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人?”聂双言有些疑惑,两个剧本加起来出现的角色有好几十个,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演员的。
李一平笑了笑道:“由于资金缺乏加上赵总你的意思,这次我们决心全都启用新人,所以提前同各个学校的打好招呼,而各个学校也很乐意让自己学生有这样一个磨练的机会。”
“嗯。”聂双言当初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一路走向面试的办公室,走廊两边站满了要来面试的人。
聂双言想了想,她站在办公室门口道:“一旦面试合格,你们需要和我的工作室签订一个为期五年的合同。”
队伍里传来骚动。
聂双言平静道:“所以,你们如果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有几个人起来离开了。
其他人受到影响,窃窃私语过后又走了一些。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实习的机会,他们没必要把自己黄金的五年搭上,他们坚信自己会有更好的选择。
他们丝毫不可惜这个机会。
毕竟,只是拍网剧,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还想拴住他们五年?这仿佛是在开玩笑。
聂双言无所谓他们怎么想的,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从海选中签约一批有天赋的演员,与其在面试后提及这些事却被拒绝,还不如一开始就摊在明面上说清楚。
说完后,她就进办公室了。
李一平随后进来,叹气道:“赵总,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人了,还有人在走。”
“只要不全部走完就行。”她不以为意道,“现在开始吧。”
“是。”李一平不能拒绝。
李一平推开门出去,不知说了什么,一同进来了三个人。
李一平解释道:“这三个人都是争同一个角色,为了节省时间久一起进来了。”
“开始吧。”聂双言点点头道。
“开始。”李一平重复了一遍。
那三个人便依次表演起来,他们表演的是同一段,试镜的时候为了分出优劣,给出的都是同一段台词让人自由发挥。
聂双言对于这一点是知道的。
她一边看着他们的表演,一边不动声色的打开手机发动了慧眼识珠的技能。
很遗憾,这三个人都是普通天赋。
不过大抵这三人都比较刻苦,上学时极其努力,他们表演出的那一段都有可圈可点之处。
聂双言面无表情的评价着,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一波一波的人来,她一波一波的看着。
不过中间倒是来了个有天赋的少女,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不说话时,嘴唇也上扬着,看起来有意思极了。
聂双言多看了她两眼,她争取的角色是《三生菩提路》里的女主。
女主人设的外貌便是:天生一双笑眼,哭亦笑,悲亦笑,怒亦笑,乐亦笑,无时无刻不在笑着,睁着她那双杏核大的猫眼,软软的,糯糯的,好脾气的样子。
这样看着,这丫头外貌倒是有两分像女主。
那丫头睁着一双猫儿眼,微微抬着头,颇为难过道:“师父,我错了,我不该妄念,求求你求求你,只要再让我跟在你身边,我再也不会说那些话。”
她顿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等对方说话,她木木然的站着,一双笑意浸染出浓重的哀伤,叫人怀疑她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她抿了抿唇,张张嘴发不出声,深吸一口气后,颤抖道:“师父,说什么,徒儿也是会听的。”
末了,她背过身去。
聂双言觉着,这丫头的表演还差些意思,但有天赋加成,也可以留下的。
从上午九点半一直到下午六点半,她都没有动一下,腰便有些痛,她也不说,她只是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一些姓名给夏歌。
她对李一平道:“你们决定最后的选角就行,我不掺和了。”
李一平有些懵,是她说她在决定最后的选角,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同意她的干扰,她居然又说,让他们自己决定,那她是来干嘛的?走个过场?但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乐得她不干涉。
他道:“好,辛苦赵总了。”
聂双言点头,她先走一步,留下夏歌去和那些人签合同去了。
今天为了面试,聂双言画了个六亲不认的妆,穿着干练板正的服装,这让闲散惯了的聂双言很不习惯,离开工作室后她就回酒店。
当她刷开房门,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要不是那熟悉的后脑勺,她简直要投诉酒店的工作人员了。
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夏先生。”
夏无疑笔一顿,回首点头:“你回来了。”
“是啊。”她有些不自在道,“夏先生,你怎么来了,我同你说了的,这两天我得在外面。”
“我知道。”
同夏先生聊天是顶顶没有意思的事,不会花言巧语,相反是格外的寡言少语,好在他并不教训她,不将她当作女儿般的对待,不然,她可真待不下去了。
她进去洗澡,穿着浴衣出来,神色自然,她早就习惯了和他待在一起的生活。
她道:“夏先生,你吃饭没。”
哦,好吧,即便如他俩,也实在改变不了这俗气的话题。
“……你要吃?”他沉默片刻后如此回答。
“……夏先生,你就不能别这样下意识的揣测人心嘛!”她不高兴的小声道,“揣测的还真准。”
夏无疑宽容的露出了笑意,他对她的确算是好的了,他歉然道:“习惯了,不是有意的。”
一句习惯了让聂双言觉着真难过,得是在什么情况下,他才能以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聂双言故作大方道:“嘛,算了,叫上来吧,你特意来陪我,我总不能抛下你一个自己去吧。”
夏无疑笑了笑,起身从背包里拿出药吃了一颗,尽管还是木头脸,但聂双言却感觉他神色轻松多了。
她迟疑道:“经常吃这个不会产生依赖性吗?”
他张张嘴,感觉自己有好多话想说,最后却道:“还好。”
聂双言有时候都在想,莫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什么都不与他人讲,即便问到苦处,也能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