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突然研制这些给我做什么呀?”
突如其来便被措手不及地塞了十数张符隶的挽月,此刻不由有些愣愣,只尚且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呆开口问道。
“不做什么呀!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嘛,想来有这些东西在你身上,我也能放心些……”
此刻,我只面色不改地拍了拍挽月瘦弱的小肩膀,
又语重心长地拖长了音,接着开口道:
“毕竟,跟着你家小姐我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像上次灵虚山上,车马失控、坠落悬崖那事,如今想起来还是颇有些心有余悸的……”
“正所谓,这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的,谁也料不到以后究竟还会发生些什么,若是下次遇见危险之时,我来不及救你可如何是好?”
“故而,还是未雨绸缪,先给你准备点防身之物才是……”
然而,此番我话还未说完,
却见眼前那挽月竟已然是怀抱着一堆符隶,身形颤颤,
仿佛被风雨摧残吹打的可怜小白花一般,只一副泫然欲泣、泪盈于睫的模样,
一时间,骤然眼见于此,
吓得我不禁立即闭了嘴,而后忍不住地瞪大了眼,开始默默地深刻检讨反思起来
自己此番究竟是又做了些什么,竟无声无息地,伤害到这小女儿姑娘家脆弱的小心灵了?
然而,还未待我蹙眉凝神,就此纠结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却见那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挽月,此刻,已然是一面神色凄凄、掩面抹泪,一面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解惑了:
“小姐,您连日来,昼夜不歇、辛苦劳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奴婢研制此物吗?可,奴婢不过是区区的下人奴才而已,又何德何能,竟让您费如此心力,如此悉心看顾……”
“挽月,”
此番,还未待那挽月开口说完,
我便已然是蹙眉打断了她的话,而后轻摇了摇头,满是不赞同地开口道:
“什么叫做区区的下人奴才!这般菲薄轻贱言语,日后自不可再提!”
“更何况,挽月,到现如今,你跟在我身边已然这么久了,难道竟还不清楚我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吗?”
“挽月,于我而言,你是与父将兄长一般重要、全然不可或缺的存在,是苏慕于这世间仅存不多的亲人,又怎能以下人奴才之言轻易概之……”
“而既然身为亲人,又更是日日伴于我身侧,你的生死安危于我而言,自然万般重要,自然得需尽力费心护住你安危!而这般之事,也自然是理所当然、应当为之的……”
而随着我此番话一出口,
却见那挽月不知为何,竟有些怔怔模样,只睁着一双清澈剔透、无辜动人的秋水明眸,呆呆地望向于我,
然而,许久之后,
却见她忽地垂下眼去,只削肩微颤,泣不成声,唯见大滴大滴的眼泪,此刻可谓接连不断地簌簌而下……
而此番,其又似是唯恐让我望见其哭泣模样般,
只愈发埋下了头去,强行压着哭腔,紧咬着唇瓣,身形颤颤地,垂首无声啜泣着……
“挽月,你这是怎么了?”
眼见于此,我不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话说自己方才的语气虽然的确是重了些,但也不至于哭的这般伤心吧?
此时此刻,被这女儿家当真是水做的真相给骇着的我,不由忙不迭地凑上前来,
一面略显笨拙地安慰轻拍着挽月的背,一面言辞恳切地开口认错道:
“挽月啊,你还当真是水做的啊……好了好了,莫要哭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语气这般重,不该开口凶你,嗯嗯,归根究底,这都是我的错,你可莫要再哭了……”
“小姐,”
闻我这般所言,那挽月此刻只甚是小鸟依人、柔弱堪怜地缩于我跟前,
一面抬袖抹泪,一面抬起眼来,忍不住煞是好气又好笑地睨了我一眼,无奈开口道,
“奴婢这不是伤心,奴婢这是喜极而泣,谁让小姐您这般油嘴滑舌,说的奴婢都感动的哭了……”
额,被这骤来的一个小眼神睨的,我不由摸了摸鼻尖,心中无奈……
随即,眼见挽月已然止住了啜泣,
自觉被下了一城的我,此刻不由墨眸微转,眸底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之后,
便只就此勾起唇来,笑的一脸吊儿郎当,一如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般,只抬手轻挑起挽月的小巧下巴,邪笑着开口道:
“嗯,这样才对嘛,这般的小美人儿,若是哭红了眼,那可就不好看了……”
“小姐……”
见我这般模样,挽月不由跺脚,颇有些好气又好笑……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尚且不知,
许久之后,竟会有一个傻丫头,因着这样的一番话,而不顾一切,拼了性命,只为,护住这样一份温暖……
……
西沧议和的消息此番如同长了翅膀般,传的飞快……
一如泰山重坠入海般,刹那间,便激起惊涛骇浪,波及涟漪千万,
就此,卷起狂风暴雨,席卷着滔天巨浪,只铺天盖地、翻涌而来……
而现如今,在此惊涛骇浪翻涌不定、议论沸然不绝的京城之中,
想来除了我与挽月之外,
尚且还能在此重磅消息骤然砸于跟前之际,只一如既往地若无其事、悠然自得的,
只怕,便只有那小狐狸一人了……
而至于这原因嘛,两点
其一,这狐狸虽人小鬼大、七窍玲珑,说到底,却也不过是一五岁小童而已,
故而,就那小身量,那小短腿,想来其就算对此有点什么想法,却也只能限于这小身板,而不得不望洋兴叹、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而这其二嘛,
实则,就是因为先前灵虚山上之事,那萧祁觉着这小狐狸当真是闹的过分了些。
要知道那个时候,这小狐狸倔强执拗,死活不肯回宫便罢了,倒还尚且算是情有可原,可略过不提……
可除此之外,更有甚者,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半夜里偷偷摸摸地跑出去多少次,只一心想着要下至崖底寻找那皇后苏氏,每每都将身边之人给骇的不轻、冷汗直流。
故而,待到回宫之后,
这萧祁只怕也当真是被这狐狸给气着了,
于是乎,于下令软禁江沐烟之后,便也立即下了道旨意,将这狐狸也给就此软禁在了其归元殿内,
令其平心静气,手抄佛经,以磨点其这倔强执拗的脾性……
且更是放言道,若是此番这狐狸不好好长点记性,便莫要想着再出殿了!
故而,现如今,
那江沐烟倒是可谓兵行险着,如愿以偿地给解了软禁,
可这狐狸,却还依旧是可怜巴巴地缩在其归元殿里,只日复一日、可怜兮兮地抄着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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