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根，一把纯白色，深处密密麻麻堆叠了大量符号的骨剑前，克莱恩跟随着正好在廷根的高级执事“女神之剑”克雷斯泰发出誓言：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发誓。”

“我，克莱恩，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向不知道‘扮演法’的人透露相应的细节。”

“如有违背，任由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嗯，用的是赫密斯语，作为鉴证的还是圣物骨剑，而且已经跟女神建立了某种联系，但小克对此没有太在意，发个誓而已。

不过也雀食不必在意，虽然他自己还没发现，但克喵确实是实打实的女神眷者，只要别太过分，女神才不会真的降下惩罚。

凭借克莱恩此前处理非凡事件还有举报的大量功绩，早已足够晋升序列八。

克雷斯泰从箱子中取出了相应的魔药主材和配方——黑夜教会当然是有配方的，女神之剑先生甚至没有额外解释为什么他有配方，小克也没有多问，当场调配并饮下。

没有什么意外，愚者先生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小丑。

“赞美女神！”

……

“行走人间的奇迹，怎会分文不取，要用梦想交易，神明赐予的赠礼，收下便是约契~”

“星空悄投下阴影，黄昏笼罩大地，从此再无黎明，诸神明无能为力，便将希望舍弃~”

“假若这通往生的荣光之门，早已经注定，要以死开启，无上的神祇，当某日我向你~”

哼着歌，顾孟的本体意识操控分身，抛着一枚铜便士，行走在贝克兰德这座大城市的边缘，毫无疑问，今天仍然是个大雾天。

现在贝克兰德的政治局势还是那样，新旧的矛盾越来越大。

某种程度上来说，包括亚当的推动，蒸汽的崛起等等在内，诡秘世界的秩序还是由顶端非凡者说的算。

如果是真实的无魔世界，工业革命后的资本家不是情况特殊时，总能螺旋上升把封建贵族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因为他们有钱，更能代表相对先进的生产力。

但在这個世界，守旧的传统封建贵族，面对资本家和成功转型的新兴贵族，实际上本该处于有利地位——因为他们往往有更多中高序列非凡者，对真正的高序列强者来说，资本家更有钱就不代表什么了。

但是真正的顶级力量，特指亚当，以及王室想要成黑皇帝的乔治三世，包括默许的正神，从世俗力量直到神国，全都是站在资本家这边的，究极铁幕，所以土地贵族还是会被扫进垃圾堆。

以鲁恩王国的大人物尼根公爵为例，作为保守党大佬，封建势力的中流砥柱，超级大地主，《谷物法案》被废除前，他一年地租收入130万镑，田地价值以千万镑计。

法案废除之后，他的地租年收入暴跌到85万镑，血亏了不知道多少个大使。

实际上这轮博弈也不会有底层人真正受益，都是权力的游戏，只是农民干不下去进城当工人，城里开销更大，工厂比农庄环境更恶劣，然后更快的死在工厂里。

近期很多每年要花万镑用于维持体面的大贵族，不得不出售部分土地以维持开销。

大贵族们修缮城堡、购买金银珠宝奢侈品、新衣服穿一次不再穿、频繁的舞会和婚礼葬礼、盛大游猎，花钱的账单都是让穷神想都不敢想的。

蒸汽步枪被研发出来之前，大贵族开几次骑士比武大会更是容易有破产风险。

但《谷物法案》的废除同时是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一环和亚当的历史潮流，保守党是不可能阻止的。

他们能请半神对面肯定有天使，玩硬的是玩不过的，只能在规则里对抗。

这次先破坏规则的还是黄昏隐士会，派齐林格斯直接刺杀对面带头大哥，不成功就再派欲望使徒，因为他们根本不怕冲突，就是要激化矛盾。

正义小姐等人能拦一次刺杀没事，属于是亚当在无关阿蒙时给了愚者先生面子。

因为杀齐林格斯的愚者座下天使阿兹克，虽然是死神复活的后手，但在被卖给黑夜女神前，一直处于亚当的监视和引导下，齐林格斯的死对亚当无关紧要，女神和亚当雀食是真正的高玩。

在《谷物法案》被废后，目前土地贵族的权力已经明显出现了颓势，保守党和新党为了筹措资金，都允诺不管是谁，捐赠到足够的金钱后，就可以封爵。

但现在这个时代，能获得大量资本跨越阶级的，显然都是资本家，这年头怎么还会有新的“地主豪强”卷成大富翁，新党实力蒸蒸日上。

现在鲁恩王国和汉灵帝的政策是一样的，卖官鬻爵，明码标价。

富商如果购买了相应土地，比如男爵爵位需要最低60万公亩土地，然后捐赠相应金镑，从男爵是30万镑，世袭男爵是70到100万镑，就可以成为贵族，而且有钱人本身就能参与下议院当议员。

子爵和伯爵实际上也是有价的，只要钱够多，一切不是问题。

当然，这种等级的金钱就只是数字了，对非凡者来说，序列5特性还有几率用钱买到，高序列配方和情报也可以买卖，但特性的价值基本就很难用金镑换算了，要以物易物或者用人情/出手帮忙折算。

如果有傻逼卖序列2甚至序列1的特性，甚至可以收纸币的那种傻逼，发行货币的各国王室知道了能用钱来换序列1，无限超发货币，暂时搞崩本国金融体系都是稳赚的。

反正金融体系之后还能重建，天使总不可能因为玩坏国家货币被底层推上断头台，那就太扯了。

……

黑帮头目，同时也是线人的达克霍姆家对面的房屋内，刚刚杀人的齐林格斯注视着休和佛尔思推开大门，缓步入内。

他左掌戴着的黑色手套突然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地蠕动了起来，表面浮现出一层暗金色的细密鳞片——蠕动的饥饿。

确认了这两名女性只是不知死活敢来调查他的低序列非凡者，齐林格斯已经决定动手了。

在三人中间的马路上，一路抛着硬币走到附近，开着降智光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顾孟低声念诵：

“此地禁止传送，违者没有惩罚。”

察觉到危险的佛尔思拉着一米五的休，取下了一串手链，扯下手链上一颗还能用的石头，用古赫密斯语低喊道：

“门！”

她牢牢抓住一米五的休，看着那颗石头绽放出虚幻的浅蓝色光芒，她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古怪的世界，进入了一种透明虚幻的状态。

齐林格斯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竟然是旅行家？”

他刚想快点离开这里，就见到那两名女性竟然又回归了现实。

“这么近的传送？！”x3

不仅是佛尔思和休，就连齐林格斯都很奇怪，刚刚的能力又不是假的，旅行家开这么大的门怎么可能只跑这么近。

其中必有蹊跷，齐林格斯一时间反而没有动手，而是保持戒备。

与此同时，佛尔思则是纯粹的惊慌，她真的只是序列9的学徒。

手上的神奇物品会让她每个月满月的时候听到一些奇怪的、模糊的呓语，每用一颗石头都能让她借助灵界穿行，做到类似于传送的事情，之前都成功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佛尔思感觉这次真是完蛋了，她和休也没想到会离齐林格斯这么近。

对她们来说，疾风中将绝对是大高手了，根本无法抵抗，本来打算搜集一定情报就可以了，没想到见到了正主。

休连忙提示道：“可能有什么意外，再用一次吧！”

“啊，佛尔思女士，又见面了，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就在佛尔思想要再用一颗传送石的时候，顾孟出声打断了她：

“嗯，如果没看错的话，你刚刚用的那件非凡物品来自亚伯拉罕家族……你是不是每当满月的时候就会听到呓语？”

顾孟现在的语气就有点像金庸剧里扫地僧出场，指出萧远山和慕容博他们练了少林七十二绝技身上有病的语气差不多。

总之就是，我，神医加高人，快来听我装逼。

也就在这时，在场三人才发现原来路上还有个大活人，可他们竟然一无所觉！

“你是？汤姆先生？”因为过高的颜值令人印象深刻，佛尔思认出了这位热度很高的新晋作家同行。

休不认识顾孟，之前一直保持警惕，现在悄悄靠近佛尔思，踮起脚耳语道：“你跟他很熟啊？”

“不，我跟他不熟，他也是个作者，我们在文学沙龙上见过。但他好像是奥黛丽的朋友，没想到也是个非凡者，不知道是什么途径的，难道他会隐身……”

佛尔思没有提满月呓语的事情让友人担心，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顾孟的身份。

与此同时，作为合格的风暴老鸽，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齐林格斯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