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心惊胆颤赶紧将事情一一道来。
林震南也顾不得辛稹在场,将事情详细的问了一遍,果然确认了辛稹所说的话乃是事实。
林震南当即跪倒在地,向辛稹拜谢道:“林家足感辛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辛大人,林家恐怕已遭灭门!
小人林震南,以后唯辛大人马首是瞻,辛大人要修路,林家愿意献出一半家产,由大人支配。
以后辛大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小人,福威镖局十省镖局一众英雄好汉,尽皆受大人调遣,绝无怨言!”
听到林震南这般说道,辛稹倒是眼睛一亮。
他原本没有市恩的意思,也就是因为林震南父子有铺桥修路的心思,证明这林家还算是不错的,因此不忍心见其灭门,便将事情给点明,让他们早做准备。
没想到林震南竟是抛出一个令他有些心动的筹码。
辛稹对钱财倒是不太看重,但这十省镖局却是令他有些心动。
辛稹有心在官场上大施拳脚,若是有十省镖局帮忙收集各类信息,关键的时候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只是,值不值当将这个事情给接下来呢?
这事情得好好想想,其中利弊都相当明显,不是一会就能够想明白的,倒是眼前的林震南父子却是得好好安抚一番。
辛稹扶起林震南道:“贡献家财之事就不说了,本官没有市恩的意思,你就按照之前的想法捐助一些就是了。
至于青城派之事,本官大约一年半之内都会在福州就任,他余沧海便不敢进犯。
但你们林家人先别出福州城,各省镖局也暂时别行镖了。
青城派对付不了你们,但却可以对你们的镖局下手。
但无论如何,你们总该做好准备才是。”
林震南感恩戴德了一番,虽然辛稹说不用给多,但随后还是送来了几百两的白银以及各种名贵礼品。
林震南父子走后,辛稹琢磨将福威镖局收为己用的利弊。
利益方面当然是挺大的,若是有福威镖局襄助,镖局所在地方,甚至说镖局行镖经过的地方上的事情便尽皆能够知晓。
有这些信息来源,对官员有多大的利好自然不用多说。
换個角度来说,若是将福威镖局收入囊中,那么是可以利用手上的权力给福威镖局拓展镖路的,届时福威镖局能够挣到的钱便更多。
做官不是不需要钱,而是需要更多的钱,若福威镖局能够提供资金,那他以后的官途会走得更加顺利。
只是弊端也很明显,便是如今福威镖局面临着青城派的威胁……哦,恐怕还不止。
福威镖局的危机不是因为林平之杀了余沧海的爱子,而是因为辟邪剑法。
现在不仅仅是青城派觊觎辟邪剑法,连着华山派、嵩山派甚至日月神教都有人盯着。
“呼!”
想到这里,辛稹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想法可以停止了。
他可以用官家身份劝退余沧海,也只是起一时作用而已。
若是想要强行庇护林家,却是做不到的。
惹恼了那些亡命之徒,他们可是当真敢趁着夜黑风高来刺杀的。
林震南也知道辛稹不会为了林家去得罪青城派,回去之后除了送钱送礼物,也没有刻意过来结交。
倒是林平之时时在他下衙之后过来,请他吃饭喝酒,乃至于去骑马踏青之类的。
辛稹倒是不拒绝林平之的邀请,他在福州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官场上的吃喝逢迎也不太喜欢,闲下来的时候除了练剑便没有其他的事情。
在辛稹看来,林平之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身上的少年气挺让辛稹喜欢的,爽直有正义感。
林平之既然愿意亲近,便与他来往一下也无妨。
随着往来得多了,两人倒是真的成了好朋友。
有林平之相伴,日子倒是过得有些意思,然而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跟随着秋风抵达福州的一份官告打破了平静。
严阁老的报复来了。
辛稹在福州倒是没出什么错漏,但只要想找你的麻烦,总是有办法的。
严阁老的人从辛稹前两年做过的诗里找出来问题,说辛稹对圣上不满意,流露出来怨气,因此撤除辛稹的官身。
虽然没说什么永不叙用的话,但严阁老越来越受皇帝的器重却是事实。
辛稹交出印信,脱去官服,换上文士服,准备离开福州。
他准备回华山脚下,三年时间没有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父母以及风清扬。
林平之听说了此事,赶过来见辛稹。
“辛大哥!你要去哪里?”林平之看着十分的担忧。
辛稹笑了笑道:“回陕西去,好几年没有回家了,正好回去孝敬父母去。”
林平之叹息道:“辛大哥您是个好官啊,朝廷怎么能这般对你?
那些贪官污吏做官做得好好的,您这个好官反而做不久,这世道也太黑暗了。”
辛稹倒是没有意气消沉,笑道:“官场便是如此,起起落落也正常,说不定几年后我座师重新回朝廷,我也能够继续做官。”
林平之连忙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辛大哥以后还要做宰执的。”
辛稹笑了笑道:“我这边没有问题的,倒是你们家,令尊已经准备好退路了没有?”
林平之点点头道:“家父准备将镖局给关了,然后去洛阳投奔我外祖父。
我外祖父是中州大侠王元霸,必定能够护得我家周全。”
辛稹闻言皱起了眉头。
林平之见辛稹这般,赶紧问道:“辛大哥觉得不妥?”
辛稹点点头道:“令尊应该跟你说过林家先祖林远图之事吧?
令祖以辟邪剑法打下莫大的基业,靠的就是一手神鬼辟易的辟邪剑法。
那青城派余沧海说是复仇,但实际上却是奔着你家的辟邪剑法来的,这一点你们知道么?”
林平之吃惊道:“所以那余沧海的儿子并非偶然与我冲突,而是可刻意冲突,以图谋我家的辟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