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服务员。
被状若疯狂、估计已经陷入对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惨痛家暴经历,给折磨的都成了梦魇的杜小雨。
给死死骑在身下。
左右开弓,一通劈头盖脑的乱打乱扯....打的,哪还有啥套路?
抓头发,揪耳朵,扇脸,使劲蹂躏孩子的粮仓...
反正以前杜小雨的前夫,当初是怎么折磨杜小雨的?
她如今就凭借着当初被折磨的时候,所留下的那些惨痛记忆。
原封不动的施展出来...
双手抡的,跟风火轮似的!
“啪啪啪”、“砰砰砰”!
那老娘们儿被打的惨。
在整个挨揍的过程中,其实她也不是没试图反抗过...但反抗不动啊!
平常那老娘们儿水桶那么粗的腰,其实还是蛮有力的!
有些时候。
不想让她家男人爬背的时候。
这老娘们儿只需腰板发力,一下子就能将她那150斤的男人,给生生怼到炕下去!
但...今天,却邪门的很!
中年女服务员想来个鲤鱼打挺...却怎么也挺不动!
想伸手去抓杜小雨的头发吧?
那手刚伸出去,就总觉得给套上了一条很粗粗的橡皮筋似的...总是使不上劲!
日怪的很!
挣扎几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最终心生绝望的那女服务员,自个儿的内心,就已渐渐放弃了抵抗之心...
杜小雨打的狠!
那老娘们儿叫的,更是如同杀猪!
“哎妈呀,你别打我脑袋...别,别扇脸啊!”
“啊——”
“我的牙,牙掉了哩,安一颗得29块钱叻....呜呜呜,别扯...女子,别扯我头发!女子,求求你了,别打我了...呜呜呜!”
“哎呦,我的牙呀...”
叫声凄厉,声震屋瓦,宛若临死之前的惨呼。
知道情况的吃瓜群众,他们知道这是国营饭店的后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国营屠宰场哩!
态度诚恳,感情真挚。
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感人的很!
“住手吧,别在那里羞先人哩。”
谢五科原本是抱着看热闹、顺手恶心一下叶小川的心态,前来饭店助威的...
毕竟,只要他一出现。
呼延疯狗和那老娘们儿,就更加的底气十足了不是?
可万万没想到啊!
事情的发展,却偏偏不遂人愿!
原本占了九成赢面的呼延疯狗那边,居然...居然打输了?!
这...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就敢输?
打定主意要来装一回逼的他,眼看场中的局面实在是不忍卒睹。
谢五科这下,终于蹲不住了:“侯三儿,去,去把他们拉开...咱们要响应号召,要文逗,不要舞斗嘛!
都是无产阶级兄弟姊妹,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好说好商量的呢?”
在这家伙身后,自有一位彪形大汉应声而出,三步两步窜到院子里。
正准备伸手去拉,还在骑在老娘们儿身上、一通‘噼里啪啦’狂扇的杜小雨...
巨掌伸出。
看这架势,状若疯狂的杜小雨恐怕就要如同一只小鸡一般,被那汉子拎起...
突然!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收回你的爪爪吧!敢碰她试试?”
那汉子一怔,顺声望去。
原来却是坐在椅子上的叶小川,手上慢条斯理的,正在撕着那把用来装茶的小小的铝制茶壶。
“呲...呲...”。
灰白灰白的茶壶,已经被叶小川撕成了片片碎片,然后就那么随手扔在旁边的小凳子上。
这种饭店自己请匠人,用炉子土法浇铸出来的铝制小茶壶。
皮儿很薄。
要是把它多掰上几下,然后只要被反复折叠的地方起了褶皱、打开了条豁口之后。
要想继续把它撕成小碎片?
其实对于一个成年人,虽说不是那么容易,但对于臂力大一点的人来说,也并不难。
“呲...呲...”
好好的一把小铝壶,被叶小川就那么漫不经心的,给撕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铝片...
“额...”
站在院子里弯着腰、伸着手,正准备把杜小雨拉扯开的那汉子,此时站在和煦的阳光下。
却忽的感到身上有一点点冷!
明明大太阳汪汪,那候三身上竟然不由自主的,还涌起了一片小小的鸡皮疙瘩!
久居上位,手底下好歹管理着2000来号人的叶小川。
身上,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别看此时的叶小川语气平静,神色一片淡然。
可不知为什么,高声喊惯了慷慨激昂的口号、天天被声嘶力竭的大喇叭整麻木了的那汉子侯三。
此时,他的心中却呼地涌上一阵恐惧!!
犹豫了...那个叫候三儿的汉子明显迟疑了,就那么弓着腰杵在原地,居然没敢动。
一旁。
有人不耐,“侯三儿,没听见谢四零的命令?”
“这.....”
侯三咬牙,伸手就去扯还在那里发疯般的、死命捶打那个老娘们儿的杜小雨!
“嗖——”
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过之后,“啊——”!!
侯三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忙不迭的望去,却见一截手指头,正在地上跳跃...阳光下,淡淡的血雾,幻化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这??
三秒钟的错愕之后...
那些汉子顿时炸了窝,“谁?他大大的...谁干的?”
“咋了这是?被那娘们咬了么?哎李兵,你刚才看清楚了咋回事么?”
“没,没看清,不像是那女子咬的...这个我确定,她忙着在打人呢!”
10来个汉子,有人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有人严重怀疑,是坐在一旁的叶小川捣的鬼!
因此人群之中有不少人纷纷扭过头,对着正把玩着手上铝片的叶小川怒目而视...
“谢四零,这...?”
“五爷,请你下命令吧!”
“嗖嗖嗖——”
其中有几个汉子,抽出腰间的军刺、匕首,以一种半扇形的阵型,慢慢朝着叶小川这边摸了过来!
而此时的院子里。
十指连心,莫名其妙就痛失其一的侯三儿,正满头大汗,脸色蜡黄的捏着断指。
跳着脚的在那里叫痛!
而拓娜央与杜小雨两个俊俏小媳妇。
因为猴三儿那声凄厉的惨叫,而骤然惊醒过来,再也不是那种创作疯狂、浑浑噩噩的样子了!!
此时。
二人终于停止了癫狂,渐渐冷静下来...
可这人呐,疯狂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那是不管不顾的,不计后果的。
但一清醒过来...就会知道害怕了。
“小川哥...”
杜小雨首先看了一眼被他骑在身下,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的那个婆娘。
然后,此时才知道后怕的她。
眼神惶恐、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望着叶小川,嘴里喏喏吐出来几个字,“咋,咋弄?”
杜小雨有这种反应,那也是情理之中...平常她见了村长家的狗,都不敢上去踢一脚的人。
如今却把一个公家单位的人、一个端铁饭碗的城里人...给打成了猪头?
哪能不怕??
“过来吧。”
叶小川淡淡开口道,“没事,不用怕...有我哩!”
抬头望望那炫目的太阳。
叶小川微微一笑,“要相信这脂米城的天,还是解放区的天...你看,瓦蓝瓦蓝的。”
朝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没刚才那么惶恐了的杜小雨招招手。
“过来吧!”
叶小川笑,“不用怕,你又没做错什么。
“干的漂亮!”
叶小川冲着她竖起大拇指,“杜小雨同志...过来吧!就要有这种严冬般的残酷!
和她客气啥?
等回到大队,大队干部们还得好好表扬你、还得号召我们三十里铺大队,近2000号社员积极向你学习呢!”
额...
这下子!
习惯性先给别人扣帽帽,再使劲敲棍棍的那帮子家伙...不由有点懵:
不过,这也不奇怪。
也不想想!
“啊,哎呦...!”
杜小雨和拓娜央,倒是很听话、又有点忐忑不安的来到叶小川身边。
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地上躺着两个,在那里啊呦呦的喊痛。
而半蹲着身子、使劲掐着自己的断指出血处的那个侯三儿,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伤口真疼?
还是出于想装的更凄惨一些,好让自家的谢四零,替他报仇?
或许兼而有之?
反正。
因为反转太多、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谢五科那一帮子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而显得静悄悄的后院之中。
也就那个叫侯三的汉子,还在那里大声叫痛!
而地上。
呼延疯狗与他二姨,则是出气多进气少,连鬼哭狼嚎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是躺在那里不断的呻吟...嘴里有血,含含混混的,谁也听不清到底在嘀咕个啥?
现在的局势是:拓娜央与杜小雨,知道自个儿惹了大祸,连院中的那种凄惨场面都不敢再睁眼看。
而是低着头。
双肩因为后怕和刚才的高度紧张,轻轻颤抖着...
屋檐下,院子边上则有三个壮汉,正以扇形朝着叶小川包围过来...
看得出来:这三个家伙不怀好意是不怀好意,但戒备心也极强!
浑身肌肉紧绷,手中的军刺和匕首都快要被他们攥出水来了一般!
——很明显,这三个家伙其实是知道对面这位俊朗后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小川!
而且。
他们也是有点了解叶小川的实力的...毕竟,叶小川“力气特别大,挺能打”这一事实。
在三十里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而已经成为脂米县舆论中心的三十里铺大队,它的任何大事小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都是脂米县父老乡亲们,茶余饭后,或是蹲在墙根下捉虱子之时的谈资...
若是谁家有至亲在三十里铺、是三十里铺的社员的话...那他说出来的秘闻,无疑就更具有权威性了。
所以,三十里铺大队已经成了焦点。
那焦点之中的焦点叶小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
——潘金莲啥时候开的窗?她开窗户的时候,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就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都还有一大堆专家去研究哩!
更何况。
论起来和脂米县的整个集体经济发展,以及以后的一些政策走向...都有点息息相关的叶小川?
当地严重缺乏娱乐活动的老乡们,怎么可能会没人去研究呢?
三个汉子全省戒备的包抄过来。
而谢五科那家伙,则斜着身子蹲在凳子上,满脸平静的看着这边...
或许。
这家伙是想试探一下叶小川的个人武力,又或许想看看叶小川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究竟会怎么应对?
但凡要是被他抓住一点虚弱之处,或是叶小川在应对危机之时,不小心出现了破绽?
那...谢五科这家伙。
铁定就会像头狼王一样,率领一帮穷凶极恶、如狼似虎的手下,恶狠狠的扑上来。
当场将叶小川撕成碎片!
?——第551章——?
《误会全都是误会》
正在此时!
只听饭店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动,显然有大队人马已经进入饭店,正往后院而来!
而那三个包抄过来的汉子。
显然也听见了响动,旋即停止了脚步,齐齐将头偏向饭店后门...
“哗啦啦”一阵声响!
自饭店的后门处,一下子就涌出来一大帮子背着枪、手里提着裹着一层橡胶棍子的汉子来!
只见这些人一进院子。
为首之人便举起手中的棍子,朝着院子里一指,“都不许动!”
“哟呵...李根华?我当是谁呢...这么威风,原来却是李队长啊?”
谢五科依旧蹲在凳子上,只是身体旋转了90度,一双三角眼,冷冷的看着来人。
“李队长,你不带着兄弟们去街面上转悠,或是去鸽子市场抓投机倒把分子,咋有闲心跑这来了?”
“谢五科,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率队之人是一位足足有1米7、8的大高个汉子,长的挺瘦。
只见他毫不客气的回怼,“那要不...你赶明儿,把我们街道办主任,也给掀下马?
然后,你不就成了我的直属领导了么?
那我的工作日程,以后就由你来安排...是吧?谢五科同志...你恐怕还得加把劲哟!”
“咋了?”
谢五科自然不怕李队长,只见他面色阴冷的开口道,“我说你今天是吃炸药了吧?
咱战斗队,与你们银州街道联防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说李队长,你今天...这是咋了?”
“咋了?”
李队长一声冷哼,“我接到群众反映,说是有人在春晓饭店聚众闹事!
怎么,谢五科同志。
难道我身为银州街道办联防队队长,就不应该过来看看?”
谢五科小眼珠子咕噜噜转,显然是在极速评估当前局面...这李队长,是街道办联防队的。
他们平常与谢五科的队伍之间,虽说互相有点看不顺眼。
但也从来没撕破过脸皮。
而谢五科这一年多以来,一直带着一帮子小混混、辍学的高中生,还有一些回城的知青。
在整个脂米城里,那是上窜下跳闹的正欢!
今天斗这个,明天把那个掀下马...但无论谢五科怎么闹,他也不会去招惹联防队啊!
毕竟。
那也是一支全是由县城里的待业青年、胡同串子组成的编外武装力量。
战斗力,或许说不上有多强悍吧!
但毕竟那里面的所有成员,全都是一些本乡本土的年轻后生,他们各自身后,还牵涉到一大串复杂的关系、和关联...
再加上:
即便把联防队给斗趴下了,那对于谢五科来说,也捞不到多少好处不是?
——全他妈是些一个月领15、6块钱补贴,夏天晒的流油,冬天冻的寒咧咧还得去巡逻的苦哈哈。
砸他们的饭碗?
费劲不说,而且好处却不多...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把脂米县国营纺织厂的厂长,给打倒在地哩!
平时。
两只人马,互不相干...谢五科主要是集中精力,去搞那些厂矿、企事业单位。
甚至连三十里铺大队饭店,他在别人的授意和怂恿下,也打过率队过去夺权的主意。
而银州街道的联防队。
这主要是巡逻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偶尔呢,也组织点人手出去鸽子市场转转...
维护脂米县城里的基本治安。
双方都兵强马壮,全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后生。
所以。
只要不是涉及到非常重大的利益冲突,或者是根本性冲突的话。
双方是不会直接摆明枪炮,来场硬斗硬的...可今天,这是咋了??
谢五科在那里权衡利弊,在那里急速盘算背后的原因。
可他手底下的家伙们,平常都猖狂惯了,哪肯这么白白被别人压一头?
当即便有汉子站出来!
用手中军刺遥遥指着李队长,“我说姓李的,今儿这饭店里的事,是我们战斗队内部的事情。
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不要多事的好!”
“你大大谁啊?”
李队长身后,也有队员闪出身来,将手中老掉牙的步枪,单手横举。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汉子,“你不就是窦家沟的黄狗么?
咋的啊,到县城里来混了几天,胆儿肥了...是吧?敢跟我们队长这么说话?”
脂米县小。
但凡在社会上稍微能露点脸、能留点名号的人,穿来穿去的,大家伙基本上都能认识。
一个不小心,大家伙之间说不定还能攀上亲戚!
那位叫‘黄狗’的汉子,他自打跟着谢五科在脂米县城里混之后。
如今已是“脂米县铸造厂”保卫科干事了...虽说他裤管上还粘着泥,但好歹也算是吃上了国家粮,不是?
像这种人啊。
原本一辈子注定只能修地球的苦命,如今跟着谢五科好歹混成了公家人。
因此。
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这种家伙尤其更卖命、更能替谢五科卖命...
现如今。
街道办联防队的人,居然不买自家谢四零的账?
那个叫黄狗的家伙,哪能忍得下去,“滚吧,你认得大大我...又咋样?
你信不信只要我家谢五爷一声令下,今儿...我就让你走着进来,抬着出去!”
“什么玩意儿?”
李队长一皱眉,“聚众闹事,公然殴打饭店工作人员...来人!把破坏治安,影响县城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破坏分子给我捆起来!”
只听李队长一声炸喝!
“全体都有!听我命令:子弹上膛!!
谁要敢阻拦,当场就给我崩了他个狗的...打死算我的!”
‘哗啦啦——’
而谢五科那边的汉子们,自然也不是一些善茬!
同样的也是掏枪的掏枪,拔出军刺的拔出军刺...并不宽敞的院子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
“别,别呀。”
谢五科蹲在凳子上没动弹,也没示意手下人该怎么做。
倒是他身后那个狗头军师,赶紧站了出来,“别,大家都是在同一个地界上,为建设事业贡献光和热的人...大家应该紧密团结在一起。
共同为咱脂米县的工农业建设添砖加瓦嘛!
来来来,干嘛呢这是...把枪放下。黄狗,还不把你手上的刀放下?
刀啊枪啊,这些是用来对付豺狼的,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朝着自家同志的!”
说完。
这家伙还不忘补上一句:“当面对自己的同志的时候,大家伙一定要把枪口,啊,给抬高3寸...收了,都收了!”
‘哗啦啦——’
谢五科的手下,对这个军师的话那是相当信服的...往往他们的谢四零,不太好表的态、不太好说出口的话。
就是由这位军师来代劳。
谢五科那边的人,把武器都给收回去了。
李队长指指院子里满地的狼藉,以及还躺在地上啊啊哟哟呻吟不已的那三个家伙。
“这...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
谢五科的军师陪笑道,“这是因为饭店服务员到后院来抓酸菜,不小心呢,把坛子给打破了...”
指指委顿于地。
依旧用手捂着断指的那个汉子,李队长脸色一沉,“那他呢?咋还断指了?”
“他倒霉,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呗!”
军师一挺腰!
说的满脸的肯定,“这不...酸菜缸子破了,他想伸手去扶...李队长你想想,那碎裂的瓷片多锋利啊!能用手去扶...”
这家伙的话音未落!
忽地又听见饭店的大堂之中,传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很明显。
正有一大队人马...人数至少比李队长他们联防队的这些人,要多得多!
数量多的可怕的大队人马,正急急往后院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