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在荆州很重要的一个任务,那就是当玄德公的钱袋子,李承的想法是让这个钱袋子迅速的变胖起来。
如此看完了糜家所有的生意,李承终于发现了一個点,他拿起毛笔,将其中的一行字圈了起来,“交州商人霖某某售竹蔗一百根,进三千钱,出三千五百钱。”
这笔生意真的小的不能再小,糜家一共才赚了五百钱,如果拿那个不要脸的当佰大钱出来,其实就五个铜板大钱罢了。
而李承就在这里看出来了门道,而且翻阅遍了糜家的账册,一个和这个有关的行当都没有。
李承就知道生意来了。
糜信读了读,他压根就不记得这个所谓的竹蔗是什么东西,他很是狐疑,“这个玩意能赚钱?”他没有直接否认,可脸上直接浮现出了就这么五百钱的生意能有多赚?
他又叫了伴当糜范进来,问他怎么回事,竹蔗是什么东西,而糜范竟然也知道,只是出去问了跟着糜信前来的其他料理账册之人,才回禀清楚:“交州出产如细竹之物,外皮坚韧,内里咀嚼后,有蜜浆水,寻常人买不起,只是城中一些大户买尝个鲜。”
“卖了好些时候,寻常人都不买,故此仅做了一次生意,日后此人再来的时候,就没有再采买了。”
看来竹蔗销路不好,故此就没有再买来出售,明面上直接的利润是五百钱,可若是打上各种人工和店面的成本,那估计就只剩下微微的利润了。
李承示意糜范先下去,又神神秘秘得对着糜信悄悄说道:“糜家接下去五十年都受用不尽的金山银山,吾已经为郎君寻到了。”
糜信一脸的不相信,他跟着李承有几天了,李承的口头禅也知道了一些,“郎君欲忽悠吾否?”
“若缺钱财,君子有通财之谊,请直说就是了,多少吾都愿意给,”糜信尴尬说道,“无需这样的,郎君明言之,吾非小气之人也,是的,请相信吾,是真的。”
“汝乃真猪头也!”
李承摇摇头,“和汝这混人也分辨不清楚,罢了,汝不过是一儿童,”糜信不服气:“吾和郎君同岁!”只是小半年而已。
“就算同岁,也是眼界不同,”李承不和糜信废话,“把这个商人找到,有多少竹蔗,你都收了来,吾给你糜守约露一手,什么才叫做神仙之术,农家秘法!”
糜信虽然不怎么相信,但办这个事情简单,又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去试一试。
他刚出门预备着叫糜信去办这个事情,却被李承推了出去,“此乃三郎最要紧之事,交给任何人都不该!汝亲去,切勿泄露消息,若是被旁人得了,到时候恐哭的乃君也!”
糜信被李承踢出了飞鸟庄,开玩笑,这楼都马上建好了,还留着你在这里干嘛,糜信先赶走,李承又交代了糜范,“等到楼落成后,就要宴请各家士人,请太守给吾一个名单,吾好请客,此事还需糜家的人手来帮衬。”
李承准备搞一个士人雅集,收了糜家的好处,好歹也要帮衬着一二,不能白拿好处不干活。
母亲崔氏闲来无事,就只监工建楼,而李承和李梦姐弟俩主要是在江鱼渚上忙碌,李梦算是监工,看着垦荒和施肥,又指挥着众人建几个鸡舍和猪栏;李承除却偶尔管一管农事之外,主要还是带着青壮们每日训练。
日子似乎并无什么变化,夏末和秋初,和如今入冬的时候,李承的行动轨迹和行动内容完全一样,可又有了许多新的内容。
又一日上午训练完毕,李承也不先回家,而是到了江鱼渚之中,查看农作物的成长情况,今年入冬以来,天气颇为暖和,菘菜和萝卜长得极好。
靠近水边就是这点优势,灌溉极为方便,前些日子江水涨了一些,提前挖好的沟渠将水引了进来,储存在此处,刚好用作浇水之用。
经过腐熟的粪水稀释后浇在了田中,起到了很好的肥土增收之用,天气不错,就连撒在田埂边的紫花苜蓿都开始提前发芽了,李承见到那些嫩芽不住的流口水,他交代薛大牛,“这些苜蓿不要拔了,再等月余,刚好可以割了吃。”
紫花苜蓿的嫩尖,就是后世上海人最喜欢吃的“草头”,冬春之际没什么蔬菜可吃的时候,在李承看来,这个东西比肉还要好吃,叫人流口水。
李承买来的那几头小猪,已经优先住进了江鱼渚,就在仓库之侧,搭了一个简陋但又厚实的猪圈,向阳,避风处,确保猪仔们不会冻坏。
如果让糜信带来的工匠建,肯定能做的更好,但李承觉得江鱼渚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这个基地当然拦不住别有用心之人,但是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
李承看了看那几头小猪,只见到有三头特别肥大,身上的猪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光,圆滚滚的,十分敦实,而还有一头相比之下则是瘦多了,李梦告诉李承,“瘦的那一头是汝未刀割之。”
“哈哈,”李承笑道,“若不那一刀,岂能如此肥头大耳?”母亲崔氏怕李承乱来,害死小猪,剩下一头的时候,就已经不让李承动手了,当然,成功率也没有百分百,李承尝试阉了五头,死了两头。
“到时候只把此猪给母亲吃,”李承嘿嘿笑道,“咱们吃剩下这几头的,这猪肉才是味美之极,堪比龙肉。”
李梦不信,“龙肉是什么滋味,汝如何得知?”
薛四娘打了一笼猪草回来,满满当当,几头猪争先恐后,吃的哼哼唧唧的,现在这几头猪的喂食和日常看管,都交给了李梦带着薛四娘一起干,从李承的角度来看,发觉似乎薛四娘比起读书写字,还是更喜欢干农活,而且对着算数颇为精通。
李承想着要培养家中奴婢一如郑玄家女婢精通诗经那样的风雅,估计是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