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算是对瑞王与娘家死了心,但也没让侧妃得意太久,她逼着丈夫为儿子请封了世子。
瑞王先是不同意,说孩子病弱,还不知能不能长大。
林菀索性将病愈的明慧当成明扬,又将明扬换上女孩装束,对外声称是小郡主病弱。
反正一场病之后,两孩子都瘦的不成人形,加上瑞王很少看望他们,也辨不出哪个是儿子,哪个是女儿。
就这样,明慧顶替了哥哥身份,同时被母妃告诫不得随便外出,免得被旁人识破身份。
“娘娘,咱们王府后面不是有一个空置的宅子嘛,不如将其收拾出来,就卖给那宋家小姑娘得了。”
老嬷嬷给王妃出主意:“老奴都打听过了,忠勤侯委托王大人给宋家寻宅子,至今没选到合适的呢,而宋家就母女俩个,人口简单,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眷,不会乱传口舌。”
林菀蹙眉:“妈妈是想让我将扬儿与慧儿交给宋太太抚养?”
“娘娘你多虑了,是请她们代为照看一阵子。老奴一早就听小郡主说,宋家小姑娘懂得可多了,还会讲故事,那轮画儿就是宋家孩子自己画的呢。”
老嬷嬷轻声道:“世子有这样的玩伴,何愁不能恢复如常?今日的例子不就摆在这里么,小世子只看一遍那什么轮画,就会叫人了呢。”
林菀沉思片刻,点点头:“也行,将王府后面那个院子送给宋家母女住吧,扬儿兄妹俩来去也便利。”
自从得知女儿被一个小姑娘带回侯府,林菀便派人将其身份查了出来,得知她父亲是边疆将领,她母亲是侯府奶娘时,便松了口气。
只要那母女不是京城人士,自己就不担心偷龙换凤的事被传出去。
大不了多给点银钱,封住她们的口就行。
老嬷嬷见王妃同意,松口气:“娘娘你也不用忧心,等世子好了,让他兄妹换回来便是,任谁也发现不了。”
王妃点点头、
她自然希望儿子能够病好,但这期间,还是少将儿女带到人前。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丫鬟在外禀告:“王妃娘娘,林侧妃求见。”
林菀冷笑一声,坐回椅子上,说:“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身穿海棠色穿花蝴蝶百褶裙的林侧妃走了进来。
她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看起来宛若二八少女,一点都不像生过两孩子的妇女。
“姐姐,妹妹给你请安。”林蕊朝坐在太师椅上的王妃盈盈一拜。
林菀面无表情问:“你有何事?”
林蕊四下看一眼,自顾自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刚才初儿与玲儿过来,是否做错什么事?竟被当着客人的面赶出院子,妹妹心有不安,特过来请罪。”
“他们做没做错难道你不知吗?”林菀冷淡看向堂妹:“我早已发过话,扬儿与慧儿身体欠佳,闲杂人等不得随便进他们的院子,怎么?偏你要装聋作哑,不将我的话当回事?”
林蕊泫然欲泣:“姐姐何出此言?孩子们不过奉了王爷的命令行事罢了,而且他们只是想与弟弟妹妹亲近一下,难道这样也有错?”
“奉王爷之命?这会儿王爷好像还没下朝吧?”林菀实在不想看到堂妹这样子,朝她挥挥手:“回去吧,别在我跟前装可怜。”
林蕊咬了咬唇,扫视一遍王妃身旁虎视眈眈的两个丫鬟,只好站起身。
走出王妃院子,她朝隔壁看一眼,见院门紧闭,微微眯了眯眼。
王妃姐姐真是将两孩子的院子看得像铁桶一样啊,连饭食吃水都单独采买。
可她能守一辈子么?哼!
再说长安与张雨嫣,陪着两孩子拆解一会儿鲁班锁,又在王府用了饭,这才告辞回家。
临走前,王妃赠了两人几匹上好的丝绸绢布,一些糕点果子,另又给两人一套银质头面。
两人道了谢,登上侯府马车。
张雨嫣依靠在马车上,低声道:“唉,小郡主也太可怜,听说是中毒坏了脑筋。”
“为何会中毒?”长安忽然想起以前小姑姑端给自己的糖水鸡蛋,原来富贵人家也会互相伤害吗?
张雨嫣伸个懒腰,又打个哈气:“谁知道呢。唉,做客真累呀。”
到了侯府门口,两人刚下了马车,忽见三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跟守门的仆人争执。
“我们是来投奔孙女的,她叫宋汐月,我儿媳叫姜如意,在侯府当奶娘,还请大爷行行好,通传一声吧。”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妇人,她身穿破了棉絮的棉袄子,裤子上全是泥浆,脚上穿着草鞋,看起来格外凄凉。
而她旁边站着一个十来岁少年,正木然地打量侯府门廊。
少年身边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女,脸上涂着黑黢黢的污泥,看不出本来面目。
但长安一眼就认出,这三人是谁。
“咱们府里没有叫宋汐月的!你们快走吧!”守门仆人嫌弃地赶人:“别挡着道儿!”
老妇人忽然一拍脑门,说道:“是老身说错了,我孙女叫宋长安,我儿媳叫姜如意......”
话没说完,就见一大一小两女孩走进门廊。
老妇人瞪大眼睛,大声叫道:“长安!你是长安吗?我是你祖母啊!”
长安转过身,看她半晌,说:“我没有祖母。”
“那汐月呢?汐月不是跟你娘在一起的么?她在不在府中?”老赵氏简直快绝望。
她长途跋涉近一年,好不容易走到京城,结果长安也来了。
张雨嫣接话:“宋汐月心术不正,已经被卖去牙行了,你们去前街牙行找吧。”
“什么?”老赵氏几乎窒息:“她被卖去牙行了?”
早知如此,她还费劲巴拉跑这么远干啥?
“她是良民!如何就被卖去牙行?”老赵氏朝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嚎:“宋长安!你这个黑心肝的!是不是你害汐月如此?”
张雨嫣皱起眉,吩咐仆人:“将她叉走!实在不行就将她送去巡捕房!”
仆人答应一声就要过来叉人。
宋承业吓得飞快跑远,也不管坐在地上的祖母与站着不动的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