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嫌我这个恶客上门,提的进门礼,不够重?”
老白其实是个惯于打太极,善于打太极的高手。
——能爬到那個阶梯高度上的,莫不如是。
这么多年以来。
谨小慎微的他,很少像今天这样很直白的要求对方、把话里的意思说出来...
从这一点上,就足以证明:
老白已经开始有点...把叶小川当做他的心腹之人,当做一个值得欣赏、值得培养的晚辈来看待了。
——不过,官场无父子。
这玩意儿还是且行且珍惜为妙,谁要真信,谁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如今的叶小川和老白之间,只是没有利益冲突而已...因为两方的层级悬殊太大。
搭不上。
真要是有了根本性的利益冲突,你信不信,老白立马就能摇身一变。
瞬间变成老刀?
而他刚才说,叶小川嫌他这次到三十里铺大队送的礼太少?
不少啦,天地良心!
送的真是不少!
先不说老白到三十里铺饭店来露个面,究竟震慑住了多少在暗中蠢蠢欲动的宵小?
就说明面上的东西:
至少,化妆品厂的事情,是人家老白出面搞定的吧?
原本。
老闵他爸回去找厂领导死磨硬泡的,非得要厂领导同意往三十里铺这边,发‘秋兰日化’系列护肤品原浆。
然后再由三十里铺这边的小厂子,进行分装、销售。
这要求?
说实话...秋兰日化斐声海内外,产品那是供不应求,工厂门口天天来排着队、等着拉货的车一大溜!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堂堂一个年产值上千万的大型国企,哪看得上这三瓜两枣?
所以。
任凭老闵他爸,在那边软磨硬泡这么久,那边的厂领导始终就是说再研究研究,再考虑考虑...没松口。
这不。
最终还是老白一个电话过去,这事儿吧,它...它就成了!
该说不说:权力这玩意儿,还是好使!
在这个时期,政企是不分家的。
鼎鼎大名的上海秋兰日化,这个厂子里的负责人,你就不能把他纯粹当作一个工厂负责人来看的。
人家的行政级别,可不低!
已经是处朋友那个‘处’...而且还是正的。
往往到了这个级别的人,你跟他讲企业效益,讲品牌溢出效益之类的...没用!
要想让秋兰日化的领导点头。
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个是让他觉得可以给他个人扬名,脸上增光。
以便在他的任上,留下一页漂亮的篇章。
另一个就是,对方的后台足够硬,硬邦邦、邦邦硬的那种...让他不得不点头!
很显然。
老白,就很硬!
尤其是在关起门来、不怕泄密的情况下,今天的老白...硬的很!
“说!不许东拉西扯。”
此时的老白,简直就像个准老丈人。
眼睁睁看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跑过来,要跟他抢小棉袄一样...
那脸色,确实是不好看!
很不好看!
只听老白咬牙:“说吧,为什么不同意把三十里铺的水利工程,列入省级农业示范项目?”
“因为...公公婆婆越多,小脚媳妇就越是难做。
我宁愿做只蛤蟆,任凭自个儿蹦哒...哪怕蹦达不出来个名堂,也不愿别人的做提线木偶。”
叶小川叹口气。
“要想富,少养干事多养猪。要想社员过得好,少来视察加指导。”
“一群连麦苗和杂草都分不清,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来指导老农民种地...这不扯淡吗?”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就呆在三十里铺大队这个穷山沟沟里,就这么慢慢的弄,慢慢的接受再教育...
虽做不出大的成绩,但也不会有大的失误。
至少至少,保证乡亲们能吃上肉夹馍,喝上香喷喷的小米粥,这...我感觉还是能做到的。”
“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完了完了。
叶小川还不忘补上一句,“平安是福...且行且珍惜。”
这句话!
好似有一种莫名的魔力。
直把老白和他身后的堂叔,给听的莫名心惊!
小心脏,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痉挛了一下下...跟尿后的那一颤似的!
前面那些话,很好理解:
叶小川不愿意挂个‘省级示范’名头,然后搞得今天渭南的同志过来组团参观,后天宝鸡的又过来了一大帮子。
三天两头。
不是农业T的领导打电话过来,关心关心示范园近况,询问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啥的。
要不就是水利T的来电话,表示一下下领导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关怀。
——踏马的!
他们倒是兴致所致,随时都可以提起电话就打过来,这边接的慢了,还得遭埋怨。
可真要让他每天固定时间、固定打过来一个电话,询问工作进展试试?
包管那些家伙,绝对会避之不及、绝不会给他自己揽事!
——这就跟好多人,让他们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嘘寒问暖一样一样的.....他们兴致来了,才想起来打个电话问问。
也就,仅此而已!
但那家里的父母呢,是不是还得随时恭候着他的电话不成?
所以。
假如三十里铺大队,真要被列为省级示范园了。
——那就别羡慕小偷天天吃肉,也得好好看看人家小偷在背地里,是怎么挨的揍好不好!
被列为省级示范园,自此以后:
天天来三十里铺参观的、学习的,交流的...那简直不要太多!
迎来送往,生张熟魏...个个都得贴着笑脸。
每次来这些参访团。
陪同他们参观的三十里铺大队干部们,还得把那些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回的套话、老话,得强忍着恶心,搜罗出来反复翻炒...
然后引来赞叹声一片,然后引来啧啧称奇...
搞得三十里铺的大队干部们,跟个天天接待大爷大妈团的导游似的。
嘴上笑嘻嘻,暗地里谁都得忍不住在骂:你们赶紧滚粗,千万别再来了...
别问!
问就是在上级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在各级领导毫无保留的大力支持下...
因为所以,才取得了今天的一点点小小的成绩...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啦?没了那就乖乖闭嘴...
麻求烦死了!
真要被列为示范项目,三十里铺大队的干部们,天天除了迎客接客送客,真的是啥正事也做不了。
所以。
叶小川不愿把三十里铺推到前台,不愿成为省级示范项目...根源就在这儿!
要知道:一旦吃了人家的饭,就得服人家管。
三十里铺大队要想得到省上的资金、正册方面的支持,那就逃避不了省上随之而来的关心...
所以,叶小川才会拒绝。
宁愿自生自灭,也不想看那些婆婆妈妈的嘴脸...
不过。
愿不愿意被列为示范项目这事儿吧,毕竟是三十里铺的事情。
而真正让老白、和老白他堂叔感觉有点心惊肉跳的,其实是叶小帅后面那句:
“平安是福”。
这是一个,好词儿...毫无疑问!
但却弄得人没来由的,有点心慌慌,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至于叶小川说的那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个可以自动忽略。
老白和他堂叔,第一时间就很精准的、提炼出了叶小川话里的关键词:
‘平安是福’。
叔侄俩再结合叶小川先前,看似东拉西扯的那几句:
“严冬刚过,春风还未暖化大地,此时播种庄稼,恐怕...风险有点大。”
“万一遇到个什么倒春寒啥的,那岂不只能哀叹命运多舛?”
倒春寒?!!
种庄稼的都知道,到了阳春三月说不定会遇到倒春寒,整个大地骤然降温。
顷刻之间,天地变色。
仿佛又回到了严冬季节一般。
气温骤降。
届时外部环境,就将变的寒风刺骨,朔风如刀!!
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和气候。
如果是身体力壮的,熬熬...也就过去了。
但要是遇到身体不好,本来就是摇摇欲坠的体质...那岂不是说,就得当场栽倒在这倒春寒里?!
也就是说:
任何一场灾难,必将淘汰掉一批人...这是铁的定律。
那么...老白与他的‘高参’,也就是老白的那位堂叔二人,心中忍不住在揣测:
自个儿,到底是属于身体强壮的棒小伙儿呢?
还是,垂垂老矣的迟暮之辈?
嘶...老白暗自咬牙:我正值壮年,正是人生经历和职场阅历,无论人脉还是工作经验,都正值巅峰之时!
我,还能追求追求进步!
我,我岂可沾染那些暮气!
“咳咳,小川啊,你的工作能力,咱们都看在眼里,你所取得的工作成就,都摆在那里哩,是不容抹杀的!”
老白缓缓开口道,“但你这不服管的性子,不爱受人管的性格...可要不得!
一个人啊。
他要想走到更加重要的岗位上去,那他就必须要忍受,这个闷头学习的漫长过程...期间挨点训、挨点骂怕什么。”
“你没看见好多高级将/领,他们往往只训斥自己身边那种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嘛!别人想挨骂,还轮不上呢。”
叶小川把脑袋,点的跟啄木鸟似的...
嗯嗯嗯,对对对,是是是!
别看老白这番话,绕来绕去绕了半天。
其实,他这是在抛砖头。
而真正的玉,还在后面呢!
“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现在啊,我给你透露点、其实不太能透露出来的信息,你听听就好。”
老白开口道,“我和我叔都去过赣州那边、分别去亲自拜访过那位老领导。
不得不说,这趟赣州之行...确确实实让我受益良多。”
“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气度心胸,高屋建瓴,他们看问题的高度和广度,真还不是我辈所能比拟的。”
老白缓缓转头。
淡淡看着叶小川低声问,“小川啊,你有没有发现近期的舆论风向,有什么变化?”
叶小川诧异的抬起头,一脸茫然...
要想精准知道舆论风向变化,那必须得看《人民日报》、《新华日报》。
尤其是这两篇报纸的社论。
只有通过分析那两张报纸的社论,才能真正悟出来一些东西。
但问题在于...三十里铺大队没资格订阅这两份报纸啊。
而且...也舍不得花那钱。
——只要不是强制订阅的报纸、期刊。
老支书就一个态度:绝不糟蹋哪怕一分、社员们的血汗钱!
除了那两张官方大报之外。
还有一个就是能看到《参考消息》...可问题是这玩意儿,连公社主任他级别都不够。
县级干部看完了,人家立马就得回收上去,严禁外泄...
一张报纸而已,管理的这么严。
自个儿又能上哪订阅《参考消息》去?
“还装?”
老白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我就不信你不关心外部的变化...哎,打住!你可别说你对外面的形势,纯粹一摸两眼黑,啥都不知道!”
“那,那我说点什么好?”
叶小川满脸的无辜,“无论我想朝哪个方向蹦跶,都被领导您给堵得死死的...那我还能说啥?”
“你啥也别说。”
老白的堂叔悠悠开口道,“最近,有不少善于搞经济建设的年轻干部,已经开始逐渐走上前台,开始崭露头角。”
“而且,对外的调门也调低了很多,尤其是针对鹰钩鼻那边,已经放的相当的缓和了。”
只听老白堂叔低声问,“那么,我问你,小川你能从中....得出多少有用信息?”
听老白堂叔这么一说?
叶小川忽然想起:两个隔着太平洋的大国,再过几年就要正式建交了。
而前期的准备工作,肯定是一直在暗地里、稳步有序的推进之中。
毕竟这东西算得上是系统工程,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过于复杂。
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如今。
既然上面已经有了与外界搞好关系的想法。
那就说明。
如今的工作重心,恐怕已经开始有以前的抓阶级D争为纲,慢慢转变为努力搞经济建设了...
所以。
才会有一大批年富力强的、擅长搞经济工作的年轻干部,逐渐浮出水面...
难怪!
难怪今天一大早,老白就问自个儿,有没有什么大的志向?
他这是准备把自己塞到某个部门、或者是某个厂子里去锻炼几年。
也好赶上这波热潮,指望能抢到一点汤喝!
等到以后自个儿发达了,同时也能反哺老白...假如老白退休了,那以后作用于他的后人身上,也是一样。
哎...这玩意儿萝缠着藤,藤缠着萝,多缠绕几代。
谁又能捋得清?
说不定随便动片叶子,或许都能触及到老兜子...
惹不起的。
见叶小川沉吟不语。
老白和他堂叔倒也不催。
一时半会之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甚至感觉连呼吸都停滞了。
“泾河流入渭河中,刚开始的时候,两种不同颜色的河水,始终无法交融到一起,泾渭分明。”
片刻之后。
叶小川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是2000料大船,我管它泾河水还是渭河水,只管按照我预定的方向,直直开过去就是了!”
“但我扪心自问,感觉自己大抵不是无惧风浪的2000料大船...左右睡不着,索性又爬起来,点了一支烟去照了照镜子。”
“左看,镜子里面那家伙...是只小虾。”
“不信命的我,索性又换成右眼看,看见镜子里面那家伙...依旧还是只小虾。”
———第471章———
《莪真的是小虾米》
“我只是一只,非常不起眼的小虾米而已。”
叶小川苦笑道。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只小虾,这个无奈、却又客观存在的事实。”
“那么不管是渭河的水,还是泾河水...那都是能左右我前进的方向、可以决定我生与死的强大存在。
卑微渺小的我。
并不能如同一艘2000料大船那样,靠着自身强大的实力,朝着河水径直碾压过去...所以,我,选择随波逐流。”
叶小川的回答。
既没有给出白领导和他堂叔,所期待的明确答案。
但其实。
又暗中把这场斗争的凶险、以及斗争深层次的根源,很含蓄的说了出来。
大变革时期。
必然会产生新与旧、水与火那种激烈的冲突。
有些人,他已经在既有规则下工作了一辈子,他是最最不愿改变...哪怕一丁点现状的。
这个事情。
从上面时不时就会严抓一批偷偷摸摸卖东西、私自卤肉卖的人、倒腾粮票布票这些行为上。
就能很明显的反映出来:
有人不愿打破集体经济,不愿打破JH经济...哪怕一丝丝的、轻微挑衅都不行!
但大势浩浩荡荡。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这玩意儿,谁也抵挡不住啊!
有人守旧,还想极力维持现有秩序。
但也有人想革新,想把群众的生产力、和工人农民们的生产热情,给充分释放出来。
这两种观念,两种努力的方向。
将来势必会产生冲突...甚至有的时候这种冲突,还会来得非常非常的强烈。
一会儿东风,一会儿西风,一会儿东南风的...刮的‘哇哇’的,谁也摸球不准...
这也就是叶小川在话里话外,隐隐约约所指的泾河、渭河了。
同时,叶小川也是在暗示老白:
如果你料定自己不是那种、不惧任何风浪的大船的话...那么,最好还是悠着点儿。
平安是福嘛!
形势还没有真正明朗之前,就相当于泾河和渭河的水,双方还没有彻底融合在一起。
在它们没有共同形成、一股滔滔向东流去的洪流之前。
可不敢乱做选择...
那样的话。
只怕稍不小心、一步行差踏错。
就有可能被某股水流,给卷到河底,从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办公室里,再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白,和他那位阅人无数、睿智无比的堂叔。
都在静静消化着刚才叶小川话里,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这玩意儿吧,全得靠悟。
悟对了,是你悟性好,悟错了吧...啥?
施主,你可不能打诳语哟...
贫僧刚才让施主你,仔细观看院子里的落叶,你却悟出来‘人之一世,如同草木一春,理当顺其自然’?
扯王母娘娘的裤腰带哩!
贫僧其实是在暗示施主:你能不能帮忙把那边的扫帚,顺路给我递过来一下?
老衲也好打扫打扫落叶!
这不因为经费紧张,院里的临时工都跑了、还不得老衲亲自来么?
悟禅你个毛啊!
能悟出来飞机大炮,还是黄金白银?
——明明就是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觉得自己不仅是个光头,而且还是个废物,所以心灰的,只能望着房顶发呆而已...
悟你个头啊!
若是庙里来了个好看的女施主,你看老衲,还会不会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发愣?!
老白他们在......悟。
悟道,悟禅,感悟,参悟...
嗯,反正是在那里愁眉苦脸的使劲悟....眼珠子捂都直了。
看样子,悟的不是太快乐。
怪就得怪,刚才叶小川说的东西,实在是有点过于玄乎了。
但老白和他堂叔,却听得非常的认真,不肯放过一个字。
哪怕叶小川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当时用的是什么样的语气?
两叔侄都牢记于心!
——事关全家三代人的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
哪敢大意?
如果说投胎是个运气活,而选择站队...这可就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儿了。
虽说职场之争,没有刀光剑影。
却能让人一朝一夕之间,便从云端跌落凡尘,落得个身败名裂!
纵然粉身碎骨,也无法做到生死道消,所有过失,一笔勾消。
反而还会遗患无穷...
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良久之后。
老白略显艰难的开口了,“要不,我回清凉山住上一阵?”
他堂叔摇摇头,“你想病遁?此非良策,恐遭质疑。”
老白不甘心,“那要不,找个地方驻点?搞搞调研...我看三十里铺大队这里就能行。”
“不妥。”
他堂叔依旧摇头,“区区一个三十里铺大队,它能做出多大的成绩来,还能强得过人家那什么寨?
哪怕三十里铺大队的生产总值,超过了原本脂米县以前的全县产值...又能如何?”
“要是能早上15年,哪怕早上12年。”
“只要抢在那寨之前,三十里铺大队所取得的这番成就,再涂涂抹抹一下,或许还能成为一面旗z。”
“现在,可不顶事喽!”
“上面看的是面,而不是某个点!”
老白堂叔的意思,在场之人都明白...时势造英雄。
三十里铺的工农业建设,以后肯定是很厉害的,但问题是...发展的时间节点,已经太迟了!
要是能赶在62年,就搞出这番成绩来?
那可就牛了!
但时间不能倒流,现在去追悔莫及、长吁短叹的...又有什么用呢?
老白,他已经开始有点想往后退一步、暂且把脑袋缩回壳子里,再看看风向的想法了。
只是深受器重、而且工作繁忙的他。
一时半会之间,还找不出一个能让领导和同事们信服的、合适理由罢了。
于是!
一老一中,两个姓白的人,纷纷将他俩略带探寻的目光,投向了叶小川...
“看,看我干嘛?”
扭扭屁股,叶小川今天才发现办公室的这个椅子,实在是太硬了!
妇女队长咋搞的,也不知道在上面垫个棉坐垫?
“咳咳,其实,病遁这招,容易落个‘同志,你是不是对上级领导心生不满,耍小情绪啊’...这种把柄——那是会被记在小本本上的。”
面对4只眼睛,把自个儿盯得死死的。
无奈之下。
叶小川只好给老白支招,“其实有些时候骂骂人、得罪得罪人...既能发泄自己心中的郁抑之气,又能让对方暴跳如雷,从而让他舒筋活血...双赢,挺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像我们村昨天有个婆娘,就在那里骂大街...骂的可难听了!结果,被大队长一通严惩,打发她到后山沟干活去了。
以便让她在劳动中,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结果这婆娘跑到后山沟去干活,你们猜怎么着?嘿,还捡到一大朵蘑菇,很大很大一朵!”
老白与他堂叔对视一眼。
各自眼神中的含义,都特别特别的复杂...
捡蘑菇这事儿吧,自动忽略...也不看看现在陕北是啥天气,上哪捡蘑菇去?
哟咦...骂人?
故意得罪人?自个儿跟自己找根刺儿...
从而落得个受处分,然后就能如愿以偿的撤下来了...嘶,这招...老子咋就就没想到呢?
嗯...这招高明倒是挺高明的,只是对象吧,还有点不好挑...
因为。
要想得罪的那个人。
他个头肯定不能太小...太小了没劲儿,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同时,对方的地位也不能太高...太高了惹不起。
真把人家给得罪了,一巴掌就把自己给拍死了,还撤退个鸟啊?
嘶...这可真是个技术活!
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软硬适中、个头不大不小的对象...还真有点难度。
于是,四只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叶小川...
若是目光能化成机关枪子弹的话,估计叶小川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了。
“别,别这么看着我。”
叶小川叹口气,“我记得鲁大师曾经说过:远看像是一条狗,近看...哟!确实是一条狗。
两位领导,我吟手湿给你们听吧,啊...空间不能限制你的伟大,而且时间不能限制你的长寿...”
“停,赶紧停...打住打住。”
老白使劲抠喉咙,“小川你就别、别恶心我了...咳咳咳,行,就他了!”
站在老白身后的他堂叔,轻轻摸着下巴思量良久...
随后,微微点头。
叶小川暗指的那家伙,个头说不大、但也不小,这个时期也算得上正当红着呢,但又像是四月的桃花...
实实在在的有点过气了。
名气大,没实权。
捏起来软硬适中,咬一下酸甜适口。
若是朝着他火力全开,上级肯定会惩罚攻击那家伙的人...要不然,想朝他吐唾沫的人,多了去了!
你老白凭什么插队?
排队的潜规则,到底还要不要了??
所以。
老白真要吊了那个家伙一顿,从表面上来看,确实会惹下一大片。
但其实...根本就不会有人替他站台。
这靶子选的...真他娘的精准!
【感谢】:2024032905226199大佬的打赏,我是个糊涂蛋,你给我打赏,我也不知道您是谁,大佬别浪费了。
真的,别浪费了,再次感谢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