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最后一次见到‘无出’的时候,他多大?”
辛吾好奇地问。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那时已经有一百岁了,他看上去,也应该有三、四十岁吧!反正比我年轻,够当我儿子,哈哈!他不愿意讲,我也是从来不会追问的。”
老头一边拾掇着摊位上的瓶瓶盘盘的,一边回答道。
“那,‘阳关’和‘独木’,他们俩是多大的样子?”
辛吾追问道。
“差不多20来岁吧,反正比‘无出’看上去要小,感觉不那么聪明的样子,呵呵!不过,那个阳关看上去有点憨憨傻傻的,独木嘛,就相对要灵光一点,鬼主意多。”
老头捋着胡子,眼睛瞅着天空,用力回忆着说道。
“那,‘无出’有没有说过他的朋友‘道主’,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吾故意问到,他很想知道,在王里的嘴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啊!他说那个‘道主’啊!就是聪明,聪明到什么都能一眼看透,总有一肚子的哲理,说得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不过呢,就是一个‘理论家’,光说不练,就算是不得已真去‘练’了,往往是眼高手低,惹出一堆麻烦事来,还爱狡辩,不认错,还能把错事也给讲圆了,到头来,都是别人不对,他对!就是一个‘常有理’。
他就只好不停给这个‘道主’去‘收拾残局’,呵呵,‘擦屁股’的活,不好干啊!”
老头没有夸张,几乎是“一五一十”全盘转述了王里对辛吾成为“道主”之后的种种所作所为,非常客观的评价。
“原来这家伙这么想我!哼,看看,我这次把他救出来,要当面对质一下!让他看看,是不是我只会说,不会干!”
辛吾心里打了一通小鼓后,又转向老头说道:
“叔叔,不管您信不信,那个小孩子,就是你的干儿子‘无出’。现在他又惹事了,很危险,唯有您可以去帮着救他了!请和我一起上山吧!”
“好吧!既然你说是他,那我自然不能光顾着挣钱了。收摊!走!”
老头把摊位收拾整理完毕,跟着辛吾一步一步,尽他最大的努力,往山上走去。
走到一半,碰到了正在路中间等着与他会合的木依。
“你找到啦?!”
木依看到辛吾搀扶着一位老人家上来,十分开心,赶紧迎了下来。
“大叔,是您啊!太好了!”
“丫头!我也是才知道,好吧!我跟你们去。”
两人一左一右,一起扶着大爷往山上走,速度快了好多。
好不容易,来到了山顶缆车码头,从山崖下面吹上来的风,把老头的胡须,都给吹的贴到了脸上。
“叔叔您看!那里,无出正在里面,不停往前爬呢!”
辛吾指着正在探伸向远处的那条光缆,焦急地给老头说道。
“啊!看是看见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他啊?我又不会飞……”
老头一说个“飞”,木依立即说道:“我有办法让您飞过去。”
只见木依拔下头上的那枝神奇的发簪,当空一画,一朵超级祥云式样的飞船就出现到了老头面前。
“那,叔叔,这‘时间、空间、感情’三样,是困住‘无出’的东西,您去劝说他,就说您对我说过的那句‘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还有,这包‘云片糕’,您亲自带给他吧!”
辛吾把那包“云片糕”递了上去。
老头坐上祥云船,冲着两人招手,说道:“飞吧!我去!”
木依冲着这祥云飞船,再挥动了一下发簪,只见这朵“祥云”,载着神仙一样的老头,就冲着那条光缆延伸的方向,倏得一下,追着飞了过去。
祥云速度非同一般,很快追上了正在无限生长延伸的光缆中,最亮的环洞核心部分,那里,无出还在不停地往前一步一步爬行着。
老头飞到了缆边,降下来,拿出云片糕,对着正在一个劲儿往前冲的无出喊道:
“孩子,来,吃糕点!”
无出扭转了头过来看,可是四肢还是在不停往前接着爬行,似乎不受控制一般。
“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老头想起了辛吾教的这句话,赶紧补充上。
这一句“和解”一出,无出那不断前进中的手脚,就都停止了。他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接老头递过来的云片糕,放进嘴里,吃的是一脸甜蜜。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
置换体内的星辰河流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
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
突然,这首歌飘了过来,听到这句歌词的无出,嘴里还含着半片“云片糕”呢,这身体就突然长大、撑破了那根无限延伸的缆线,而破碎了的缆线,又变成了一群白色羽毛的鸟,围绕着老头所驾驶着的祥云飞船飞来飞去,忽聚忽散。
无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大,大到能把王晷所乘坐着的这朵祥云船轻轻托在掌心之上!
老头对着无出说:“孩子,看看我,我是你王晷爸爸啊!回去吧!你的朋友也来了,是他们让我来救你出来的!”
无出看向那个出发点———缆车码头,突然把祥云船举得很高,然后用力向回抛,那群飞鸟也都飞到了云船的下面,一起往回努力飞。
只听他回了一句:
“时间,不能回头!”
“孩子!———”
连人带云,王晷和他的祥云坐骑,被这群飞鸟带领着,又回到了码头,老汉刚刚落地,这朵祥云飞船,也就消失了,只剩下掉落在地上的那包没有吃完的云片糕,被飞过来的那群白色飞鸟,围着抢食一空。
“他,不肯回来!”
老头很是沮丧地低头说道。
“不,您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不是吗?您快看!”
辛吾指着远方,一边指,一边笑着说道。
老头回头再看,只见那么光缆虽然还在往前延伸个不停,可是无出,却已飞出其界,在光缆上上下下翻飞着、忙碌着,似乎在修补着这条光缆。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从一个小男孩,又长成了当年王晷所看到他时的那个样子,一脸坚毅、自信,忙碌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