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听着岑文本的这些夸赞,很是舒心,来自有能力、有真本事的人夸赞,更加让人愉悦。
李元吉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做好事不留名那是不可能的,他就是要改变这些人对他以往固定的印象,将自己的名声提升起来。
如今他和长安那边的关系,李元吉心中非常清楚,他已经没有任何退缩的可能,他一旦退缩,换来的就是对方的任意拿捏,与其让长安里的人看心情拿捏,不如他自己的实力与威望强大到让长安的那些人顾忌。
就像后世的核弹一样,这玩意可以不用,但必须得有,只要有了,谁敢轻易拿捏?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不让我活,那大家都别活了。
李元吉随即也是笑着开口。
“景仁啊,你也不要看得这么片面,岭南虽然穷苦了一些,未开智,也不服王化,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是我来这里的意义啊。
岭南同样属于大唐,如今是我的封地,更是需要将岭南提升上来,而且西南那边的那些小国,也很是不安分,我来这里,就如同当初我在长安说的那般,就是作为大唐的屏障的。
以岭南为封地,保障让大唐其余各地的安稳,为大唐提供发展需要的环境,我作为大唐的齐王,必须要肩负起这样的担子才是啊。
我作为皇子,享受到了身份带来的便利与好处,就要承担起这个身份应该有的职责,唯有如此,大唐方能万年。
景仁切不可再说放弃岭南之事,本王话可以放在这里,岭南这個地方,本王绝不会放弃,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本王放弃自己的封地,圣人也不行!”
李元吉一番话,说得大义凝然,不仅是谢叔方与宁纯,哪怕就是岑文本,以及薛万彻、韦挺,心中都满是敬佩,目光都有些炙热。
韦挺率先回过神来,心中更是一沉,刚才李元吉那高大的身影,差点让他都陷进去了,刚才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英雄一般。
李元吉看着这些人,笑得更加开心了,他自己这番话,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还好他一直记得自己来岭南的初衷,没有被自己的话蛊惑。
岑文本心中是真的震惊又激动,他对李建成与李世民并不熟,但他只知道,如今的李元吉,似乎更能对得上李建成、李世民的那些评价与传言,因为李元吉是他真真实实看见,并且能够感受到的。
他甚至敢说,换成李建成与李世民,他们两人恐怕都没有李元吉这般的魄力,敢直接来岭南,更没有将岭南在一年出头的时间里,发展成这个样子。
若是李建成与李世民能够做到像李元吉这般,大唐各地,还会民生凋零,百姓流离失所吗?
在岑文本眼中,李元吉就应该在长安,主持民生发展的一切事宜,让李元吉来做这些,让大唐快速发展起来。
但如今李元吉的这番话,让岑文本知道了,还是他眼界太低了,看得不够远,想得不够全面,看看李元吉,大唐齐王,就有着为大唐而牺牲自己的觉悟,这才是大唐的皇子,大唐的齐王啊。
在这一刻,在岑文本眼中,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都不能和李元吉相比,那两人只知内部争斗,全然不顾大唐社稷,完全没有李元吉这般顾全大局,哪里像大唐的太子与秦王了?
也就是李元吉不知道岑文本是这样想的,他自己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不然这个事,他肯定要传播出去,引导其他人也这样想,他李元吉为大义牺牲小我的形象,将会彻底进入每个人心中,有着这层光环,他还怕啥?
过了一会,岑文本眼神火热的看向李元吉,当即行大礼。
“大王大义,臣,敬佩万分。”
李元吉洒脱的应下,随即将岑文本扶起。
“行了,这些客套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先回王宫,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酒菜,这次来,你们可是有口福了,这里的许多吃的,我敢说长安都是没有的。”
一众人怀着期待,来到王宫之中,坐好之后,酒菜很快就有人端了上来,看见酒,薛万彻第一个就忍不住了。
“大王,辛苦了一天,先喝口酒润润嗓子。”
薛万彻在李元吉面前放得很开,毕竟之前就是齐王府的副护军,尽管他没有被李元吉带来岭南,但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他压根没去想这些。
打开一坛酒,酒香味飘散出来,薛万彻几人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尤其是薛万彻,闻着这个酒香味,一脸的陶醉。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这种酒香味,他们敢保证,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现在还没有喝,就是闻一闻,都是一阵满足,薛万彻还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闻着都这样了,那喝进嘴里,得有多好喝?
岑文本率先回过神来,看向李元吉。
“大王,这个酒,大王是否拿错了?”
不怪岑文本这么问,招待都是有规格的,这样的酒,在他们眼中,是用来招待李渊、李建成、李世民他们的,而且越是好的酒,必然越少,他是为李元吉担忧,这一顿酒直接把李元吉给攒下来的都喝没了。
李元吉听后却是笑了。
“景仁,这个酒可没有拿错,就是拿来大家一起喝的,这是我在这里新酿制的好酒,名叫醉仙酿,你们之前没有喝过吧?
今天让你们喝个够,你们尽管敞开喝,管够,眼前这几坛酒喝完要是不够,再拿就是了,多得很,不用担心。
不过你们喝的时候可得慢些,这酒有些烈,不然喝几口醉了,桌上的好菜你们可就享受不到了,这些菜,在长安可是吃不着的。
大家都不用拘谨,敞开吃,敞开喝就是了。”
桌子上的菜,都是李元吉老早就琢磨出来,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别看是在岭南,李元吉的小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众人听后,也不再犹豫,薛万彻直接开始倒酒,随后一众人先敬了李元吉一杯,薛万彻就找上谢叔方了,至于菜?在薛万彻眼中,有了酒,还吃什么菜?
当酒喝进嘴里,薛万彻几人都是一阵舒爽,他们敢说,这个酒,还真就如同名字一般,醉仙酿,够烈,但又无比好喝,还香。
“叔方,来,我们好好喝一喝,你说的可是要陪我好好喝喝的,可别说话不算话啊。”
李元吉与岑文本与韦挺聊着,薛万彻这里也不甘寂寞,谢叔方听着这话,顿时一脸的坏笑。
“来,喝就喝,不过就这样喝哪里能行,必须得添个彩头,你要是输了,就来军中带军,不仅要操练好新军,还得带他们见见血,反正没成型前,不能走,如何?”
谢叔方的坏主意,薛万彻直接就应下了,实在是之前在长安的时候,两个人也没少喝,谢叔方、薛万彻以及冯立三人,就属薛万彻的酒量最好,谢叔方与冯立都差了不少。
如今谢叔方主动说起赌注,在薛万彻眼中,这不就在给他送温暖?
“叔方,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输了,可不准赖皮。”
薛万彻很担心谢叔方反悔,实在这事他们几人之间没少做,薛万彻很是提防。
谢叔方却是直接怒了。
“薛老四,你放他娘的屁,如今大王当面,谁跟你玩虚的?你就说你敢不敢应吧,你看我这次怎么喝你。”
薛万彻家中排行老四,老大是薛万述,老二是薛万淑,老三是薛万均,老五是薛万备,一家子五兄弟,都是一身战功傍身,只不过薛万彻与薛万均更加出名一些。
尤其是玄武门之后,薛万均才是真正的发迹,毕竟是及早就进入秦王府,是李世民的心腹。
薛世雄五子,各个都是一身本事,唯均与彻最之。
薛万彻听着谢叔方的话,顿时也是笑了,认真的就好。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定了,这次你要是输了,我要十坛,不,二十坛醉仙酿,怎么样,敢不敢答应?”
薛万彻一脸期望的看向谢叔方,这如意算盘,打得旁边的人都能听见了。
谢叔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薛万彻,让薛万彻一时间感觉有被冒犯到。
“薛老四,你脑子要是坏了,我让御医来给你瞧瞧,二十坛,你在想什么?五坛,最多只能五坛。
之前大王赏赐下来的,我攒了两坛,大不了我不要这张脸,再去向大王求三坛,再多,反正是没有了。”
听着谢叔方说的五坛这个数字,薛万彻很是不愿意,片刻再次开口。
“这样,定十坛,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要是输了,我留下来不仅将这些新军带好,打造成强军,我另外再给大王操练一支大军,若是有战事,还给大王干仗,怎么样?”
薛万彻本以为拿捏了谢叔方,哪知谢叔方却是完全不接茬。
“薛老四啊薛老四,你以为莪看重的是这个?我提这个要求,不过是大王要我来做,我忙不过来,才提这个赌注的,你加注有什么用?是我在跟你赌。
你要是想,你可以去和大王赌啊,以你说的这个条件,大王肯定不会拒绝,到时十坛酒不就轻松到手了。”
薛万彻一阵尴尬,看着正在和岑文本、韦挺聊得兴起的李元吉,薛万彻直接放弃了。
“你直接明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接受,你自己提一个要求,只要别太过分,我都应了。”
谢叔方沉思一会,随后一脸坏笑的看向薛万彻。
“这样,除了刚才我说的,还得再加一个,大王若是让我率兵出征,你得替我征战一回,我得留在大王身边,你应该知道的,然后最后一个,你的那匹战马,要归我。”
薛万彻听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
“好你个谢叔方啊,你居然看上了我的马,你小子居然这么用心叵测,你又不是没有,还惦记我的马做什么?”
谢叔方轻蔑的看了一眼薛万彻。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行不行吧。”
薛万彻顿时也是笑了。
“行啊,来,不过赌注也得加,十坛不够,要十二坛酒,敢不敢?”
谢叔方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无比的纠结,过了一会,才咬牙应下。
“好,那就说定了!”
两人谈好,直接抱着酒坛就开始喝了起来,谢叔方知道这个酒的劲,别看抱着酒坛在喝,实际上喝得很慢,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仅要赢下赌注,还得给薛万彻一个教训。
当初在长安,跟这人喝酒,次次都是他被喝趴下,如今总算是可以报仇了。
不一会的功夫,薛万彻干了几大口,就着不住了,直接放下酒坛,整个人都有些咳嗽,这个动静顿时吸引了李元吉几人的注意,当知道两人在拼酒后,看了一眼谢叔方,李元吉果断没去管了。
在他看来,肯定是谢叔方给薛万彻下套了,按照薛万彻的喝法,之前不管多会喝,喝不了多少就得晕。
谢叔方此刻略微脸有些红,看着薛万彻,满是笑意。
“薛老四,你要是着不住,你就说一声,没事,怎么样?”
薛万彻瞪了谢叔方一眼,随即再次喝起来,虽然是在比酒,但两人都乐在其中,薛万彻第一次喝,一时间停不下来,谢叔方平日里也喝得不多,主要是但凡喝多一些,就得隔好长时间才能再有了。
如今相当于李元吉请喝,他也是想多喝一些的。
又是一会过去,薛万彻直接被喝趴下了,谢叔方看着薛万彻的样子,肆无忌惮的笑了。
韦挺看着这一幕也是直摇头,他只能说一句该。
李元吉也是被这两人弄得头大,只得让人将两人抬了下去,他可不想这两人吐在这里。
桌上的菜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主要都是岑文本几人在吃,这些好吃的,他们确实没有吃过,尤其是在听到不少肉都是猪肉的时候,几人都被惊呆了。
最后在李元吉的解释后,几人才回过神来一阵苦笑,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主要是做出来的,太过好吃了一些。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韦挺与武士彟,以及其他人都准备下去了,唯独岑文本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