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

张海丽和叶小川紧紧搂着，睡得正香。

而通宵未眠的三叔公和三叔婆，才4点左右，此时天还没亮，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如此。

着急忙慌的老两口便各自用根扁担，挑着两条鼓鼓囊囊的麻袋，悄无声息的溜出了门。

为了稳妥起见。

一向行事谨慎的三叔公，一不打火把二不打电筒，只管挑着担子埋头赶路。

天乌漆抹黑的。

而且大街小巷、包括河面上都飘着浓浓的白雾。

雾气浓浓，水汽袭人。

只怕打着手电筒，能见度也不会超过5米。

此时四下里，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好在南阳公社这个镇子，不大。

再加上张于贵打小就生活在这里，他对于南阳每条街上的每一個旮旯犄角，都了如指掌。

因此。

三叔公和三叔婆哪怕不敢点着火把，更不敢打着手电筒。

就那么摸黑挑着担子往前赶路，也绝不会走错了路，更不会掉到河里。

老两口挑着沉重的担子，紧赶慢赶。

没多会儿功夫，便赶到了位于镇子外的一个大竹林里。

南阳镇的鸽子市场，就在此处。

时间尚早，此时市场上来买卖东西的人极少。

三叔公绝对算的上，是来的最早的一批卖家了。

树林里浓雾弥漫，寒气逼人。

偶尔自浓雾中闪现出一两道人影，个个都缩头缩脑的。

只因为晨雾实在是太浓。

所以时不时出现在浓雾中的这些人，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倏忽...

让人感觉神出鬼没的

真和鬼魅，没啥区别。

好在树林之中，稀稀拉拉的点着几堆小火堆，以便为前来参与交易的人，提供一点点微弱的照明。

张余贵强忍着心疼，向市场的组织者交了4毛钱的‘进场费’。

然后与自家婆娘，挑着担子进到树林。

找到卖家禽小家畜、黄鳝泥鳅、海产品的区域。

本着鸽子市场人货分离的原则。

三叔公气喘吁吁的藏好担子，然后在自己的帽檐上，分别插上一根鸡毛、鸭毛、鹅毛。

随即便站在那一簇竹林前面，开始焦躁不安的等候买家的到来...

而三叔婆则挑着麻袋。

去到卖粮食的区域，有样学样的，先是把大米藏好。

只是在手上扯着一根稻草，哆哆嗦嗦站在竹林前，开始等候买主...

等到三叔公和三叔婆老两口，偷偷摸摸挑着担子出了门、去鸽子市场变现。

睡在隔壁的叶小川，却被一阵阵的尿意给憋醒了...

这没办法...昨天刚赶到南阳公社的时候。

先是和张海丽各自喝了一大碗馄饨，叶小川又吃了三个全是汤汤水水的蟹黄包。

然后到了张海丽家里又整了好几碗老酒。

生姜煮老酒。

这玩意儿不怎么醉人，但是它胀肚子。

再加上昨天晚上，紧紧抱着香香的张海丽睡觉...搞得叶小川内分泌旺盛，汁水充裕。

只怕再是强大的膀胱，也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压迫。

所以早早的叶小川便被尿意给憋醒了。

恋恋不舍的钻出被窝。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轻手轻脚的了。

没成想。

却也把心里有事，始终睡不安稳的张海丽给惊醒了，“干嘛呢小川哥？天还没亮呢，你起这么早干嘛？”

“不行了，我得去上个厕所。”

叶小川一边弯腰穿鞋，一边低声回道，“你睡吧，我自个儿去。”

张海丽挣扎着起身，柔柔说了声，“等等我，还是我陪你去吧。”

惊讶不已的叶小川一愣，“上个厕所而已，还陪着？这可稀罕了。

你爸装病住院，你姐和你妈过去陪床，这倒不稀奇。可我长这么大听也没听说过，上厕所居然还有陪的？”

张海丽悉悉索索的溜下床。

“我们这边的厕所恐怕有点怪，只怕你不习惯，所以我得陪着你去。再说了...我也想...那个一下下。”

原来她也是想去上厕所啊？

都说男人痒痒一泡尿，女人痒痒双脚跳...

谁都有三急，这东西拦也拦不了，那就去呗。

跑道杂物间那边。

叶小川轻轻把窗栓拔开，随后打开窗户，自己率先跳了出去，反正再把张海丽抱下来窗台。

正准备掩好窗户板往外走。

鼻子却突然闻见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有点像谁家在熬中药？

但其中又掺杂着淡淡的肉香...

大清早起来，叶小川本就饥肠辘辘的，所以对食物的香味就特别的敏感。

“呼呼...海丽，你闻到了吗？”叶小川问。

“是有点熬草药的味道，可我又觉得，好像是谁家在炖鸡汤？”

“谁家？”

想了想，叶小川朝着上方呶呶嘴，“能闻得见香味，必然离此不远，好像除了你的三叔公家，我就再也想不到能有谁了。”

让张海丽蹲在后屋檐下，稍稍等等。

叶小川如同狸猫一般，又钻回窗户洞里。

来到第一间卧室。

叶小川运起意念。

整个身体如同幽灵一般飘过隔墙，飘过三叔家的书房、堂屋。

最后轻车熟路的，来到张余贵家的厨房。

借助着蜂窝煤炉上的细微光芒。

叶小川看清楚了：原来在炉子上放着一口砂锅，里面有点蒸气，飘飘渺渺从砂锅里逸出来。

打开盖子一看。

只见砂锅里炖着一只肥美的老母鸡。

鸡汤里有几颗大枣枸杞，还有些现在还看不太清楚的中药材，在里面浮浮沉沉。

“这倒是个会享受的！”

叶小川暗笑，“三叔公啊三叔公，左右你吃再多滋补之物，也是全用来长心眼儿去了。

那还不如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好好补补身体...兴许，还能长点个儿不是？”

既然张余贵，早早把鸡汤给炖的好好的。

叶小川自然也不用和他客气。

毕竟。

昨天晚上自己给他送了那么多的鸡鸭鹅，如今只拿了他张余贵一只鸡而已，有啥好客气的？

有来有往，情谊绵长。

运气意念力，叶小川将整个砂锅凭空托起。

砂锅在前人在后。

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什，沿着原路凌空飘回张海丽家里。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片叶不沾身。

将砂锅放在张海丽家的蜂窝煤炉子上，利用阴燃的蜂窝煤球，给鸡汤保温。

叶小川随后返回到窗台外。

拉着张海丽的手，两人一头扎进浓浓的雾汽，开始出去找厕所。

往前走了不远。

前方的青砖白墙民居后面，隐隐出现一个小小的、只有三面墙壁和一个顶的建筑。

这便是海咛南嗵、包括浙省啸山、沆州一带。

很常见的私家厕所了。

打瞌睡得找枕头，尿急了得找坑...叶小川一边伸手掏裆。

一边急匆匆的冲到厕所跟前，正准备开闸放水...

不料！！

浓雾之中、厕所边上，却突然出现一张年轻姑娘的俊俏脸蛋！

靠...

没人性啊！

这张脸来的太过于突兀，直接把叶小川惊得快尿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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