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你法力澄澈,灵光通透,在鬼仙之道成就不浅,已达神游之境,可出入阴阳,往来青冥,上乘仙业有望,绝非凡俗之人可比拟,哪里需要羡慕他的成就。”
楚泰这话回的比较谨慎,期间默默运转那法坛,加快郭山法力的蜕变。
他很清楚,别听鸦仙乌朝夕自言什么内丹被夺,本身被法坛克制,怕被拿去填法坛的废话。
实际上,能够成仙的精怪起码修行了数百年,各个法力深厚,元气精纯,得到传承之后更不得了。
就楚泰的观察,眼前这位鸦仙的修为,起码在四甲子以上,且法力精纯程度远胜于法坛的积累,不比《南炎洞浮云鸦图》上记载的六品南炎云华之炁差。
真和他打起来,楚泰没有一边护着郭山,一边压制对方的把握。
看出楚泰暗中施展手段的鸦仙发出阵阵笑声。
“你也不用担心,我对这个大块头没兴趣,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借此机会告诉你一件事。”
鸦仙回头看向楚泰,一字一句。
“那虬貉山不简单,其原名不是虬貉,而是囚魔,囚禁的囚,魔头的魔。是一百多年前,你太乙金华宗囚禁六灵狐魔辛青的地方。”
“辛青?六灵狐魔?”
楚泰愣了一下,他虽然猜到虬貉山不简单,却没料到还能绕到自己的身上。
思索片刻,楚泰问了一個相当重要的问题。
“那六灵狐魔已经脱困了?你和她有仇?”
“脱困倒没有,但仇恨确实不小,我也不瞒你,我的内丹就是被她算计丢失的。”
鸦仙翅膀张开,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那家伙让人趁着我采集元气,打磨内丹的时候,找人布置下阵法,摄取我苦修三百年时间方才凝聚的旭日真火内丹。”
“仙家你当时应当已经明悟散仙道果之妙,有望飞升天府,这辛青就如此厉害,还没脱困就能算计你至此?”
楚泰盯着鸦仙,但凡这位想要让自己去找对方的麻烦,他立刻转身走人。
乌朝夕似乎看出了楚泰的心思,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
“你也不要把她想的太厉害,她虽然有些能耐,但你先辈的手段更了得,一手太乙封魔法禁,将她囚禁的死死的,根本施展不了多少神通。”
“当年若不是王兰那白痴将她从囚魔山中带出去,失去地气镇压,她连一点法力都无法施展,只可能老死在那山中。”
楚泰对鸦仙说的这些话,是一句都不相信,他直白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我倒是想要动手,可那王兰有两分机敏,夺了我的内丹之后,立刻服下,得了我三百年的法力,配合那辛青指点,我也无能为力。”
楚泰看着鸦仙一脸并未接话,一脸你接着瞎编。
乌朝夕见状咳嗽两声,又补充了两句。
“其实那王兰乃是我的人劫,当日天时有错,地脉变迁,使我运功走火,暂时失去对内丹的掌控。”
“而王兰那家伙天生体质特殊,万分契合旭日真火炁,一吞下内丹,便让真炁散开,盘踞在其周身窍穴之中,哪怕是我也无法将其召回。”
听到这话,楚泰心中闪过果然如此的想法,同时也猜到了一些后续的事情。
他盯着鸦仙冷声道:“所以现在这王兰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得不出来收拾烂摊子?”
长久的沉默,鸦仙才有些无奈道。
“自你等人族诸位圣王前仆后继,以圣人王道崩塌为代价,将大天之中非人之道打的七零八碎之后,我等异类想要成道,不是苦修数百年,凝聚灵神后转入人族,就是要经过层层人劫打磨。”
“当初我见到王兰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克制我的劫数,便想着舍了那旭日真火内丹,助他长寿,转了劫数。”
楚泰闻言,嗤笑出声。
“但你没想到他在遇到你之前,已经遇到了辛青,你舍的旭日真火内丹不仅没有转嫁劫数,反倒是因为他造了什么孽业,被拖下了水。”
听到这话,鸦仙若是人形必然是气红了眼睛,翅膀连续煽动数次。
“是,王兰那个白痴,自号什么长春仙翁,暗地里却在收集材料,熬制什么甲子长生汤,简直就是笑话,我苦修三百年的内丹,他但凡掌握一二,都不止两甲子的寿元。”
“如今不过半甲子的时间,就寿数将近,其中要是没有辛青那个女人插手,怎么可能。”
“不过,也是因此,我大概猜到了辛青的来历,应当是四大魔道源流之一的君魔道下属分支。”
“君魔一系?”
楚泰一惊,问道:“她当年被封禁不会是故意的?”
“也许吧,毕竟君魔道修士的作风大家都清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人自己修行,在于合适的时候摘取最好的成果,也许这女人是某个魔头的大药也说不准。”
鸦仙不无恶意的揣测,然后抬起翅膀,一根羽毛指着楚泰手边的六阳神婴塔。
“你还记得这东西,洪道人是从哪里获取的吗?”
“所以这东西也和王兰,辛青有关系?”
乌朝夕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自言。
“不单单是这宝塔的祭炼之法,现在楚国南方最早的婴儿塔就是王家出钱修建的,现在超过一半的婴儿塔也和王兰那白痴有联系。”
楚泰沉默了片刻,冷声道:“所以你就一直这么看着得到你内丹的人造孽?”
“不然呢?在涉及破坏自然,毁灭一地生态之前,王兰那家伙做的再多事情,都是你人族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异类为什么要插手?”
鸦仙语气冰冷,但给楚泰的感觉,此刻的乌朝夕表达出来的情绪,才是其真正的情绪。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想要我去解决?那你可就太高看我了,我可不是话本中的那些傻子,被人鼓动两句,就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跑去和远胜于我的存在交手。”
鸦仙闻言并不奇怪,笑道:“虽然早在见到你针对洪道人的手段,就已经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真的从你口中听到,还是让人有点意外。”
“这样也好,如今太乙一脉在人间可不好混,你自私一点,会好过许多。”
说完,乌朝夕看向西方,直接跳到另一个话题:“楚国在东土就是个乡下小地方,修行之人不多,但成气候的却不少。云脿柳家当代家主,三箐山翠篁道人,回风谷寒商散人都是仙业有成之辈。”
“好了,这小子的法力就要完成蜕变,莪也不继续留在这里惹人嫌,先走了。”
说完,乌朝夕身形逐渐消散,而处在法坛中央的郭山也是猛地睁开眼睛,缕缕精光流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