的文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快？

程耀华愣住了，副团长见到团长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那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后，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打开文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则通报批评。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程母和程安晴的所作所为，甚至比他打听到的还要清楚。

因为叶绍行和苏暖暖的上报，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程耀华的手颤抖着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心中将的怒火攻心，隐隐地刺痛着。

越看越气，程耀华几乎忍不住，没等看到一半，只匆匆翻看了两页，便将文件直接扔向门口。

文件被砸得散落一地，分不出前后顺序。

程耀华看着地上一片白色的纸张，上面的黑纸白纸记录着程安晴和程母的罪过，也写着关于自己暂时停职的消息。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如若现在不是在部队，最后的一丝理性还克制着他，恐怕已经大叫出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在地上了。

可现在不行。

程耀华最后的理性支撑着他，将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着。

他的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一扭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离婚申请书，静静地躺在抽屉的最上层，等待着他的签字。

这张申请书，在他第一次跟程母吵架，也就是程安晴第一次闹大的时候便已经拟好了。

只不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签字，也没有上交上去。

可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他迅速地抽出那张申请书，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副团长！”

一直守在门口，担心程耀华的副团长突然被叫到，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犹豫再三，他还是推开了门。

“程……团长，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前人年轻的模样，程耀华忍不住情绪有又一次被挑起。

稳定下情绪后，程耀华将桌上的那份文件递给了面前的少年。

“帮我把这个交上去吧。”

副团长接过那份报告，扫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离婚两字。

还算年轻的男人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和面前头疼不已的团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好的团长。还有什么事吗？”

程耀华摇了摇头，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副团长只好点点头，默默地退出了这个办公室。

看着这个自己已经呆了十几年的办公室，程耀华心情复杂。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笔，将自己该做的交接做好。

第二天清晨，便有人敲响了房门。

程母刚刚醒来，她还处于和程安晴关系变僵的情绪之中，一时间被人敲响房门，愣怔了好一会才起身去开门。

同时，她的心里也感到奇怪。

谁这么一大清早会来找她们？

难不成是程耀华回来了吗？

可打开房门，门外确实站着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却不是程耀华。

程母并未和他们接触过，自然也不认识面前的人，下意识以为他是来找程耀华的。

为了家里的门面，她强撑起一个笑容，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不好意思啊……程团长现在不在……”

“请问您就是程团长的妻子吗？”

话被面前的男人粗暴地打断，程母原本还有些不悦，但听到接下来的话时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来找自己的，程母愣了一下，顿时疑惑起来。

但见对方一身军服，自然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好先应下。

“……是，是我，怎么了吗？”

见对方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身穿军服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起了这次的来意。

“……是这样的同志，程团长他昨天晚上……向上面递交了离婚申请。”

“我这次来，是想确认一下您的意愿。”

“——您是否同意跟程团长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