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沪上的外国人怎样看待他,加里布埃尔并不在意,他也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些人的心思。这次他来民国,主要目的实际上就是为了散散心,看看这个时代的祖国的情况。
所以,中午经过一阵简单的休息,稍微调整了一下时差后,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上一个照相机出门。
在一众警卫的远程保护下,开始闲逛了起来。看到什么有兴趣的景色或者建筑,就会举起手上的相机将之拍下。
所以,当天下午,很多沪上的老百姓就发现,街上又多了一位闲得无聊的外国游客。
是的,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加里布埃尔就是一位闲的蛋疼的外国游客。手里举着相机,像個街溜子一样的四处游荡。时不时还对着路边的建筑和街景拍照。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不仅拍景色,还会拍人。有衣冠楚楚的公职人员,普通市民,商人,小商贩,底层苦力,满脸好奇的孩童。
最不要脸的是,这家伙似乎很喜欢盯着那些穿着高叉口旗袍的美女拍照。说他不要脸,倒不是因为他拍美女,而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遮遮掩掩的拍。
而是发现一个这样的美女后,他会直接跑到别人身前,近距离无死角地三百六十度拍别人。
唯一让人觉得还算好的,就是他在拍照之前往往都会询问别人的意见,只有经过别人的允许后,他才会举起自己的相机。
可即便如此,他过分的拍照行为,还是吓坏了不少的太太小姐。让他不得不拿出一些珍贵的尼龙丝袜,向这些太太小姐赔罪。
他的出手大方显然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后来,很多太太小姐竟然为了一双丝袜,开始主动在这个家伙的面前搔首弄姿起来。
这着实让路人们过了一波眼瘾,其中有不少少见多怪的男士们更是因为这些女人的搔首弄姿,发生了不少意外。有人与人相撞的,也有人与物相撞的。
最过分的是有个猥琐的干瘦中年,因为被一位知性小姐姐抛出的媚眼,吸引了注意力,一脚踩空直接甩出老远,在所有人面前,表演了个狗吃屎。
惹得小姐姐们娇笑不已。
小姐姐们之所以愿意在这位年轻的外国人面前,搔首弄姿地摆各种造型,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会送给她们一双非常紧俏的丝袜。
更因为这家伙能说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不仅没有任何口音,甚至还会说很多地方的方言。更过分的是,这家伙的嘴还特别甜,总是会说一些让人面红耳赤,被他称之为土味情话的撩拨之语。
这样一个显眼包出现在沪上的街头,自然引起了本地青洪帮派份子的注意。其中,有些马仔忍不住想要上前显示一下自己存在感的时候。
往往又会有不知道哪里出现的武装警卫,直接用枪将这些家伙驱赶得老远。这让本地帮派很快知道,最近沪上来了一个不怎么着调的法国富豪,身边有着超乎寻常的警卫力量。
各家的老大似乎也得到了后面大佬的警告,不要对这位不着调的外国人,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不然,他们也无法确保大家的安全。
这倒是让加里布埃尔的游玩之旅轻松了不少,不仅拍到了很多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还品尝到了各式各样的街头美食。
这两天,加里布埃尔似乎彻底成为了一名游客,根本就没有理会公司的业务,这让一众对加里布埃尔非常关注的人都大跌眼镜。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不远万里来到民国,竟然就是为了旅游。
第三天中午,加里布埃尔正在一家古董店参观一幅不知道真假的山水画时,分公司经理匆匆忙忙地找到了加里布埃尔。
“老板,我知道我觉得眼熟的那位姑娘是谁了?”
看着一脸急匆匆的分公司经理,加里布埃尔一脸莫名其妙,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
“什么意思?哪位姑娘?”
“就是冲击您车队的那两位姑娘啊!”
说着,还一脸警惕地看了一眼,股东店里的掌柜和活计,似乎生怕他们听懂了自己在说什么。
闻言,加里布埃尔终于反应了过来。好家伙,这家伙的反射弧也够长的,这两个姑娘都被关在自己住的地方两天了,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对方是谁。
这要是指望你去营救这两个姑娘,那不是只有收尸的份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肯定不是突然想到了这两个姑娘的身份才过来汇报的,因为他要想起对方的身份,早就想起来了。
根本就不用等这么久,又突然想起来。
这显然是有人找上了他,或者提醒了他。
“呵呵……这么说,有人找你询问两个姑娘的下落了?”
“没错,老板!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两个姑娘其中的一个是我们一个客户的女儿。他这几天一直在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今天才从警察那里打听到。
游行那天,有两个姑娘因为冲击我们车队,被我们给带走了。”
说着,他还忍不住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将古董店的掌柜和伙计看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状,加里布埃尔忍不住看了一眼店里几人的表情和眼神,见到这几人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自己手上的画卷上。
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想要偷听自己两人的对话,而是担心自己会将手上的这幅山水画给掉包,或者损坏了。
他忍不住感到一阵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将手上的画轴放在了柜台上,对着店里的掌柜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掌柜的,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找我有点事情要聊,画先放在这里,我等下再回来看,可以吗?”
闻言,掌柜几人虽然颇感惋惜,但也不得不笑着摆手道:
“先生先忙,买卖的事情不着急,你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再过来看。”
掌柜的倒是不担心他这个洋鬼子买不起,毕竟,从他的穿着打扮,和跟在身边的保镖就不难看出,他是个身份非常高贵的人。
不可能连个画卷都买不起。
加里布埃尔再次对着对方抱歉地笑了笑,便拍了拍分公司经理的胳膊,对他往外面示意。
两人便直接离开了古董店,来到了停在外面的汽车上。
“是地下党的那位找到你了吗?”
加里布埃尔上车后的第一句话,就将分公司经理吓了一大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老板道:
“老板,您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吗?”
“呵呵……那位地下党的人是怎么和你说的?”
分公司经理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了。听见老板的问题,他直接开口道:
“他就是问我,前天我们是不是有个车队遇上了示威游行的队伍。我说是有这么回事,他就问我是不是有两个小姑娘冲进了我们车队,被我们给带走了。
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就说,其中有一个人是他的女儿,希望我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将他女儿放出来。”
加里布埃尔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不可思议地道:
“就这样?”
“对啊?”
“他就不担心他女儿的安危?”
“怎么可能不担心,他说他都急坏了,刚开始还以为他女儿死在警察的乱枪之下了。可后来从警方发布的通报里,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的女儿,他才急急忙忙开始寻找。”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从警察那里得到消息,有两个姑娘冲进了一个车队,被车队当成危险分子给抓起来了啊!”
加里布埃尔还是不太相信,一位父亲会在自己女儿的安全问题上,如此平淡的对待,这实在不符合人之常情。可他又想不明白地下党这样操作是出于什么目的。
以他对地下党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