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有冉婷冉苗两姐妹,沐晴也在。
加上王硕、叶小川总共5个人,齐聚在办公室里进行深入交流。
之所以要把三位姑娘叫过来。
这是因为冉婷冉苗,她俩本来就懂一些比较深层次的东西...尤其是冉婷这人,看问题,还是相当有点高度和深度的。
假以时日。
等她的工作阅历积累的多了,资历也熬够了之后。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冉婷应该会成为一位位级别不低的女干部...
在这方面。
她和白洳霜,其实有着很大的相同之处...只不过,估计这两个姑娘所从事的行业,会有所不同罢了。
冉婷肯定会从伍。
而白洳霜,铁定是搞行政管理、或者是大国企里的高管...主要从事的,应该是搞经济方面的工作。
冉婷这姑娘出身好,個人的综合素养很高,以后注定会飞上云端。
所以三十里铺发生的大事小情,叶小川也不避讳她...如果能把她拉进来、让冉婷真正参与进来。
其实对于三十里铺大队的乡亲们来说,是件好事。
——能被大干部记在心里的生产队,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就会被泼天的富贵给砸中...
而沐晴姑娘?
她并不是一个擅长耍心机、会搞管理的人。
所以现在叶小川是有意识的、让她参与一些日常事务,以提升沐晴的管理水平,开拓开拓她的眼界。
“好了。”
叶小川开口道,“既然我们人都聚齐了,那现在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疑虑,统统都说出来吧!”
首先开口的是王硕。
“孙...咳咳,小川同学,咱们直接把那个姓黄的给扣下来了,这事儿...该怎么善后?”
叶小川笑笑,“不扣人...是不行的!至于其中的原因,以及怎么善后...还是请冉婷同志,给你仔细讲讲吧。”
“其实,扣人的原因很简单。”
冉婷不愧是顶级家庭培养出来的顶尖人才。
她看事情,果然老道,“我猜小川同学此举,是想化被动为主动。”
王硕不解:“怎么说?”
冉婷笑笑。
“不把那人扣押在三十里铺,如果我们想解决门口那条壕沟的事情。”
“那么,我们是不是得去别人门上,舔着脸去说好话、去试图说服对方作出让步?”
这事儿,王硕有着亲身经历。
所以他点点头,“嗯。”
冉婷呵呵笑,“但现在,正好反过来了...道班那边,他们要想把人给捞出去。
势必就会主动找到三十里铺来,尝试着让我们做出妥协...这一来一去,掌握主动权的人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那位黄姓负责人无论是受人唆使,还是他自个儿,妄想着把手头上那点小小的权力变现。”
冉婷悠悠开口道:
“现在我暂时不去分析,那位黄姓负责人,他究竟为什么要刁难我们饭店的原因?”
“但已经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对方,已经有了刁难我们的念头,并正准备付诸实施。”
“而你打上门去、把那位黄姓负责人给打了一顿...这只不过将黄姓负责人,正准备采取的具体行动,给提速、提前实施了而已。”
“其实王硕同学啊,这事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和你...关系不大。
你哪怕不去打他、不惹他。”
“只要我们饭店这边,没有给出一份能让对方满意的大礼的话...那么他采取刁难行动,也是迟早的事。”
王硕想了想。
随后微微点头,认可了冉婷的这番分析。
所以王硕转而问冉婷,“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小川同学,今天收拾了那位黄姓负责人一顿。
最终呢...咱也如愿以偿的,把堵路这个把问题,给解决掉了...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扣留他?”
冉婷微微一笑,“敲山震虎,引蛇出洞。”
“?”
王硕不解。
“这位黄姓负责人,不过是个养护段的小领导。”
冉婷樱唇轻启,语速不缓不急。
“他平常也就监督着道班的工友们,在国道上补个坑、掏掏排水沟,清除一下路边的杂草啥的...
他手头上,哪有什么权力?”
“而就这么一个,算得上是最、最基层的小干部,居然异想天开的想将手中的权力变现?”
“企图以最小的权力,尽最大化的去为难别人...谁给他的底气和勇气??”
冉婷轻轻叹口气。
“他又不是不知道,三十里铺饭店比不得别处。
沿着242国道米脂段,那位黄姓负责人,确实是在别的路边店里打打秋风、占占小便宜啥的...这种事啊,估计他没少干。”
“但也仅此而已。”
“他无非也就是能去人家店里,攥把茶叶、喝点免费的茶水。”
点菜的时候,原本那些路边店应该用6寸盘的,结果出于搞好关系的考虑,那些店里的负责人会给他换成8寸盘的,好让他多吃2块肉...”
“别人给他的甜头,至此也就打住了。”
“要是再过分些,那些路边店恐怕也不会依他...就区区养护段段长职位,能让他占多大个便宜?”
这下子。
王硕明白了:
那位姓黄的人身后,肯定是有人在唆使他、在给他撑腰。
如若不然!
就像冉婷刚才说的那样:谁给他的勇气,竟敢来三十里铺饭店造次?
要说...估计那位姓黄的智商也不高,脑子绝对没装满。
——明明三十里铺饭店,已经收拾过好几位县里的家伙了...他咋还敢如此鲁莽?
如果非得要去分析原因的话。
估计要么是他本来就有点‘胎里坏’,加上利欲熏心,一时脑子犯糊涂。
要么就是在背后指使、鼓动挑唆他之人,实力很强劲...至少在那位黄姓负责人的心目中,是很有实力的人。
许诺的东西诱惑足够大,大到得让他敢不计后果的、豁的出去才行!
而更大的可能性是:两者,兼而有之。
一个是这姓黄的,他自个儿真想占点便宜...这个‘便宜’倒不一定是说,他想来三十里铺白吃白拿。
或许?
他还想在三十里铺这边,安排点亲戚来上班啥的...这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
现在三十里铺这边发展的挺好,需要招聘的职工数量,还是挺多的。
在工作机会极度匮乏的陕北,就凭这一点...谁不眼馋?
第二个诱因就是:在背后鼓动、挑唆他的人,挺有实力的。
而且,肯定给那为黄姓负责人许诺了什么好处!
两两相加,甚至是多重因素加起来,这才让他不惜以身试险...
至此。
办公室里的人交流到现在。
在场的人之中,冉苗天性贪玩。
她对于这些勾心斗角、袖里藏刀事并不是太感兴趣。
沐晴听的特别特别认真。
仿佛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她眼前缓缓打开...如今沐晴所能看见的这些,无一不让她觉得很新奇。
很陌生,也很残酷...但也...很刺激!
所以此时的沐晴,正在如饥似渴的努力吸收、消化这种,以前从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沐晴觉得,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替小川哥守好根据地。
那么像这种尔虞我诈的斗争,自己迟早都得面对。
接触它,学习它,消化它。
最终,努力让自己也变成一个像叶小川那么有本事的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小川哥的好帮手。
沐晴低头不语,正在努力消化。
而王硕这家伙,至此算是彻底搞懂了:
为什么叶小川,在打了那个黄姓负责人之后,还非得找个借口把人给扣起来的真正用意了!
——叶小川这是打算,坐等那位黄姓负责人背后之人,主动跳出来捞人呢!
还有一个问题,王硕有点想不明白:
“小川同学,你为什么在打那孙贼的时候,还非得给人家扣上‘D特分子’这么大一顶帽子呢?”
望望有点心不在焉的冉苗。
叶小川开口道,“冉苗同志啊,你能不能给王硕同学说道说道?”
“嘁...那有啥好想不明白的?”
冉苗满脸的漫不经心,“扯虎皮做大伥、抢占道义制高点,从而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性、和正当性呗!”
“咳咳...冉苗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
叶小川干笑一声,“给对方扣顶大帽子,这是烟雾弹。
同时也是好为以后那个姓黄的身后之人,来找我谈事的时候,好给彼此留个扯皮的由头。
免得一见面就直接开掐...哪有你说的这么复杂!”
这番话。
在场之人估计除了冉婷冉苗两姐妹,能听得懂之外。
沐晴肯定一头雾水。
王硕也懵圈,“啥啥意思啊?爷动手揍那些鳖孙,向来没这么麻烦...”
冉婷开口道,“不一样,王硕同学你那种蛮干法,属于街头小混混的做派。”
“那就相当于一言不合,你瞅啥?然后抡起拳头就上...那也未免太初级、太野蛮了些。”
只见冉婷微微一笑。
“而职场斗争,哪怕你和别人恨不得往死了掐,通常都还得找块遮羞布遮遮。
才不至于弄得那么赤果果、血淋淋的。
与此同时,也好为彼此留点缓冲的余地...除非你是铁了心,一上来就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否则的话,凡事留余地、提早给自己留点后手,这才是为官之道,才是长久之计...”
见王硕瞪着一双突突眼,瞳孔中有圈圈在转...
心知他消化不了这些信息的冉婷。
不得不补了一句,“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手的真正实力、不知道对方还留有多少后手的情况下...那就千万不要把门关得太严。”
“关门放狗,双方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其实,最终指不定被咬的是谁...因此,凡事都给自个儿留条退路,这才是万全之策。”
王硕这人做事。
历来拳头比脑子快,一时半会儿之间,他哪能消化得了这么深奥的东西?
正在这家伙疑惑之际...
“笃笃笃——”
有敲门声响起。
———第460章———
《斗争是一门艺术》
“笃笃笃——”
敲门声轻柔而又执着。
每个人敲门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异...比如,沐娜敲门就比较急促。
但凡屋里的人开门慢了一步。
那小妮子有些时候,甚至会用小拳拳直接擂!
张海丽敲门,则很克制。
她通常“笃笃笃”敲三下,然后就会停顿一会儿,随后再次‘笃笃笃’,再次停顿。
15秒之内如果没有得到回应的话?
张海丽就会转身离开,免得给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啥坏事的那人,增添心理负担。
很是体贴。
而现在站在门外敲门之人,既显得有几分拘谨、却又有点执着...似乎不开门的话。
这家伙。
估计要和偷偷做法事的那些野道士,拼上一拼耐性了...
“嘘——”
冉婷伸出小葱一般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大家放轻手脚...探子,来了。”
“什么探子?”冉苗不解。
“已经是侦察兵...哎呀苗苗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估计待会儿进来的人,肯定是为了那个姓黄的而来。”
冉婷拉着妹妹的手,顺势招呼着沐晴、王硕也进去躲躲。
“而且这个人,他是来探小川同学的底、看看情况的...这会儿,还轮不到正主露面。”
拉着冉苗的手。
冉婷蹑手蹑脚的、往文件柜后面的小隔间里溜。
“走,今天咱们就现场观摩观摩,人家小川同学,究竟是怎么与对方打太极、玩假对假的...嘻嘻。”
等到冉婷冉苗,沐晴王硕躲进了后面的小间。
叶小川走过去开了门。
却见敲门之人,是一位头戴蓝色高仿军帽、身穿蓝色4个兜干部服的中年汉子。
此人叶小川认得:官庄公社公路交通办的干事。
也就是分管乡村公路维护、同时也兼管交通方面的事情。
由于这人。
平常偶尔也会和他的同事们,前来三十里铺饭店聚餐、打平伙啥的。
所以。
叶小川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位姓肖的公社干事...
在这个时期。
还没有什么路政、交J、运管、农机管理之类细分部门的...尤其是在公社一级。
他们各个部门之间的职能,真还没划分的那么清楚,更没法出去罚谁的款...只要在路上跑着的车,全都属于同一个老板。
让人咋罚款嘛!
人少,办公室门口挂的牌牌还多,所以好多部门之间的职能,是分不了那么清楚的。
而且往往一人身兼数职。
所以在这个时期,需要财政供养的天朝干部...其实并不多。
就好比那么大个官庄公社,管辖这5、6万人,而公社大院里的在编干部、工作人员。
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50人...
就这么点人,叶小川各顶各的都能认得。
“叶知青同志,在呢?”
肖干事站在门口,很是热情的伸出手,“你好你好!”
叶小川回应,“我说谁呢?原来是萧大领导...今儿刮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那人嘿嘿一笑。
“我只是公社里的一个普通干事,可不敢叫领导...没事,这阵工作不忙,所以呢...我就想过来看看、随便逛逛。”
“哦,里面请。”
叶小川侧身,将客人请到办公室里坐下。
随后打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包‘翡翠牌’香烟拆开了,给肖干事敬了一支烟。
然后便站起身,准备动手去给对方沏茶...
不出所料!
此举立马就被对方给婉拒了,“哟,叶知青同志别客气,我只是过来随便坐坐,等下就走。
就这...已经给你添麻烦了,哪还需要泡茶?”
等到叶小川落座。
相对无言,更没有泪千行...
挨了一顿暴揍,现在又被关在三十里铺大队部的小黑屋里的人,是那位鬼迷心窍的道班负责人。
办公室里的这二人。
全新全尾的,一没受委屈二没受罪...嚎的哪门子悲伤?
一时间。
屋里的时空,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反正对方是有目的而来,他不开口,叶小川才不着急呢!
这玩意儿,谁先开口谁被动。
挂在办公室里的吊钟指针‘咔嚓咔嚓’响,似乎是在提醒那位肖干事:
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再这么相互耗下去,难道等着开晚饭吗?
没办法了。
“咳咳,这个...啊,我看外面的粮食加工厂啊,还有卫生室啊啥的工程...都快完工了吧?”
肖干事没话找话,“这个...四九城的那批订单,该不会耽搁吧?”
叶小川摇摇头,“不会。”
说完这两个字,似乎叶小川变得一下就惜字如金起来,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一时间。
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默...
“咳咳,这个...叶知青同志啊,刚才呢...我走到你们饭店前面广场的时候。”
肖干事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看见广场与国道连接处,好像有个过动土的痕迹...这是为甚?谁在那里挖过啥东西吗?”
嘁...这种带节奏的手法,也未免太低级了吧?
为甚?
肖干事你并不是来了三十里铺饭店,才看见国道的边缘,曾经挖过沟。
而是知道那里挖了沟、而且知道还有人栽到沟里去了!
所以你才专程为此而来...
因此。
为什么那里曾经有动土的痕迹,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
叶小川淡淡回道,“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谁吃饱了撑的,非得和马路过不去。
有事没事就挖挖...也不怕把他子孙根给挖断了?”
“额...那些天天在马路上掏沟的家伙,确实缺了八辈子的大德了!”
肖干事知道:如果自己继续装疯卖傻,估计叶小川这边也会顺势东拉西扯。
那样的话...
就跟那些昏庸无能的领导开会一样的:扯完国际的、扯国内的。
扯完本行业的,再扯其他单位的,反正就是扯来扯去整半天,没一句有用的!
没办法了。
肖干事不得不尝试着,将话题往‘道班负责人,被三十里铺大队扣押了’...这件事上引。
“这个...这个叶知青同志啊,我先前听说在你们三十里铺发生了点事...这事儿吧,要说,和莪也能扯上那么点点关系。”
肖干事开口道:
“你也知道的,我是官庄公社分管公路建设、维护,以及交通疏导、管理方面工作的。”
“虽说242国道脂米段,不归我们官庄公社交通办管。
不过,由于平常我们与道班那边的同志,保持着业务上的往来。”
肖干事看着叶小川。
问:“叶知青同志,我听说你和黄段长同志之间,好像发生了点什么误会?”
“谁?”
叶小川一脸茫然,“误会,啥误会?黄段长...又是谁?”
肖干事被他自个儿的口水呛住了,“咳咳...这,这个嘛,黄段长同志,就是二十里铺道班的负责人...”
“哦...”
叶小川脸上的疑惑之情更浓了,“领导啊,二十里铺道班,跟我这里有啥关系?”
“啊?”
肖干事他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他经常会给下属的、那些‘道路维护施工队’。
批批铁锹、钢钎、簸箕、柳条筐...等等施工工具报销款。
每年从他手上批出去的柳条筐,数量还是相当大的。
他见过很多、那种很大很结实的柳条筐。
但却真还没见过,像叶小川这么能装的...
明明把人都给抓起来了,居然还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嗳...我说叶知青同志,咱能不能,多多少少要点脸?
“叶知青同志,老黄这个人,咋说呢...你要知道他们道班的人,都是长年驻扎在荒郊野外。”
“一个月下来,也就休假的时候能回家一趟,平常在一块相处的全是些粗糙汉子,哪有那么细致?更没多少花花肠子。”
肖干事叹口气。
“他们要想捞点油水,也不容易。”
“叶知青同志啊,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也不怕你鄙视的话...他们工资低。
又长期在外吃饭,手头拮据的...实在是倒腾不开,那咋办呢?
多多少少,得弄点外快补贴补贴吧?要不然,就他们那点工资?只怕连妻儿老小都养不活。”
肖干事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甚至有点痛心疾手了都!
“道班来钱的渠道有限。无非也就是多报几把扫帚,几把铁锹...这种耗材款,那能有几个钱?
说实话,黄段长他们,就靠着捞几个小钱,好贴补贴补生活...唉,不容易啊!”
这家伙!
他是在暗示叶小川:那位黄段长不过是个手头拮据,养家的担子呢,又重的人。
因此他的潜台词就是:
黄段长搞出来那种事情,其实是他想讹点钱,这是他个人的糊涂行为。
——仅此而已。
没别的什么阴谋诡计...
既然对方给出的价钱,仅仅是‘隐晦承认’黄段长一时冲动、犯了一个不算大的错。
那么。
接下来可以预见到...对方是不想承担太大代价,就想把这事悄悄的给平息下去。
既然如此!
那就让对方再涨涨价吧!
“嗯,确实不容易。”
叶小川先是装作从善如流,摆出一副很是认可对方说辞的模样。
随后忽地来一句,“可是领导啊,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刚才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您所说的那个黄段长,他到底是谁呀?
他家庭既然那么困难,干嘛不把闲余的屋子出租赚钱,或者是把家里的自行车推出来。”
叶小川说的满脸真诚:
“没事的时候去兼职跑跑偏三轮...一个月下来,不也能多出来很多收入吗?”
“啊?”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