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带头的士兵怒喝,四周偶尔有一些投向马车的视线,都充满了敬畏,纷纷收回了目光。
不少带着斗笠的江湖中人站在人群暗处低着头看着这一幕,默默不语。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到了陈新宅院大门前,两名士兵上前正要破门而入。
但里头的门率先一步打开了,缓缓走出一个瘦削的年轻人。
年轻人打了个饱嗝,随后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魁梧武将,笑道:“诸位大人临门,有失远迎。”
“你就是陈新?”银甲武将语气冷冷开口,他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眉毛浓密而有力,像两把利剑般斜飞入鬓。
“正是,不知各位大人驾到有何贵干。”陈新笑道。
“有人看到县衙逃犯姜小川与你一起,奉上头之意,前来捉拿姜小川归案,还不把人叫出来。”武将语气不含一丝情绪。
“那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没有逃犯姜小川。”陈新收敛笑意。
“放肆,竟然包庇逃犯,你可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武将怒道。
陈新摇了摇头,直视对方道:“你可以回去了,姜捕快为人正直,被人陷害,我会为他主持公道,还他一個清白。”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了。包庇朝廷要犯,视为同罪,一并拿下。”
银袍武将冷喝一声,身后二十多名精锐二话不说,手持长刀,刀尖对准陈新一步步逼近。
“还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虽然我不是秀才。”陈新摇了摇头。
“人呐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先不要急着捉人,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陈新从衣袖中取出镇灵司的令牌,朝着银甲武将扔出去。
银甲武将见到这一幕,脸上骤然变了颜色,瞬间提刀拍飞令牌,倒立在武将身后,斜插着地面。
“暗器伤人,意欲反抗,罪加一等,就地正法!”武将怒喝,举刀对准陈新。
“暴力执法?!”陈新双目微眯:“是谁给你的底气对我动手。”
既然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陈新也不需要客气了。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用刀指着我。”
话刚说完,陈新身上拳意刹那间蒸腾而上,宛若一把尖刀直冲天际。
浑厚滚烫的拳意肆无忌惮爆发而出,使得周围所有人全都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肩上重若千斤,举步维艰!
二十多名精锐士兵不由得后退几步,连举刀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受死!”就在这时,银甲武将在马上轻轻一点,身体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去,直奔陈新而去。
他刹那间转身,抽刀,跳跃,腰间长刀斩下,速度之快,让人难以反应过来。
陈新目光没有一丝变化,长刀正要触碰到他身前一米范围内。
他的身上顿时金光流转,一座丈二的金色大钟蓦然出现,缓缓旋转,护住陈新。
铛!!!
长刀斩在金色大钟上顿时炸开一圈金色波纹,银甲武将双目骤然收缩。
紧接着,陈新一拳缭绕着蓝白色的电芒朝着他轰来。
砰!
只见银色铠甲碎片炸开激射,嵌入周围墙体之中。
银甲武将倒飞而出,砸倒七八个精锐士兵。
咔嚓,
陈新脚下两米范围内的地面,尽数裂开,如同蛛网。
“谁给你的勇气?”陈新缓缓靠近几人,伸手一抓,对方的长刀落在他的手上。
陈新猛地一拳,砸在长刀上。
咔嚓一声脆响,刀身炸裂,无数碎片爆射开来,噗噗噗地全数打在地上。
“就这么点实力,也敢在我面前狂?”
陈新平静说道:“还有这刀也太脆了,我看看究竟是哪个黑心铸造坊打造的。”
他拿着刀柄看了一眼,在刀柄看到刻有“杨氏铸兵坊”几个字。
“咳咳。”陈新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内心暗道:“肯定不是我锻造的。”
银甲武将心中一片悚然,立即道:“陈新,公然打伤朝廷之人,你这是要造反吗?”
陈新问道:“我怎么就要造反了,况且你真的代表得了朝廷吗?”
“我给你讲道理的时候,你跟我谈暴力,现在我要比你强的时候,你又开始和我讲起了道理!”
“我们依法执行公务,是你一直百般阻难!”武将擦去嘴角血迹冷冷道。
“行,你现在又跟我讲这个了?我乃北镇灵司钦差,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你无视镇灵司的令牌,公然加害于我,想好了怎么死了吗?”
武将这时手中摸到了一块黑色的令牌,正是他之前挑飞的令牌。
他瞥了一眼,令牌上的“镇”字极为刺眼。
武将顿时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镇,镇灵司的钦差令牌?!!!”武将颤颤巍巍捧着黑色令牌,再也无法保持淡定。
“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转瞬间,武将双膝下跪,不断磕头。
其他士兵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扔下武器,一同跪了下来。
陈新沉默下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
他缓缓走到武将身前:“你说我要怎么杀你才好呢?”
“大人饶命!!!”武将头皮发麻,磕的满头鲜血。
陈新平静道:“那你说,怎么补救?”
武将冷汗直流,双目露出狠辣之色:“大人给我两天时间,我会证明姜大人的清白!!!”
“两天太长了,明天早上,我要知道是谁陷害他。”
陈新冷冷道:“若是办不到,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滚吧。”
“是。”武将顿时如释重负,他不敢不从,带着其他士兵离开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不过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陈新收回了目光,回到了院子中。
片刻之后,邵阳带着钱老登门拜访。
“姜兄弟的事情莪已经知道了,此事我也会动用帮内力量调查清楚,一旦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陈新点头说道:“如果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你马上告诉我,我自己来处理。”
邵阳灿烂笑道:“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这里是枫叶县,背地里规矩很多的,当然也有很多人喜欢破坏规矩,可真要坏了规矩,需要什么样的代价,他们心中自然清楚得很。”
邵阳带着钱老又火急火速离去了。
途中邵阳突然说道:“钱老,我怎么感觉陈新最后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你是不是也感觉到心里面怪慌慌的。”
钱老如实道:“有一点。”
邵阳又道:“这下有好戏看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招惹到这个煞星头上来,反正有他在,我们可以大闹一场,谁的面子都不给,这笔买卖,我们绝对不会亏的。”
钱老沉吟片刻:“少主真的很看重陈公子。”
邵阳转过头,饶有深意道:“从种种的迹象来看,陈新这个人有大气运,他一身实力达到如此地步,除了有惊人的悟性,还需有庞大的资源支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陈新一步登天,成为武圣,我都不奇怪。”
邵阳走后不久,刘县令坐着轿子火急火速赶了过来。
刘县令进门一见到陈新当即恭敬一礼道:“下官拜见钦差大人,当日眼拙,未能认出大人还望恕罪。”
陈新笑着扶起刘县令:“刘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姜捕快一事定有蹊跷,你身为县城父母官,有义务还他一个清白。”
“大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依照律法,依法办事处理啊。”刘县令一脸为难。
“别和我打什么官腔,按照你的说辞,你宁愿相信几个染坊伙计的话,也不愿相信为你出生入死的手下。”陈新收敛笑容。
“姜捕快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陈新反问一句:“你这么着急定罪,是怕你的乌纱帽不保呢,还是真的秉公处理!”
“下官不敢!”刘县令冷汗直流。
“人在做,天在看,今日我把话撂这儿了,在我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动姜小川,我乏了,你退下吧。”陈新转头。
刘县令恭敬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陈新眼瞳流转深意,冷冷看着刘县令的背影。
“给你添麻烦了。”姜小川从房间走了出来,脸上满是落寞。
“这种小事,我还没放在眼中,倒是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纠结了,人总是要向前看才行。”陈新拍了拍姜小川肩膀。
“好好休息,明天就有好戏看了。”陈新留下意味深长的话,回到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