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家的确有眼光,要求青徐两地的红玉糖就由他们来发售,这等于就是独家代理权,而李承又不需要所有的铁矿都卖给自己,按照正常价格或者是略微高一些的价格去买,臧家为什么不卖?
做生意赚钱,卖给敌国又咋样了?一样赚钱,童叟无欺呢。
糜信很是佩服,学着李承往日的动作,给李测过竖了一个大拇指,“明年秋收之前,竹蔗就剩下仓库里的那些了,若是一年都做这个生意,眼下无货,恐怕咱们的顺丰号,难以为续啊。”
“李兄!”糜信奸笑道,“李兄也不想看到顺丰号刚刚有了好的进展,旋即夭折罢?”
……李承无奈摇摇头,“吾已经和梁老头商量好了,那些山上都拿来种竹蔗,飞鸟庄其余的青壮家里也说好了,若是保证用粮食来换,他们明年夏粮收了后,也一概都种这個。”
“李君在装傻?”糜信哈哈一笑,“吾之意,还要再找旁的生意。”
“想着都一本万利?这可不成!”糜信显然是赚快钱上瘾了,李承要提醒他,“可没有什么生意再这样赚钱了——有倒是也有。”
“是什么?”糜信忙问,他摩拳擦掌,就要做出一大番事业来,“请明言。”
“攻下襄樊两地,逼近南阳,将襄樊到江陵城这数百里的田地尽数归属屯田部,无论是种稻,还是种竹蔗,一个五铢钱都不用付,就可以得千里沃土,如何?”
糜信瞪大了眼睛,随即怫然不悦,“若是如此做得到,那还要李君来说嘛!”
“此虽然是戏言,可也不是乱说话的,素来最大的利润,那就是攻占土地,这些土地可都是无主之物啊,襄阳到江陵!”
襄阳到江陵城,等于就是后世湖北的大部分,江汉平原土地何等肥沃平整,李承北上南下,见到这样的土地尽数荒芜,真的是太浪费了。
“生意最赚钱的就是灭国之战,若是荆襄北部尽数归了玄德公,这些土地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所以李承说的也不是玩笑话,而是最真实的生意。
“吾听懂了,”糜信笑道,“只要是顺丰号赚来的钱,吾一分不取,郎君放心就是。”
一直要依靠甘蔗来榨糖,的确不能可持续的赚钱,毕竟甘蔗这种东西是需要收获了才能做的,一年四季不可能一直都有,李承还需要给新生的“顺丰号”来找一个别的生意,他想了想,“上次吾和你提过的‘水玉’,汝找过了吗?”
“练铁的窑子,寻了几个,只是郎君所言的温度,此写的不明,工匠们怕是练不出来。”
李承无奈道,“若是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楚,吾还要让守约你去试一试吗?此事有风险,但也是极大的利润,”烧制玻璃的技术可比熬糖的技术要高上许多,不是内行的人,根本不可能攻破这个技术。“而且不怕别人知道了!”
李承这么说,糜信自然相信,因为在红玉糖这件事上,李承已经足够让糜信对他建立起信心了,不管怎么说,张清说让糜信以后都听李承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烧制玻璃的温度如何,李承不知道,所以需要糜信安排工匠去试一试,但只要烧出来,那就绝对又是一个抢破头的独家销售物品。
糜信去青州徐州对接臧家生意的人,还没选好,这事情还要和赵家女郎商量,她那边要听那些消息,交代清楚了才能启程,糜信知道赵襄要来,又准备叫人把赚来分给赵襄使用的那一份五铢钱都拉来,也好在她面前显摆显摆,李承劝阻了这种非常傻的行为,让他老实待着就是,“汝若有空,还不如去翻一翻吾屋里头的那些册子,看看其中有什么可做的生意!”
“吾难道不想看吗?”糜信吐槽道,“只是奈何郎君写的东西,大部分吾都看不懂!”搞得他好像目不识丁的庄稼户一样,哦不,这些人都已经认得好多字了。
他要准备家中祭祀的东西,于是把糜信又打发走了,做生意哪里这么简单?能有一个爆款吃个几年的红利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好熬糖的技术如今还只是独家掌握,若是世人皆知,就靠着糜家或者是顺丰号,肯定是沧海中的一条小鱼,斗不过那些蛟龙的。
汉代习俗,除夕早晨要先祭祖,所以李承要准备一套仪轨所匹配的东西物件,还好张清虽然走了,可庄子里还是有道士驻扎,可以帮助祭祀,五仙教的收入来源,李承大致了解,给老百姓看病不收费甚至有时候还给免费药物,但是祭祀祈福这种仪轨,是要问豪门们收高额费用的,算起来,也是另外一种劫富济贫了。
有道士在这里,可以叫他们干活祈福,自己偷懒就行。
显然五仙教是很看重飞鸟庄,从来就没有过道士一直驻扎在此地的,张清拜访李承之后就换了,那道士姓华,名洵,年岁虽不大,也只是二十多岁,可颇懂岐黄之术,小病症不在话下,根据张清介绍,是他自己个的小师弟。
华洵接到了李承的任务,很是为难,他只是颇为熟稔于医道和炼丹之术,对于道术和祈福,并不精通,李承笑道,“吾等小人家,又无需全副仪轨,道士简单祈福就是,所谓仪式,也只是在于人心罢了,人心满意即可。”
这个道士姓华,又会医术,于是李承就问是何处人,可认识华佗?果然有关系在,华佗是沛国谯县人,他是沛国宇光县人,算起来还在五服之内的叔祖。
李承于是很感兴趣华佗在何处,华洵表示不知道,“叔祖云游四方到处为人看病,还会收集古方,寻常时候谁也找不到他。”
这倒是可惜了,他还想见一见这位神医呢,张仲景昔日当过长沙太守,但是荆州地带并无此人踪迹,大概率已经过世了,华佗可还健在啊,有机会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