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终于。
魏巉手段齐出的情况下。
最终,他还是镇封住了夏鸣的上丹田。
看着昏迷中的夏鸣,魏巉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唉……
可怜他一大把年纪,还摊上这档子事情。
不来也不行啊,年轻一代可处理不好这样的事情。
卷起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
魏巉余光又瞅向了一旁宛如匍匐凶兽的破六韩。
盯着破六韩那双泛着血光的眸子,魏巉语气甚为平静。
“我若想杀他,你可拦不住,以后叮嘱他少吃癫药。”
说完这话,魏巉拂袖而去,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魏巉走后没多久,夏鸣也悠悠醒来。
摇晃着他那昏昏沉沉的脑袋,夏鸣苦不堪言。
痛!
痛到夏鸣想吃鹤!
鹤九这个狗东西!活生生往里面钻!
这瘪犊子绝对是在报复,这次可不能轻饶了它!
心随意动,夏鸣的神识瞬间便来到了上丹田。
夏鸣此刻的上丹田比起之前,大了足足数倍有余。
这样的上丹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内景福地了。
古语有云:人体孕神藏,得其造化者,可窥神秘之境。
而这神秘之境,便指的是内景地。
打量着明亮不少的上丹田,夏鸣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是吧?
因为仙鹤扑腾,竟然开出了一个内景地。
嗯?
不对劲!
鹤九去哪里了?
想起鹤九,夏鸣又想到重阳。
“坏了!重阳儿还在上丹田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顾不得其他,夏鸣连忙寻找起了重阳。
但见上丹田的中央,重阳静卧,很是乖巧。
感怀之际,夏鸣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重阳的嘴角……怎么会有一根白羽?
还是鹤羽!
诧异之时,夏鸣又瞅见了躲在角落处瑟瑟发抖的鹤九。
【老大……老大……你肚子里有怪物……它咬我……】
说话间,鹤九还指了指它那断了一大半的尾羽。
看到这一幕,夏鸣心中又冒出了一個大胆的想法。
夏鸣知道,他虽然身为青苍之主,但是他可左右不了众鹤的行为。
九只仙鹤有着它们自己的想法,想要管理好它们可是一件难事啊。
若是找个它们害怕的存在,让它们收敛一些也是好事。
念及此处,夏鸣的语气又严肃了那么几分。
“鹤九,他是重阳,严格来说,此处乃是他的家。”
“他还小,你比他年长,你可不能欺负他。”
欺负他?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看着自己那破碎的尾羽,鹤九欲哭无泪。
【我才是被欺负的吧……那厮牙尖嘴利,暗下口啊!】
鹤九失神落魄之际,夏鸣又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鹤九啊,这地方能容下你们九只仙鹤吗?”
【啊?老大!你想啥呢!】
【别说九只了,这个地方就连我和鹤八那个胖子也容不下。】
听到鹤九这话,夏鸣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将九只仙鹤带下仙人渡已经是人间酷刑了,谁又能想到接下来还要忍受开辟内景的痛苦呢?
马马的!
要不把其他仙鹤丢掉吧?
夏鸣思虑之际,鹤九怪声又起。
【嘎嘎!老大,你打算把鹤八放哪里啊?】
“放哪里?踏马的把它放裤裆里!”
【老大……裤裆也放不下啊……】
“马马的!你看不起我!?重阳!咬他!”
【吼——】
【老大!老大!我错了!】
【嘎嘎!别咬屁股啊!】
……
再次睁开眼睛,夏鸣取出了纳戒中的魂石,吸了个痛快。
不吸不行啊,他现在的神魂太弱了,仙人渡那边随时都有可能出事,夏鸣得与时间赛跑。
看着掌心散落的魂石石皮,夏鸣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之色。
“得想个办法壮大神魂……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怎么壮大神魂呢?魂石乃是吸收生灵魂灵产生的……”
“我能不能自己搞个吸纳魂灵的玩意呢?”
“最好能主动吸纳魂灵,还能随时随地取用……”
灵光闪耀之际,夏鸣想到了三个字。
——养魂幡!
念叨着这三个字,夏鸣的眸子缓缓点亮。
魂道人的手札中,貌似提出过这玩意的设想。
借助于血丹……推理出养魂幡也未可知啊。
只是这玩意一旦现世……真的好吗?
夏鸣犹豫之际,魏巉声音又起。
“小子,还活着就快点赶路!你耽误太多时间了!”
“好嘞魏前辈,我这就来!”
起身之时,夏鸣又看到了身旁的鹤九。
眼角直跳的夏鸣,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
“该死的!你可以出来!?”
【啊,咋了,老大。】
“你回去!”
【老大…重阳咬我……】
“你回去!我保证重阳不咬你!”
【哦——】
……
片刻之后,鹤九又出现在了夏鸣的眼前。
他还是一个劲地追着前面的魏巉咬。
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夏鸣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不动声色地拦住鹤九,夏鸣指着它的脑袋,紧紧咬住了后槽牙。
“你怎么又出来了!”
【老大,你肚子里面闷闷的,重阳也不和我玩……】
“踏马的!你肚子不闷?你肚子里住着歌舞团是咋滴!”
“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就跟在我身旁,不要做什么古怪动作!”
【哦——】
“对了,鹤九,你能将上丹田的空间再扩展些吗?”
【上丹田?】
“就是你现在栖身的地方!”
【嘎嘎嘎!可以的,老大,只要你不让重阳咬我。】
“好,你以后等我信号。”
……
余光打量着看着空气说话的夏鸣,魏巉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吐出来。
“夏鸣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破六韩闻声抬头,一脸平静道:“对,他得了很严重的病,他喜欢臆想,他以为姬胧月是他杀的,其实姬胧月是我杀的,你抓错人了。”
没好气地瞅了破六韩一眼,魏巉继续喝酒。
身子稍微暖了暖后,魏巉又朝着夏鸣挥了挥手。
“夏小子,快点,别再磨磨蹭蹭了。”
……
腰仗剑,目含光。
夏鸣赶路、悟道两不耽误。
翻过一道小小的山梁后,三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烟波浩渺的水面。
水面之上凝着一层淡淡的薄冰,薄冰之上,缓缓走来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
看到黑袍男人的那一瞬间,魏巉眼神猛地一凝。
黑袍男人没有理会魏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魏巉身后的夏鸣。
长长的袖袍之下,男人的大手已然用力握紧。
他在害怕……他在恐惧。
嘴里念叨着赵流澈三个字,男人的身躯好似一张紧绷的大弓。
距离夏鸣三人还有数百米的时候,男人止住了脚步。
魏巉见状,随即便放下背上的书箱,连忙迎了上去。
“圣洲执度,见过大观二世。”
魏巉的这句话,夏鸣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大观二世大手一挥,直接屏蔽了他与魏巉的谈话。
“大观二世还请放心,乾元之事,圣洲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乾元那边还有些事情,并不是老朽刻意拖延时间。”
余光死死锁定夏鸣,大观二世祖轻轻摆了摆手。
“魏执度客气,圣洲病虎办事,大观仙洲自然是放心的。”
“那……世子此来……”
看着对面一脸严峻的大观二世,魏巉一时之间也有些迷糊了。
“吾闻圣洲执度,博古通今,吾有一事,困扰多时,还望执度开解一二。”
“世子但说无妨,老朽必定知无不言。”
沉默片刻,看着夏鸣脸上那丝缓缓勾起的笑意,二世眼中血丝急速攀织。
气血翻涌之际,二世心中直接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实话,二世都想跑了。
不!
跑可能都有些晚了。
也许当他选择露面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心念坚定之际,二世还是死死钉在了原地。
他决定赌一把。
强压着心中的躁动,大观二世一字一顿道:
“敢问执度,一个人能成两次仙吗…”
“人可二度为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