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秀山上,一道道金光破空而起。
半山腰处突然间金光大放,好似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战。
不过山上的波动传至远处,只剩下微弱的波动。
半个时辰过后,七八十衣衫褴褛的从奇秀山上急冲冲飞奔下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同的是脸上都流露出惊恐之色。
就好似山上存在了一头猛兽,跑慢了就会丢了小命一般。
又过了两刻钟,陈新从奇秀山下缓缓驱车下来。
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一丝血迹,但却散发出浓郁的血煞之气,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陈新身上的锋芒越发凌厉,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刃,寒意逼人!
随着陈新一呼一吸间,身上的气息逐渐内敛,直至消散得无影无踪。
先前那些人都是被黑风寨掠过来的战利品,无缘无故,无仇无怨的陈新自然没有痛下杀手。
但他也不是个烂好人,让这些人各自跑路,至于能不能活下来与他无关。
当然黑风寨的好东西都进了二宝的肚子里,价值不菲。
时至今日,陈新的战力已经可以杀死半步合气境强者。
即便如此,陈新没有半点自豪。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越能知道自己的渺小。
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就是生死。
陈新不想死,那就只能变得更强,让别人死!
没有对错,只有强弱。
想通了之后,陈新的心情豁然开朗。
“人生在世,还是要及时行乐。”陈新摇了摇头,驱散脑海的杂念。
他将马车的篷顶掀翻,垫上满是泥土味的干草,找了块枯木作为枕头,又摘了两片绿叶遮住眼睛,舒服躺了下去。
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倍感舒适。
陈新让二宝驱车,自己则是悠闲地享受着日光浴,缓缓回程。
小树人满脸开心,手舞足蹈,被人信赖的感觉很好。
马车开始在路上走走停停,欣赏大自然的美好风景。
陈新沿着回程南下,身心放松。
夜幕逐渐降临,月明星稀,陈新上了官道,四周雾气很浓。
突然小树人拉住马绳,伸出小树枝样的手戳了戳陈新。
陈新迷迷糊糊醒来,瞧见小树人瑟瑟发抖的模样,满脸疑惑。
“怕,怕。”小树人指了指前方,陈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头上戴着厚帽子的高大人影,在缓缓向他招手。
陈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走,你可是树妖,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陈二宝挠了挠头上仅存的几片叶子,摇了摇头,这意思很明显,他还是不敢。
“算我怕你了。”陈新无奈,坐了起来,跳下了马车,主动牵着马儿前进。
小纸人主动跳到他的肩膀,紧紧抱着陈新不放。
待到陈新牵着马车靠近,这才看到一头黑熊顶着一堆杂草放在头上。
这头熊长着一张人类的面孔,挥舞着毛茸茸的巨掌,像是在跟陈新招手。
一人一熊,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后,陈新马车上多了一头壮硕的黑熊的尸体。
这头熊几乎都快成精了,懂得将一些花草戴在头上充当人类。
一旦有人靠近,就被其杀死,成为食物。
不过很明显,熊的运气不好,遇见的是陈新,反倒是成为了陈新的食物。
“听说熊掌极为美味,回去让芸娘做给我吃。”陈新咽了咽口水,嘀咕道。
四天后,陈新终于远远看到了枫叶县,小树人再次化作一道流光,变成手环戴在他右手上、
陈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继续驾着马车朝着县城靠近。
与此同时,县衙公堂,气氛庄重而威严。
公堂上方还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如同明镜一般照亮人心。
刘县令端坐于案台之后,身着官服,神情严肃,案台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案卷。
堂下两侧,差役和衙役分列而立,他们手持棍棒,目光炯炯。
台下姜小川披头散发,双目茫然,双膝跪地,双手都扣上木制枷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姜小川,你杀害同僚,残害百姓,还不认罪?”刘县令呵斥道。
姜小川满脸痛苦,眼中流露出挣扎之色。
“不是我做的...我当时...带着五个弟兄...跟那些人对峙,突然进来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跟着他们大手一挥我就失去了意识,以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刘县令看着公堂之下的姜小川,冷冷道:“人证物证都在,是你杀死了县衙五个兄弟,还有染坊里的七个伙计,身为朝廷之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现在本官要秉公处理,依律法将你问斩,午时三刻,即刻执行。”
刘县令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从一旁的圆筒取出写有“斩”字的令签扔了下去。
公堂之下,姜小川喃喃自语:“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哐!
直到令签落下,在肃静的公堂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姜小川才彻底清醒过来。
“来人,押下去,午时三刻问斩。”刘县令命令道。
“是。”
公堂两侧各自走出一名衙役,二人目光不忍,手持棍棒走出,正要押解姜小川。
砰!
这时姜小川目眦欲裂,猛地睁开手中的木质枷锁,公然站了起来,双手置于前方,神色狰狞道:“我没有杀人啊!”
“大胆!”位于案几旁边主簿老者呵斥。
他年约五旬的老者,脸庞略显狭长,肤色微黄,如同陈年的宣纸,上面斑斑点点地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一双细长的眼睛,犹如秋水般深邃,却总是半眯着,眉毛细长且微微上扬,给面容增添了几分狡黠之气。
“刘大人你为什么要说我残害同僚,杀害无辜百姓!”姜小川在公堂之上呵斥众人。
刘县令眯眼:“有没有杀人你自己清楚,你的佩刀沾满了血,还有染坊掌柜的亲眼目睹你行凶的过程,你再狡辩也是徒劳!”
“我是被人陷害的!”姜小川语气有些哽咽:“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
他在公堂之上直视刘县令,情绪极为激动。
姜小川为人正直,勤勤恳恳,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巡捕头。
有什么危险的任务都是第一个冲前面,如今整个县衙都不相信他,根本没有一个人为他辩解,这让姜小川内心绝望到极致。
“本官说了此事早已水落石出了,你不要作无畏的抵抗。”刘县令冷冷说道。
“少废话,你别跟我说这个行不行,我说过我没有杀人,你让我自己去调查清楚,我自己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姜小川怒喝,身形快速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拔出距离他最近一个衙役腰间的长刀。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跃而上,长刀架在刘县令脖子上。
他这一举动,主簿老者吓得脸色铁青,其他人同样惊慌失措,衙役们顿时团团围了上来。
“姜小川,你这么做是很危险的,还不把刀放下,若是伤了县令大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主簿老者指着姜小川骂道。
“你给我闭嘴,这他么什么县令,当我和弟兄们和敌人火拼的时候,他在县衙里想着和什么人吃饭喝酒,我们拼命把犯人捉回来的时候,他却想着程序对不对!”姜小川目光凶横死死盯着刘县令。
“别以为我不知道,染坊那些人来历不干净,为什么我要动他们的时候,主簿大人千般阻难,这件事情主簿大人难道不给我一个交代?”姜小川怒瞪主簿老者。
“马上给我安排一辆马车”
主簿老者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还有你这狗官,你只是动动嘴,莪们就要去拼命。”姜小川提起刘县令的衣领说道。
“你是踩着手下的肩膀升官的,你有没有替手下想一下!死一个手下,你只要轻描淡写一言概括,可我们衙役也是娘养的,没有我们这些人冲锋陷阵,你哪有资格高枕无忧!!!”
姜小川说得撕心裂肺,周围的衙役目光复杂。
“走开,走开,你们胆敢靠近我就一刀杀死他!!!”姜小川情绪激动,拉着县令走下高台。
“头儿,别开这种玩笑。”一名衙役于心不忍劝说道。
“别过来!”姜小川稍一用力,刘县令脖子立即被锋利的刀刃刺破了皮肤,流出了不少鲜血,吓得他冷汗直流。
刘县令疯狂怒斥:“都走开,按他说的去做,姜小川,你不要激动啊,有什么冤情,本官绝对会替你做主!!!”
“闭嘴,我不相信你们,我自己会证明自己的清白,快给我准备一匹骏马!”姜小川用力压刀。
刘县令吓得魂都要跑了:“还愣着干什么,快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啊!!!”
不一会儿,县衙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不过全都不敢上前,任由着姜小川带着刘县令上门疾驰而去。
直到出了东城门之后,姜小川这才放下刘县令独自离去。
刘县令看着姜小川离开的背影,一脸阴沉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