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数月时间一晃而过。
“桐山先生。”陈然起身,向着眼前的白须老者拱手“贾兰之事,有劳先生费心了。”
“贾兰这孩子。”现任梅山书院的山长,号桐山的何玉良捋须而笑“虽说不如你那般天生的读书种子,可同龄之中也算优秀。学院能收到优秀的学生,自当重视。”
这话听听就行了。
天底下读书好的读书人多了去了,可有几人能入梅山书院读书的?
若不是陈然来卖面子,用不上贾家香火情的贾兰,那是想都别想。
“贾兰。”陈然招呼束手而立,宛如小大人般的贾兰“入了学院就要好生用功。交朋友可以,但是要以学业为主。”
贾兰恭敬行礼“是。”
陈然的嘱咐还未说完,不过接下来的话更多的是说给桐山先生听“没事不要惹事,可也不用怕事!咱不欺负人,可若是谁敢欺负到你的头上。别管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只管告诉我就是!”
一旁轻拭眼角的李纨,听的那叫一个心神激荡!
多少年了,她终于听到了如此强劲有力的支持,这是在夫君死后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想来真是可笑,贾兰明明是贾家的嫡孙,可却是从未得过贾家的好处,反倒是陈然这个外人关爱有加。
不但一手帮忙扶持着过了县试与府试,年纪轻轻就成了童生。
更是将其送入了天下闻名的梅山书院就读。
与数百年后的轻松不同,大周朝这儿,全天下最难的考场就在顺天府,那是低到可怕的录取率。
梅山书院就更别说了,这可是天下间那么多书院之中,上榜率最高的一家。
能进入这里就读,更是得了山长的特殊照顾,几乎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然是踩进了进士的门槛。
这份恩情,还不完~~~
依依不舍的李纨,告别了从今以后就要住校的贾兰,抹着眼泪上了马车。
“孩子长大了,该去追寻自己的生活了。”
马车上,陈然伸手将李纨揽入怀中“这是好事情,可以住在学院用心学习。若是整日里都待在家中,说不得就会成为下一個宝玉。”
依偎在陈然怀中的李纨,一想到贾宝玉那个纨绔,当即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陈然伸手挑起了李纨那光洁的下巴,调笑道“贾兰住校也好,以后咱们相会的时候少了许多顾忌。”
李纨这儿,当即红了脸。
她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人情世故方面其实并不比王熙凤差多少,只是没机会表现出来罢了。
陈然与自己非情非故,却是如此出大力的帮助自己母子,凭什么?
她在贾家没说话的份,自己的娘家也早已经没落,压根就没有人家能看上的东西。
许多个夜晚思来想去,最终得到一个让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结论。
自己压根就没什么可图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瞧上自己的身子了~~~
李纨觉得不可能。
毕竟陈然位高权重,身边压根就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
自己人老珠黄的,怎么可能看上自己。
可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然为何会如此用心帮忙。
最终她决定稍微试探一二。
她仅仅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陈然这儿却是立马就接住了。
当她被陈然揽入怀中的时候,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大名鼎鼎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大周此时权倾天下的京营节度使,居然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震惊之余也有窃喜。
毕竟自己都人老珠黄了,还能有这等俊杰仰慕,哪个女人也抗拒不了。
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为了让陈然能够继续帮助自己母子,同时也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李纨略作挣扎就躺下了。
陈然实力足够强悍,干枯多年的河道遭遇强劲降雨,很快就泥泞起来。
风起云涌大水滂沱,当风歇雨停之后,李纨毫无疑问的陷了进去。
轻抚怀中女人的秀发,陈然心中想着的却是‘该疏通的道路都疏通过了,居然还未完成攻略。看来攻略李纨的核心,是在于贾兰的前途。’
‘要不安排一次恩科,就让贾兰直接中进士得了。’
儒家时代里,科举中进士好似非常困难。
可在真正的权势人物眼中,安排人高中什么的,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想着事儿,手上依旧是习惯性的动作不停。
李纨这儿却已经是气喘吁吁,媚眼如丝。
待到陈然回过神来,却是愕然见着李纨已是俯身戏龙珠~~~
‘空旷多年的女人,一旦打开了阀门,真的是关都关不上。’
不断前行的马车,逐渐开始摇晃起来。
木质的车身滋呀作响,好似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大观园这里,耗时数月的建造之下,终于是完工了。
随之而来的,贤德妃省亲也被提上了日程。
贾家喜气洋洋的开始做准备。
荣宁街上,昂贵的琉璃盏灯笼几乎挂满了整条街。
都中各家著名酒楼的大厨,也被请来府中,准备为贤德妃筹备晚宴。
价格昂贵的各式丝绸,更是挂满了府中各处。
就连贾家的仆役们,都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
权贵之家的豪富姿态,一览无余。
陈然对此冷眼旁观,毕竟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贾家压根就不懂得什么叫做低调,更加不懂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外戚。
真正合格的外戚,应该是让人忘记他们的存在。
想是贾家这样,恨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晓他们家的闺女得宠,怀上了龙种云云,纯粹就是脑子有问题。
“老爷。”
今天轮班排到的是贾探春,她依偎在陈然的怀中回味余韵,口中说着闲话“今个下午去了隔壁聚会,却不想见着了甄家的人。”
“甄家?”陈然挑眉“江南甄家?”
“嗯。”贾探春随口说着“他们来拜访太太,还运进来许多箱子~~~”
她口中的太太,自然是王夫人。
“你可知箱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倒是没注意。”贾探春仔细想了想“挺沉的。”
“嘿~”
陈然冷笑“胆子真大!”
贾探春不解“什么?”
“甄家现在被皇帝追账,那可是几百万两的亏空。不想着到处找钱还账,居然还敢私下里转移家产。你家太太也是飘了,这等东西都敢收下?”
听闻此言,贾探春心惊起身,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真的?”
陈然抬手“当然是真的,总不至于甄家的人,千里迢迢从江南送来一箱箱的石头吧。”
贾探春六神无主,急切万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去寻太太,让她将银子还回去~”
“别想了。”陈然手上加重力道“你家太太早就飘了,估摸着还打着乘甄家倒霉,乘机吞了这笔银子的心思。你去说?就算是你家大姐去说,她也不会听。”
“这可如何是好?”贾探春急切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陈然干脆将她揽入怀中“有些时候机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那就注定要遭到惩罚。”
“贾家现在看似烈火烹油,实际上已经很危险了。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这儿,至少可保得你们二房的性命。”
“老爷~~~”
陈然抬手抚着她的秀发往下按“还不快点表示感谢?”
他的推论并没有错,王夫人的确是收下了甄家送来的银子。
这些银子里,大部分都是甄家隐藏起来,打算用作日后东山再起的。
还有一部分,则是送给王夫人夫妇,请他们在贤德妃省亲的时候,帮忙说些好话走人情的。
毕竟皇帝追讨的亏空可是数百万两之多,他们甄家压根掏不出来。
这些亏空明面上是太上皇数次下江南的时候,甄家迎接圣驾的开销,看似不该追要。
可实际上甄家与此时的贾家一样,借着迎接圣驾的名头,大肆从国库里借银子,足足借了好几百万两之多。
这其中只有一部分用在了迎接圣驾上,大部分都落入了甄家的口袋。
要知道,江南甄家的豪富奢侈,甚至还在贾家之上。
他们家的银子哪来的?大部分都是从国库里借去的。
太上皇在的时候,看在奉圣夫人的面子上,自然无人敢多言。
可此时太上皇‘卧病在床’,奉圣夫人的面子在皇帝这儿没用,毕竟皇帝可没吃过她的奶水。
甄家豪富奢侈生活数十年的开销,皇帝是一定要追回来的。
无路可走的甄家,什么办法都用上了,自然是忘不了贤德妃的父母。
王夫人这里,明面上吃斋念佛好似活菩萨似的。
实际上刚嫁入贾家的时候,就与小姑子贾敏明争暗斗,被贾母打压了这才收敛起来。
可她心中,从未真正放下过。
现在自己的女儿怀了龙种,只要生下儿子就必然是未来的皇帝。
她也不可避免的飘了。
收甄家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女儿的肚子争气,这天下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儿。
此时她最想做的,是帮哥哥王子腾尽快起复。
王子腾担任京营节度使的时候,京营发生了叛乱。
他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要负责。
也就是皇帝知道他与叛乱无关,也没能力掌控京营,所以仅仅只是撤职了事。
王子腾这儿已经言语好几回,请王夫人帮忙了。
所以这次贤德妃省亲,王夫人最重要的,就是与女儿说哥哥起复之事。
在她看来,只要女儿在皇帝耳畔言语几句,那这天底下就没自己办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