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如今两国交战,外患未除,
原本还尚且有着两国议和的打算,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这两国议和之事,无论如何,也都进行不下去了,
而至于那西沧二皇子……
那萧祁不由眸色微寒
呵,算计了朕整整一州二城,毁了朕如此多的忠臣良将,更是谋害了堂堂的忠肃侯!
现如今,还异想天开地妄想染指朕的三州五郡!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深仇大恨,朕可都记着呢!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现如今,他傅昭既是入了天陵,落到了朕的手心之中,
那么,若是不以他为筹码,让那西沧君主好好出出血,便也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那些个无辜往死的人们了不是?
不过,虽说听闻那西沧皇帝平日里十分宠信这傅昭,更是隐隐传出,要立其为东宫之意,
但毕竟此事牵扯的乃是江山国事,所付出的也不是些什么无关痛痒之物,
故而,以那西沧皇帝的脾性,自己到时候若是以这傅昭为质,威胁逼迫于他,只怕也定然不会轻易屈服,不愿善罢甘休,
毕竟,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有时候亲情血脉,于江山皇位面前,也全然不值一提,可以轻易舍弃……
故而,若到时候真是不管不顾起来,真是要弃了这傅昭,执意要与天陵为敌,挑起边疆战火,
那么,身为忠肃侯世子、靖安少将军,这苏辙的存在便愈发显得至关重要、不可或缺了。
于是乎,思绪几转间,
他已是瞬间想通了这其中取舍,随即,便朝着底下那人身影,满含欣慰地开口道:
“既是误会一场,着实是再好不过,如今苏爱卿归来,实乃是天陵之幸也!至于这贾慎……”
他忽地眸色一转,眉眼瞬间冷寒下来,
“便交由大理寺,朕相信典狱的那些东西,总能让这厮把肚子里该吐的东西悉数吐出来……”
于是乎,
就此,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然而,却无人知晓,恰于城楼之上的这一切发生之际,
距离此处城楼,近乎数里之外的一条偏僻小巷巷口处,却有一全身上下都裹于厚重黑袍之内之人,
虽是望不清其面容模样,
然则,却能清晰察觉到萦绕在那人身侧,浓稠恍若实质般,几欲逼人的浓厚血腥之气,
仿佛望见惨白月色之下,有黏腻鲜血不断滴落,嗜血压抑的令人窒息……
而此时此刻,
只能望见厚重沉闷黑袍之下,那人一双嗜血阴冷的眸子,
仿佛寻觅许久,终是发现了诱人猎物的嗜血野兽一般,只死死地盯着遥远城楼之上,那一袭暗金色翙翙凤羽华服的纤细身影,
良久,终是于喉间低低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嗬嗬”声,
只舔了舔那惨白不似人色的嘴唇,就仿佛从阴冷坟地棺材中带出的声音一般,
盯着那方身影,神色难辨地缓缓开口道:
“还真是,美味诱人呐……”
……
就仿佛烈火燎原一般,一切,都在以摧枯拉朽之势进行着……
因着萧祁盛怒之下的死命令,金吾卫与大理寺可谓丝毫不敢懈怠,
而许是因为此番事情败露的太快,江大侯爷的一众党羽心腹可谓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以采取相关对策,
亦或者是,因着那贾慎的骤然背叛,使得他们的人手名单太过显而易见地展现于众人眼前,就算如今再想着遮掩,也是不能,
他们就恍若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却无能为力,无从反抗……
故而,因着这般或那般的缘由,此番彻查之事进行的乃是无比顺利,
正是心知此案关联重大,不可耽搁,那大理寺及金吾卫的一众人等,可谓是不眠不休、紧锣密鼓的审问核查,
大半个月的工夫下来,
终是将一切相关人等尽数捉拿归案,将那些该撬开的嘴悉数撬开,将该查之事一一查探清楚,
而最终所得结果,即便因着皇后娘娘当时城楼之上的那一番话,而已然有了些心理准备,
可当最终真相,终是悉数袒露于众人眼前之际,
他们还是忍不住地心惊不已
谁能料到,身居高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护国公、护国大将军,竟是在暗地里,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甚至于,筹谋多年,意图谋朝篡位!
这般狼子野心,至此,终是昭然若揭……
……
在将这些丑陋肮脏之事一一摊开,悉数摆于跟前之后,
这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可谓是震怒不已、怒火冲天,
广明殿中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器物摆设,当夜便被通通砸了个稀巴烂,吓得一众宫人噤若寒蝉,哆嗦着跪于地面之上,大气都不敢喘……
更是在当天夜里,便下令将那身份显赫、如日中天的堂堂护国公江昭临给下了大狱,押于天牢之中,听候发落。
而至于那江沐烟,身为江昭临的女儿,
即便萧祁心中再有她,
但正所谓江山美人,美人江山,这江山之大,美人又何其多,
故而,于这位冷硬帝王的心中,平日里宠着宠着便也罢了,可一旦与自己的皇位江山相比较而言,这再宠的美人,却也自然没有了丝毫的分量,
不过念着其腹中皇嗣的份上,方才未曾将其一起入了大狱,
但毕竟那江昭临所犯,正如那苏慕而言,五桩大罪,桩桩件件,皆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滔天罪责!
即便不能让江沐烟与那江昭临一起共赴了黄泉,但也绝不能轻易姑息……
故而,一番略略思虑过后,
这位自入宫以来,便一直宠冠六宫,使得三千粉黛无颜色的江沐烟江贵妃娘娘,一夕之间,便由那高高在上、金光闪闪,近乎位逼皇后的贵妃,而被生生贬至了嫔位。
而虽是因着腹中皇嗣的缘故,那富丽堂皇、华美尊贵的烟霞宫仍旧可住,
可一旦临盆生产之后,便要即刻搬离出去,转至另外一处远离正中位置的偏僻陋殿居住。
甚至于,即便如今尚且可住在那烟霞宫内,却也不过只是一座华美精致的藩篱牢笼而已,
一如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般,无法出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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