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一个新的商号,和糜家商行分开,这是不错的建议,李承看过糜家的生意,很杂,当然这个是好事,无论什么方面都有涉足,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太杂了,反而造成了成本太大,利润太薄。
李承当然支持这种建议,他对于糜芳日后投敌的行为还有所怀疑,所以现在糜信剥离开糜家生意,单独来做红糖的经营,是合适的选择,糜信又问李承要用什么名号,李承取了一個恶俗名字,“顺丰号”。
“顺风顺水,五谷丰登!”糜信拍着手笑道,“如此就叫‘顺丰号’!”
这一个大箱子里装的全是钱,其余的就不是了,而是一些旁的东西,都是糜信大喜的情况下从家中收拢过来要送给李承表示心意的,有些是旁人进献太守的礼物,有些是糜信自己的收藏,李承看着糜信今日果然没有穿蜀锦,他大概是真的如此做到不再穿。
他是要回去过年的,糜芳一家子,除却在蜀中当差的大儿子,其余的都在江陵城中住着,只是无意中听到谢球下午告辞的时候,说要再护送赵家女郎前来飞鸟庄过年,糜信不肯了,“为何赵家女郎会来此处过年?”
他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难道……”李承微微提心吊胆,“关坦之也要来吗?”
李承松了一口气,“吾如何知道?坦之兄自从南下回到军中,就未曾来过,许是太忙了吧?”
“他要高升了!”糜信很是嫉妒,话语里透着一股酸味,“这一次李兄帮着他立了大功,吾父亲都很是艳羡,说若是他也能出战而得如此大胜的话,玄德公必然高兴万分而下嘉奖!”
“如此可是喜事啊。”
“如此大功,李兄也有好前程了,”人比人气死人,虽然糜信有了孝廉,但见到关平和李承征战沙场,如此立了大功也是极为羡慕的,他叹气道,“却不知道汝吾的前程还在何处?”
“郎君的前程就在‘顺丰号’!”李承复又在廊下坐着了,上次糜家的工匠在的时候,李承特意叫他们打了几个椅子,新事物被发明出来,到底是有些简陋,但胜在不用跪坐着,可以解放双腿,他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吾今日就拿了十分之一,就已经这么多,关坦之的十分之三,岂不是更多?到了下次大军出动的时候,都一概换成了粮食交到荆州军去,这就是天大的功劳!”
无论什么时候后勤保障,是第一要紧的事务。
论起激励人来,李承是数一数二的,听着这些话糜信眉开眼笑,他原本想着要回去料理新商行的筹办事情,今次只是来报喜炫耀,但是听到赵襄要来过年,他就决定留下来,红玉糖的事情已经能开展起来,若是那个什么“水玉”也能烧制出来,也一定是货比真金的好东西!
他一心要留下来讨教,结果又发现了张清也在此处,只是张清这会子茶饭不思,邋遢至极,双眼呆滞,嘴里还喃喃自语,对着糜信的到来视如不见,糜信有些无趣,也不去理他,只是叫糜范把他的东西多拿一些来,放在李家一同过年。
正旦快到,梁老丈来和李承商议,明年开春后,庄子里修路和修缮水渠的事情,这些是庄子内部要做的,官府不会出一分钱,李承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刚好打算和梁老丈商议,让他把靠近自己的那几座山都卖给自己,顺带着自己出点钱,让大家伙一同帮着修路。
梁老丈有些奇怪,为什么要买那些无用的荒山,但是李承愿意给钱,他也就答应了,给的价格还不高,算是卖给了李承一个面子,李承也识趣,多拿了二十个五铢钱来,言明自己是不会去干活的,但是可以出钱,让庄子里其余的人代为出力。
其实庄子里很多纷争,无非是因为蝇头小利而起,昔日李家不服徭役,又不怎么给梁老丈进贡,所以这就造成了梁老丈几次前来刁难,但李承自从入城又结交了那么多的高层人物后,梁老丈自然而然就不会再刁难什么了,两人现如今不处于相同的地位,当地位差距太过于悬殊后,就没啥可说的了。
梁老丈不愿意收钱,说这样的事情,让庄子里的人去办了就是,不必出钱,但是李承也不愿意占大家的便宜,还是让他收下,再定下正月十八日起,没有农活干的庄户们,让梁家两兄弟带着人,再去开一些荒山出来,李家按照每日给一定粮食的方式来支付报酬。
虽然很是不好意思,但梁老丈在答应下李承安排的差事后,还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老头子只有三子,若是这两个也从军上战场,恐无人养老送终,大郎在军中说得上话,若是可行的话……还请留下一人在老儿跟前尽孝才好。”
这也是一个问题,上次对阵曹仁死了两个青壮,原本若是不上战场,压根就不太可能出现伤亡,但是就算是当力夫或者押送粮食,只要上战场,总是会出现死亡的。
这个的确需要考虑,梁森和梁磊,的确要留一个下来,不能两人同时上阵,而李承的想法自从去了北边回来,也有所改变,庄子里的青壮们若是只屯田,太浪费了。他们的纪律性和身手,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东西。
只是李承还未来得及说话,庄子外又响起了阵阵马蹄声,许久不见的亭长刘林旋风式的冲了进来,“飞鸟庄李承,速速接令!”
“协同军务,出谋划策……统领青壮运送粮草,乔装入高阳池夺取曹军水师船只……”刘林边上的书吏摇头晃脑地宣读军令,李承已经在庭院之中等着了,其余的青壮们和附近的邻居都围着,“升功三次,转级五等,”
“命尔为后军屯田别部司马,俸禄一百石,管江鱼渚屯田事务,南下之屯田兵归汝管辖,建安二十三年冬,荆州都督府。”
别部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