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道:“他可是我女婿,不帮我女儿,不帮我这个老丈人,这道理可说不过去,你们非要这样,那就别打了,我还是去杀人算了。”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辛稹笑了起来,众人尽皆看向他。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辛稹你笑什么!”
辛稹看向左冷禅道:“左大掌门,亏你一代枭雄,竟是鼠目寸光到这等地步。
原本想着留着你对抗日月神教,但你竟是如此懦弱。
若早知道你这般,我还不如与我师父一起干掉你算了。”
左冷禅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左某是你想干掉就干掉的!”
冲虚道人皱了皱眉头道:“辛少侠,大敌当前,却是不要说这等破坏同道意气的话为好。”
辛稹看向冲虚道人道:“冲虚道长,我却是想知道,当前大敌是谁?”
冲虚道人皱起了眉头。
左冷禅道:“自然便是日月魔教妖人!”
辛稹呵呵一笑:“的确是如此没错,我正道与魔教势不两立,也应该与其做斗争,绝不可以与之妥协。”
左冷禅冷笑道:“说得好听,可有些人却是暗中勾结魔教妖女,现在更是跟人结上了亲戚,都要提魔教妖人与我正道义士作对了。”
辛稹鄙夷地看了一下左冷禅道:“愚蠢!鼠目寸光!以你的视野只看得见眼前三寸之地,怪不得都要干出挑动华山内乱的事情来……”
“住口!”左冷禅怒发冲冠喝道,“辛稹,你当左某的剑不利么?”
辛稹看了一下左冷禅手握长剑,轻松笑道:“对,你的剑不怎么利,否则早就砍下辛某的大好头颅了,你若是不服气,现在我们便当着大家的面做上一场,看看您能不能砍下我的脑袋!”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道:“左掌门,辛少侠,大敌当前,还是莫要内讧为好,辛少侠,老衲想听听你的意见。”
辛稹斜睨了一下左冷禅,嘿嘿一笑道:“辛某未入江湖之前,乃是个读书人,曾经读过一篇文章,名为六国论,其中有一句话说得极好。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左冷禅皱起了眉头道:“你掉这些书袋作甚,咱们江湖人,又不考科举!”
辛稹大笑道:“左大掌门,你这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岳师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岳不群斟酌了一下道:“辛师弟这段话出自苏洵的六国论,其实最主要的是最后一句,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意思是战国时候六国为了争取一夕安寝,因此不断给秦国割地求和平,但最后自己国力越来越衰弱,就像是抱着木材去救火,不仅火灭不了,还让火越来越旺。”
辛稹满意点头道:“岳师兄不愧是君子剑,也是有文化的。
说直白一点,今日日月神教堵了少林的门户,咱们这些人不仅没有问罪东方不败,反而怕他责怪,而将任先生等人擒下送给东方不败,以求日月神教退兵,这意味着什么呀?”
任我行大笑道:“说明正教都是一群没有卵子的东西,怕了日月神教啦!”
正道众人纷纷怒视任我行。
辛稹笑了笑道:“大家不要生气,任先生话糙理不糙……”
辛稹神色肃穆了起来,“……今日我等若是这般做了,一是大涨日月神教教众意气,认为我正道已经怕了他们,他们必将气焰大胜,以后侵犯我正道人士将毫无心理负担。
二是我正道弟子听闻此事必将意气消沉,日月神教都这般欺上门来,我们都不敢反击,反而处处妥协,传出去的话,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昆仑、丐帮,在场诸位掌门,在江湖上名望可要大大受损了。”
左冷禅冷笑道:“你再是舌绽莲花,也是为了鼓动我们去帮你任大小姐以及老丈人挡灾罢了。”
辛稹呵呵一笑:“以左掌门的鼠目寸光来看,自然是这般简单了。”
辛稹看向方证以及冲虚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我就想问你们,当下正邪,谁势大一些?”
方证大师沉吟不语。
冲虚道人苦笑了一声道:“是邪道势大,也不用老道自曝家丑,当年我武当派祖师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谱被魔教夺了去,我武当折了无数好手,依然没有夺回来,实在是无颜面对武当先祖。”
正道众人脸色有些黯淡。
辛稹点点头道:“若是莪三千正道团结一致,可以击败日月神教么?”
方证大师说话了,道:“我们正道自然是很团结的,但毕竟是门派众多,难以协调一致,而日月神教令出一门,打起仗来,恐怕我正道还是要吃亏的。”
辛稹点点头道:“是了,日月神教势大,即便是正道群起而攻,恐怕也是难以匹敌,但若是日月神教自身内部出现了问题了呢?”
任我行插嘴道:“喂喂,小子,你别当着老夫的面子说这個啊,你是要老夫去搞内乱,让正道灭了日月神教么?”
辛稹笑了笑道:“各取所需罢了,我正道借你扰乱日月神教,让日月神教内部生乱,以此大力打击,若有机会,定要灭了日月神教。
而你现在穷途末路,正需要正道给你一臂之力,你若是有本事,自去统合日月神教,然后对抗正道人士,各拼凭手段罢了。”
辛稹这话一出,各大掌门纷纷露出深思之色。
左冷禅冷笑道:“如今日月魔教大军压境,少林危在旦夕,你怂恿我们这个时候去跟魔教拼,是何居心!”
辛稹笑了笑道:“其中厉害我已经说明白了,该当何等决断,就需要诸位掌门来定了。”
辛稹说了这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了,抱着剑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正道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