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以一位光荣的生产队干部标准,严格律己的叶小川。
睡的很老实。
连马璐主动往下钻,都被叶小川给换挡拒绝了。
不但如此。
叶小川还很严肃的告诫了马璐一顿:以后,只要白珍珍来保管室这边睡觉的时候。
坚决不允许烟囱倒灌!!
否则,以重大责任事故论处!
今天晚上,肯定不能让马璐勾勾又丢丢了....旁边睡着有心里七上八下的白珍珍姑娘呢!
完全处于弱势地位的她,怀揣着改变命运的美好梦想。
这样的人,绝对值得尊重。
所以叶小川绝不想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有些事情能做。
而有些事情,真还不能做。
享受一天当兽人的酣畅,或许某一天会突然发现:原来,那是一根扎进心脏的刺...
让人一旦想起,就会流血不止。
而且纵有万般权势、千般财富,却永远弥补不回来了...
而至于说自己和马璐之间,有几番唇齿大战?
那没事,因为性质完全不同:
大不了。
哪天万一忍不住捅了篓子,那就降价把自己处理,光明正大的娶了她就是了!
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毕竟自己和马璐都是四九城来的知青,到时候一同回城,一同参加招工。
那样操作起来,也不会特别难。
而对于白珍珍,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反正今天晚上,正是因为有她在旁边,所以叶小川睡得非常的自觉。
很有一副合格干部的样子。
只差没在自己和马璐的被窝中间,放上一个水盆了...
第二天。
一大早。
柳青青的弟弟小六,慌慌张张跑到仓库里来喊:“叶知青哥哥,老支书发火,发大伙了!!”
“叶知青哥哥快点起来呀,大队长请你去大队部一趟!”
等到叶小川忙不迭的跑到大队部。
大队长推出自行车。
两个人一边往官庄公社赶路,一边在路上,大队长向叶小川通报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老支书去公社教育办,找那些老战友帮忙办事。
结果没办成
结果导致老支书彻底发怒了...发了雷霆之怒!!
差点把他那位老战友的办公桌,给当场掀翻。
老支书的脾气,原本就如同生产队里那头大灰驴,倔的很。
但现在。
彻底爆发了的老支书,那就像生产队那五头驴加起来一样...这威力,那就大了去了!
一边走一边说。
等叶小川和大队长老赵,同乘一辆自行车来到官庄公社大院。
找了半天,却没人。
再向公社里的干事们打听一番。
叶小川和老赵这才知道:
原来老支书跑到公社大院里来,缠住教育办的王干事,要对方鼎力支持三十里铺生产队,购买那所废弃学校。
结果。
王干事表示他很为难,顶大也就是能出面替老支书,从中协调一下。
身为公社教育办的负责人。
王干事说了,他肯定是不能下命令,强行让那個生产队把学校给卖掉的。
但已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发誓一定要办成这件事的老支书,哪里肯依!!
这不。
那位王干事在办公室里,被老支书缠的实在是没法子了,中途借口上厕所。
结果,让他给溜了!
倔脾气上来了的老支书,现在已经追到人家家里去了...
向别人打问清楚,那位王干事的家具体在哪之后。
叶小川蹬着自行车,又和老赵急急忙忙的、一溜烟往王干事家那边跑。
等来到王干事家。
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有三孔窑。
在这个时期。
大白天的时候,好多人家通常都没有关院子门的习惯。
以显示“我家大门常打开,欢迎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随时来”的意思。
彰显一个主人家热情好客。
等叶小川和老赵推门入。
却见王硕和张维、还有梁少平三个家伙,已经在人家的屋檐下蹲着了。
“干甚呢你们?”
老赵问,“要谈事就进屋,要走亲戚就去买礼物...圪蹴在这嘎达作甚?”
想来也是!
三个陌生大小伙子,满脸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跑到人家院子里面。
有屋子不进,有凳子不坐。
偏偏跑人家屋檐下蹲着...
要是这时,恰好王干事家来了几个串门的邻居。
人家一看这架势。
估计谁心里都难免会打鼓:咋了,老王家,难不成还有仇家打上门来了?
给人的观感就不好嘛!
所以老赵才会用略带严厉的口吻,含蓄喝斥了他们几句。
“没啥,我们来替老支书凑个人气。”
王硕嘿嘿一笑,“咱捧不了钱场,那捧个人场总行吧?
他们谈事,咱不掺和。但谁要敢对老支书不客气,你看我不拍他丫的!”
老赵被气笑了,“拍拍拍!就知道个拍!真有那把子力气,现在河堤上还缺几个夯土的,你们还不赶紧去?”
王硕摆摆手,“不去!没劲。干一天挣10个工分,躺在炕上浑身跟散了架似的。
挣的那点工分,真还不够多吃的一斤粮食,也不够买狗皮膏药的...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当那憨憨。”
插队知青们,刚开始都是激情燃烧的非常的旺。
等插队时间长了,这些知青就会变得越来越懒散。
这种情况,老赵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大队长对于王硕公然抗拒出工,也不生气。
而是带着叶小川撩起门帘,径直进了王干事家的堂屋。
一进屋子。
立马被一阵阵熏人无比的汗烟味,呛的差点晕倒!!
只见老支书蹲在人家的布艺沙发上,手上举着一根旱烟管,正吧嗒吧嗒的厉害。
跟抽风机也似的。
而身为主人家的王干事,则坐在旁边的沙发里。
正满脸愁苦的劝解老支书,“我说老伙计呀,咱们都是组织培养出来的老同志、老干部了。
人情归人情,交情归交情。
可组织原则还要不要?坚持公平公正的方针政策,还讲不讲了?”
“嘿...”
老支书不为所动,“我就是想置办一块地仗,为我们三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们,找条活路。
我是买给我自己的?还是说我买人家的地,不给钱?
老伙计,当年你在战场上,你屁股挨了一顿枪,流血不止。还是我把你背下来的…这事儿,我从来没在你面前提过吧?”
王干事脸颊抽搐:我明明是大腿挨枪,好不好?
做甚每次见我的时候,你就要非得说我当年屁股被钻了个窟窿、成了双屁眼?
王干事欲哭无泪:唉...我说老伙计啊,你能不能总提这档事?
等老支书抽完一锅子。
伸出烟锅就在人家的茶几上,乒乒乓乓的准备把烟灰磕掉。
惊的那位王干事,慌忙把一个用罐头盒子做成的烟灰缸递过去,“我说老伙计,这...是我,帮不帮的问题吗?”
王干事开口道,“我也跟你说过了。
是!那所学校,确实是废弃了,以后不会再启用。
而且当初修建这所学校的时候,公社财政上,确实是拨了一笔款子。所以公社教育办,确实拥有一部分产权。”
“哎——”
王干事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可这不是,谁也没去想要把这所学校给处理掉啊!
谁也没提这茬儿,谁也没去想这事...大家连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现在你突然过来,开口就让我帮你弄...你让我咋解帮你嘛!”
老支书正要说几句。
却被叶小川打断了:“两位老领导,麻烦你们到屋子外面透透气,行不?”
为了避免老支书和大队长难堪。
叶小川又补了一句,“您看,人家王干事是个体面的公家人...讲究!
沙发上搭着针织套子,干干净净,白白亮亮的。
屋里还养着两盆花呢!给人家熏黑、熏死了,可就不合适了,对吧?”
这…
在场的老支书和大队长稍稍一愣。
随后老支书默默的伸腿,趿上布鞋,和大队长一言不发的出了屋子。
【i自强不息大佬,感觉你好神秘啊,哪都能看到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