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带着谢叔方往外面走去,来到城外五里等待着冯盎的到来,李元吉心中,也是充满好奇,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冯盎的选择,以及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冯盎不同于谈殿与陈龙树,对于这两人,李元吉软硬都可以拿捏,然而冯盎那强大的实力,加上在岭南经营已久,他想要发展岭南,他也只能拉拢,战争只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而已。
等了许久,远方逐渐出现数道人影,李元吉身旁的谢叔方当即开口。
“大王,那就是冯盎,一个护卫都没有带,这一路是杨建河护卫着。”
李元吉听后笑意更甚了。
“走,随本王一同迎接明达。”
李元吉拍马上前,谢叔方随后跟上,后面还有为冯盎单独准备的上好马匹。
“臣冯盎,参见大王。”
来到近前,冯盎率先行礼开口,李元吉翻身下马,来到冯盎身前将其扶起。
“明达快起,这次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做安排迎接明达才是。
我们先进城,有什么时候我们进去谈,看看这匹马是否喜欢,这是从长安带过来的好马,这里可是没有的。”
这个时代的男儿,尤其是征战的男人,对于战马是无比喜欢的,就相当于后世的车一样。
冯盎接过马匹,看了片刻,目光之中充满火热。
“大王,此马臣甚为喜欢,在岭南马匹很少,更别说这样的好马了,臣谢过大王。”
李元吉也是笑了。
“行了,喜欢就好,这马就交给你了,走,进城。”
几人翻身上马,很快就进入到城中,来到李元吉的临时王宫之内,这一路,冯盎也在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变化,这里发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准确来说,岭南各州,都是有知道一些风声的,李元吉在雷州大刀阔斧的发展,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进入到房内,就剩下李元吉和冯盎两人,桌上也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明达,你看这里如何?”
两人喝了一杯酒,李元吉才问向冯盎,冯盎放下酒杯,肃然道:“大王,这里原本的情况,臣也是知晓的,如今再次看见,却是和之前大为不同了。
以前的城墙,如今也没有了,城内的房舍,原本破烂,四面漏风,下雨漏水,街道也泥地,下雨之后行走都困难,而且还比较脏乱。
如今见到,无比的干净舒爽,新建的房舍臣看见都想要一套了,街上也是安上了石砖,这样即便下雨,也没有影响了,而且臣若是没有看错,城内的规划,比之前更大了。
尤其是看见的百姓,臣从未想过,这些百姓,以及撩人能够自然的生活在一起,即便做着活,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充满了希望,尤其是那些撩人,能够这么融入,臣是真没有想到的。
大王仁德,此后岭南百姓与撩人,都有福了啊。”
冯盎也是真的佩服李元吉,他所了解的,谁去了自己封地,不是首先打造王宫,然后征收赋税,打造大军,过自己的好日子呢,然而李元吉偏偏不是这样。
李元吉在这里的王宫,是他见过以及了解过的,最寒酸的王宫了,来了之后不仅没有征收赋税打造大军,反而将自己从长安带来的物资投入到城池的建设中,发展民生,改善百姓生活。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李元吉蠢还是真的有仁善之心了,但在苍梧的会面,他知道,李元吉不蠢,这里所见的,他更清楚仁善之心也是真的。
李元吉听着也很高兴,他高兴的不仅是冯盎的夸赞、吹捧,更因为这里的改变是实打实的,而他也是这样觉得的,他来岭南,这里的人是真的有福了。
这些改变,都是他用自己带来的物资改变,虽然物资消耗了,但改变之后的新面貌,他自己也非常自豪的。
“明达就不要夸我了,我来岭南,就是来发展岭南的,打造岭南的,不仅是这里,我希望的是,整個岭南都变得越发的富裕,作为本王的封地,怎么也不能差了才是。
而我作为岭南的王,岭南的实际负责人,也有这个责任让岭南富裕起来,明达莫要再这般夸了。”
李元吉说着,嘴角也是忍不住往上翘,冯盎听后也是接着道:“大王,臣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臣真心敬佩大王,其实臣那里,臣也已经开始安排各州在开始发展民生了。
虽然做得没有大王你这里好,但是大王都这样做了,臣作为大王臣子,理应跟随。
这次来见大王,臣知晓这里缺少物资,便是带来了,也是希望能够帮助到大王,大王若是有需要,尽管下令便是,无论何事,但凡大王之令,臣定当遵从!”
听到这里,李元吉与冯盎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片刻后李元吉突然一笑。
“好,有明达此言,我也放心了,不过我心中尚有疑问,不知明达可否解惑?”
冯盎听闻笑道:“大王,臣知晓大王疑惑,为何臣明明占据二十一州之地,可以说是岭南权势最大的人,为何会甘愿跟随大王,臣此来,也是为了此事。
上次在苍梧与大王初见,臣那时心中也是忐忑,但那次交谈,臣知晓,大王绝非往日所传闻的那般,后大王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更是让臣下定决心。
大王对待这些百姓、撩人尚且如此这般好,以大王心胸,臣相信臣跟随大王,必然也不会差。
其实这个原因也都是次要的,还不足以让臣做出抉择,最重要的是,大王来这里,臣若不跟随大王,过后也总有一战,一旦大战起,臣便是叛唐,只因大王是大唐的齐王。
臣即便胜了,过后也会面临大唐的大军,臣必败无疑,家破人亡,族人也将遭受牵连。
过后即便是太子亦或者秦王上位,无论是谁,臣若是对大王不利,大唐颜面必然受损,臣也必然会成为乱臣贼子。
所以臣只能跟随大王,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与族人。
臣也听闻过大王在长安与秦王等人的争斗,臣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大王,长安无论谁胜出,臣也只听从大王一人之令!
此心此誓,天地共鉴,若臣有违,必将不得好死!”
冯盎面色肃然而坚定,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表忠心的,之前在苍梧他没有下定决心,就是那时还没有清楚李元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李元吉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冯盎别的不知,他只知道,李元吉只要这样做下去,在岭南这里必定深得人心,李元吉在这里的根基,就不会因为长安那里的动荡而动摇。
而他能选择的,就像他对李元吉说的,很有限,一旦他与李元吉起冲突,最后是他要被安上叛唐的罪名。
他也可以去投靠李建成或者李世民,但是如今长安局势,他并不清楚,且他的根基就在岭南,让他离开岭南,他就没有了任何资本。
如今岭南已然成为李元吉封地,且冯盎看得出来,李元吉也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更是和传闻完全不同,如今他对李元吉最为了解,且都是岭南,他也只能投李元吉。
而且李元吉对他,也是有着好感的,他能感受得到,跟随李元吉,也不用担心李元吉会对他出手,这是他这么久的时间以来的了解而判定的。
冯盎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但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