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早上，何家开始动了起来，贴春联、换衣服、收拾东西，准备到小叔家去过年。

全家人都在忙碌着，何雨凯两兄弟贴春联，对春节华夏人有特殊的情节，代表团圆、喜庆、祥和，代表对来年的期待。

打扫干净屋子，换上崭新的铺盖，也就是床单被套等等，最起码要洗的干干净净的。

房子干净了，个人卫生也要打扫干净。

剃头发、刮胡子，哪怕头发不长，也要好好收拾收拾，焕然一新迎新春。

蔡全无开着四轮车过来接人，没错，就是大炼钢铁的时候收拾的那个二手四轮车。

对这一点，大院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年都如此，形成惯例后，你如果不去才叫奇怪呢。

人就是这個样子，第一次惊叹，第二次羡慕，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蔡全无也没有办法，何家的人多孩子多，孩子们还小呢，骑自行车过去不方便，大早上的就被徐慧珍给派了出来，目的就是接人。

帮忙贴完春联，放了鞭炮，就出发赶往正阳门。

本来放鞭炮是年夜饭开始前和午夜零点放的。

当然也有人认为是差不多六点钟那时候放，迎接新年的到来。

何家要去正阳门过年。当然要提前放了，取个吉祥。

到达正阳门，何雨凯去请关大爷一起过年。

关大爷的孩子出国了，孤家寡人在家过年，闲的孤寂。

大家都欢欢喜喜过大年，那么个小老头，在家里没人陪伴，指不定多寂寞。

接过来一起人多，孩子多也算是聊以慰藉吧！

关大爷全是何雨凯半个师傅。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可人家也把他领进门可不是。

到了老年，就盼个团圆喜庆热闹，接过来，也能减轻思念之苦。

关大爷虽然不喜欢儿媳妇，对儿子也颇有微词，可是对孙女虽然还小很受疼爱，怎么能不惦记呢？

老人家一个人，做饭都费劲，肯定随便弄一点，喝就睡觉完事儿。

“关大爷，小的给您请安了”

就在关大爷拿出猪头肉和拌三丝儿，准备开酒瓶子的时候，何雨凯的声音传进了屋子。

关大爷以为出现幻听了，今天是大年夜，这小子怎么可能来他这里，肯定在家陪伴老婆孩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越来越重，人已经走进来了。

关大爷门都是里面稍微拴着，经常来的人能轻易从外面打开，不熟悉的人，想打开就难了，有小窍门的。

这小老头精明得很，除了特别信任的，那点小窍门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免了，这大年三十的，你空着手就上门了？

这可不是咱们京城老爷们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再说了，大过年的，你不陪着老婆孩子闹新春，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这里干啥来了？

赶紧回去，别让老婆孩子等急了，百年也不是这个档口啊”

关大爷知道这小子惦记着他，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可不能因为他这个老头子，耽误家里过年。

“我说关大爷，您每次看见我，不挑我理不行啊？

这不，看着过年了，我过来邀请您跟我们一起去过年。

你说说，儿子带着孙女不在身边，要不是看您老孤单寂寞冷，我能今天过来嘛！规矩我还是懂的”

何雨凯明白关大爷的心思，赶紧三言两句把话说清楚，省的这老头子开口赶人，这可不吉利。

“去哪里啊？南锣鼓巷我可不愿意去，再说，你的也没有开着大屁股过来，不符合我的身份”

关大爷挺感动的，被人惦记的感觉还真的好。

不过去南锣鼓巷肯定不愿意去，太远了，不想折腾。

“嘿，不远，就去我小叔家，南锣鼓巷那里是大杂院，不肃静。

大屁股可不是随便开的，那是公家的，公车私用还是不太好”

“哦？你小叔那里？那敢情好，走着，省的我一个人做饭了”

听说去小酒馆，关大爷也不犹豫了，徐慧珍精明能干，对他也不错，蔡全无一直对他毕恭毕敬。

都是老熟人了，去了也不憋屈。再说了，何雨凯这小子亲自来请，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关大爷和小酒馆的老板们也熟悉，人也不错，不反对过去。

老一辈的京城人就是这个德行，要是看着对眼没啥，不对眼，那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和你多掰扯。

到了关大爷这个年龄，那更不会虚以为蛇，没有那个必要。

论收藏界，那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岁数威望都不低，不可能看人脸色。

再说了，虽然何雨凯没有拜师和他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自己也不能驳人家的面子不是。

蔡全无和徐慧珍两个人都很对关大爷的胃口，至少不虚伪，不做做，蔡全无带人实诚。

“关大爷，您来了。

快屋里请，象棋已经摆上了，这一次柱子可是要好好陪着您杀几盘”

蔡全无知道何雨凯去请这位，早就准备好了象棋。

这位好酒、好收藏，除了这两样就剩下象棋了。

这样的事情，蔡全无总能安排的很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还是蔡全无你对我口味儿，知道你九门提督爷爷，喜欢这一口。

柱子，你这臭小子杀气太大，老头子我不适应，要对过往释怀才行。

人在做天在看，不要那么大戾气，恶人自有天收。

不要看柱子年龄小，不按套路出牌，可对我的胃口，现在对我胃口年轻人已经没多少了。

不过柱子是要做饭的，有这个时间吗？还别说，吃柱子做的饭真是享受”

关大爷跟何雨柱下常下棋，路数也清楚，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戾气太大，心里不能释怀的很多。

何雨柱虽然大大咧咧的，可对何大清和易中海的事情始终不能释怀，长此以往当然会有一定的影响。

何雨凯也没有办法，或许易中海死了，何大清回来了，自然能慢慢化解吧！

“您过奖，放心吧，前期的食材准备，由女人们去完成，柱子最后掌勺就好”

蔡全无马上解释，何雨凯是大厨，最后出马，画龙点睛。

“关大爷，我已经打听清楚其他三个小碗的位置，您想知道不？”

蔡全无准备把珐琅小碗的事情说出来，让这位老头子开心开心。

“这么厉害？上次小凯这个小子还说能帮我完成心愿，结果大半年了也没有消息，看来你是找到那个家伙了”

关大爷若有所思的看着何雨凯，破烂侯手里的几率最大。

“小凯让我留意的，还别说，就在咱们这一片儿的破烂侯的手里”

蔡全无马上解释，这边人流多，心意通畅，找个人总能打听到。

“果然是他，我猜得出来在他的手里，毕竟这小子继承了不少那老家伙的东西”

关大爷精光一闪，破烂侯，老冤家的外甥。

“九门提督，您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那老家伙也是个人才，只进不出，可是经不住我去良乡捡漏了一个玉壶春瓶，手拿把攥”

何雨凯马上接话，可不能让小老头发愁。

“玉壶春瓶还不是亏了你嘛？能便宜那小子？

那几个小碗对于莪来说意义重大，对别人来说也就是个晚清珐琅小碗而已”

小碗本身不值钱，可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在你眼里或许一文不值，但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都是有故事的人。

“那不能够，我也跟着您学了不短时间了，您也不藏私，算我孝敬你的。

再说就是换个地方保存，就破烂后的德行，不会给外面倒腾的，那家伙的家里，据说就和博物馆差不多，可是生活过的啧啧，真的不太好”

何雨凯想起破烂侯就想笑，不过这小子手里钱肯定不少，可能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样子。

国人最喜欢藏拙，学不可能的人也可能是隐藏的大佬。

“嘿，那德行，不能因为玩意儿，日子都过不下去去，路子走窄了。

那个家伙只进不出，哪来的银钱增加收藏？

可不就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不过也不能小看，虽然家道中落，毕竟祖上不简单。

慧珍，这一套桌椅是哪里淘换的啊，不错啊”

说着说着，关大爷雷达般的眼睛死死得盯着眼前的桌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您慧眼，是片儿爷倒腾给我的，大几百呢”

徐慧珍还没有发现关大爷的异常，当成了一个老物件儿，这样的东西关大爷自己就不老少。

“不亏，哈哈，你详细看，这我要是看的不错的话，是那位亲自做的”

看了一会儿，关大爷彻底被吸引住了，边说边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纹。

“您说的是？”

蔡全无貌似想到了什么，眼睛睁的驼铃那么大。

“不错，那位喜好木工活，给大臣们的赏赐了一些自己作品。

我要是没看走眼的话，就是那位的手笔，左手边上详细看看，是不是有个小小的凸起的部位？你摁下去看看”

蔡全无听关大爷这么说，就知道肯定是有玄机的，不然这位活字典可不会这么说。

徐慧珍按了一下，发现官帽椅的靠背往后倒了十公分左右，居然还有小机关，这么神奇？

“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位不理朝政，酷爱木工的杰作，可以调整靠背，调整到舒适的位置。

听说他还设计了一张床，也是有机关的，躺在上面可以适当调整，让人更加舒适。

如果做出来的作品，旁边伺候的太监能指出一点问题，太监就会得到奖赏，然后他亲自砸了自己的作品。

野史记载，还赏赐了大臣一些桌椅之类的，可惜没有流传下来，存在在传说中。

没有想到在你这里我看见了这么意见珍品，放好了，这东西估计就这么一个了”

关大爷啧啧称奇，今晚收获不小，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东西。

“呦，那我得保存好了，要是不小心磕坏了，就是罪过”

徐慧珍没想到给了自己这么个惊喜，蔡全无只看出来是明的官帽椅。

可是没有鉴定出来这些，既然这位大拿都这么说了，那就是没错了。

马上让蔡全无拿走了，开玩笑，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的就不好了。

徐慧珍深受贺老头的影响，喜欢这些物件儿，特别是家具。

这几年也收藏了不少，珍品还真没几个。

真要说，珍品还就这么一件，这得是传家宝般的存在。

何雨凯羡慕的很，他知道后世流传的木匠皇帝的作品就一件，是鱼化龙执壶，收藏在故宫博物院，也是世人所知的，朱由校唯一的一件作品。

可也有，就在民间收藏家手里也说不一定。

“关大爷，你们聊，我去做饭去了，不早了”

何雨柱看这种情况，果断撤退，听了好一会儿，啥都没听明白。

“行，柱子，你小子的棋艺进步不少，赶紧去吧，今年还真的享福了”

何雨柱看几人聊个没完，得嘞，还是去做饭吧，做饭使我快乐。

何雨凯现在收藏的可不少，金丝楠木的家具一套，黄花梨的一套，还能很多的瓷器玉器啥的。

随便拿出来一件放几十年以后那也是几百上千万的东西。

特别是瓷器，一个哥窑的笔洗，一个青花瓷的鬼谷下山图的笔筒，这可是给关大爷鉴赏了的，珍品。

康乾年间的官窑的也不少，何雨凯准备改开之后开一个私房菜，那里面全部用上康乾时期瓷器，玩的就是高大上不是。

这才是生活，这里面有一个是一个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那像南锣鼓巷，一天到晚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整天算计。

正阳门这里汇集了很多鉴宝大拿，关大爷、破烂候、牛爷以及后面的韩春明等等！

这些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还有徐慧珍的收藏也看了，不老少。

何雨水带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北方的春节几乎每年都会下雪。

何雨水只要休息，就是孩子王，院子里的孩子们的笑声，厨房里面当当当的切菜的声，还有几个古玩大家的交流声，何雨凯一时间痴了。

何雨凯很满足这样的生活，岁月静好。

韩春明估计是58年左右出生的，根据2008年五十岁算的话可不就是58年出生嘛，现在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不会超出很多。

作为关大爷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器重的弟子，何雨凯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的。

现在时间还很早，76年按照十多年前就有高人指点这句话来说，韩春明跟关大爷拜师的时间应该是在66年。

好家伙那时候，这家伙才是八九岁吧？就开始学了？

要不咋说人家精通呢，学了那么多年，还有关大爷的收藏练手炼眼力，命运之子。

随着夜幕的降临，何雨柱的年夜饭做好了，那是集川菜、鲁菜荟萃的年夜饭，整整两桌菜终于上桌了。

除了何钰还需要娄晓娥照顾吃饭外，其他孩子都能自己吃饭了，女人孩子一桌，男人一桌。

当然徐慧珍在男人这一桌，其他的喝酒不咋滴还要看着孩子一桌。

徐慧珍喝酒那是一绝，也能和关大爷说道一起去，对于酒文化的了解都比较深。

再一个也有趁机讨教古玩的意思，蔡文清娄晓娥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就去那一桌了。

“现在最多的赝品，就是民国年间为了骗那些洋人弄出来的。

乡下一般还是很少的，不过也不是没有。

你们知道破烂候的收藏都是哪里来的嘛？还不都是乡下淘换来的。

那怕知道这是古董又能怎么样呢？连肚子都吃不饱，谁还会搞收藏？

还有那些遗老遗少手里好玩意儿也不少，小凯你小子用吃食换了不少那些东西吧？

还是要低调一点，我都听到风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还不适合公开进行”

说道这里关大爷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长的点拨何雨凯。

“您说的对，我打猎收获的猎物，很多都是牛爷介绍的人换走的。

有黄白之物，更多的都是物件儿，没想到您都挺说了”

何雨凯也吃惊的看着关大爷，连这位都听说了，说明不少人知道这个事儿了。

“我听说并不奇怪，你还是要加强学习，基础知识是够了，眼力这一点还很欠缺，没事儿就把自己的玩意儿拿出来?瞜。

还有你小叔眼力也不错，多请教，每逢乱世结束，盛世就不会太远。

到时候，估计做旧作假的东西就会跑出来，打了眼了，就丢人了。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家伙，被我和破烂候做局给送进去了。

那是我和破烂候唯一的一次合作，估摸着现在也出来了。

那家伙作假的东西，特别是瓷器一般人看不出来。

那怕是破烂候都欠点火候，所以你们还是要注意的”

何雨凯心里一动，难道以后的陈建军，就是拜师这位的吗？

要不是被破烂候碎的哥窑八方杯和玉壶春瓶等线索，韩春明也不会猜到是陈建军做局骗了苏萌，这一行的水还是很深的。

“还有啊，那些土耗子都是些亡命徒，去黑市或者地下拍卖场，不要和那些扯上关系。

要是扯上了那你就麻烦不断，不管是那个朝代对这些人都是严打的。

最好别打交道，小便宜，吃大亏。

虽然他们手里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不干净，记住了那怕是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要。

拿了这些人手里的东西，会遭来灾祸，还会遭到国家的打击。

土耗子可没有什么底线，只要能得到钱，啥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咱们干的是正经收藏，可不能是好玩意儿就不管对方的身份，那时候吃亏，就怪不得别人了，自认倒霉”

“您老教训的是，记住了”

何雨凯就想收藏些东西，为以后的何氏家族给增添底蕴而已，没必要和那些人打交道。

蔡全无和徐慧珍更不会跟那些人打交道，老物件儿，他们来说就是爱好而已，还没有达到痴迷的程度。

酒是好酒，十年藏的二锅头，也有何雨凯收藏的茅台，宾主尽欢。

大年夜的晚上，关大爷一直带着笑容，看孩子们开心的闹着，心里舒服的就别提了。

第二天女人孩子准备去逛庙会，两兄弟肯定得跟着，别说还是很热闹的，关键这是女人和孩子们的乐园，回来累的都不想动了。

初二还是去拜年，领导长辈每年都必须要去的。

初三被蔡全无送了回来，初四开工了，62年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