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缚の滋味真不错！

人形推土机顾孟感觉这重走一遍取经路，比上次找天书花的时间更多，路上的诱惑有好多。

安抚一番遭受重击，已经变成原型，还在抽搐的大蛇丸，顾孟自己来到了一个封闭而潮湿的地方。

此处是个石洞，两人来高的洞顶，两侧却只有三尺宽，非常狭窄，洞边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头，显得比较荒凉。

内里则好了一些，镶嵌着许多在发光的石头，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倒是照的整個山洞之内颇为明亮。

向前走去，水声渐渐大了起来，哗哗作响。

过不多时，果然看见前方通道尽头，从洞顶直挂下一幕水帘，水花四溅，晶莹美丽，最后落到通道尽头一个小水潭中——

此处虽然是炼血堂据点，但还有些风景情趣。

也对，当时金玲夫人和黑心老人是一起的，太埋汰了也说不过去，当年上面的空桑山估计也没有那么多陈年蝙蝠屎。

石壁上有几块红色的地方，水珠流过，都被映成了像血一样，这里便是滴血洞前了，顾孟这次是故地重游。

开启方法也是轻车熟路，洞顶有七颗红色的石头，组成一个怪异的勺子状，顾孟按关窍打出几道真元，启动机关，尽头石壁退去，洞穴自然开启。

当然，其实不用知道机关详情，这里也是阻拦不住顾孟的，但是这样开门稍微有些仪式感。

再向内走去，是一条幽暗的隧道，两侧石壁上的发光的石头比起前面一段路上少了许多，通道显得有些昏暗，不过无关紧要，顾孟已经来到隧道尽头。

向前看去，只见在前方隧道尽头，一丝明亮的光线照了过来，那里隐隐看见是一个大的石室。

整个石室呈圆形形状，隧道正在石室中间。

在石室左边，放着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点像是佛门的观音菩萨。

另一尊却完全是不同的模样，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着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是此界的圣教供奉的两位神明，幽明圣母以及天煞明王。

诛仙世界水比较深……包括整个世界各处留下的山海经传说这种莽荒故事，黑水玄蛇、黄鸟、夔牛都是符合山海经描述的。

以及仙神的传说，诛仙古剑，天降神器，修罗附体，天地宝库，五卷天书等等。

顾孟没看过后续的故事，实际上也不确定自己这个诛仙世界的版本是不是原版，只能有诸多猜测。

也许这个世界还对应了其他上界也说不定，而且金古综武顾孟都能遇上奇怪版本的如来，他这边哪天说有什么仙神下凡其实顾孟都能接受。

这两位圣教神明在顾孟没有觉醒记忆的时候就在信奉了，觉醒之后就算不上虔诚了，只是随同门一起供奉而已，有时也有灵验异象，但大多时候没什么用。

不清楚是否也是异界大佬的马甲小号……说个大逆不道的话，这两位有概率和中原传说的盘古女娲一个账号，有概率类似是明教的明尊但同时有男女号，有概率互相穿马甲……也可能是真的单纯的魔教邪神。

顾孟对他们说不上真心信仰，只是成了习惯和对此世出身的纪念，见到了会顺手拜一下。

在这两尊雕像前面，有一张石桌，上边一个香炉，旁边放着几包香烛，都是灰尘遍布。

因为质量极佳，八百年不腐，这些物件上次被取用还是百年前顾孟路过的时候。

顾孟随意取了个蒲团，想了想，也不必跪，又放在一边，取出桌上香烛，凭空点燃，插入香炉之中，合手躬身意思了一下。

石室之中，但见轻烟徐徐飘起，顾孟难得面容严肃——已经很够意思了，老魔很少这么正经。

“幽明圣母，天煞明王，圣教四十一代弟子金梅子诚心拜见。

愿圣母明王，垂怜苍生，赐我福祉，再兴圣教，渡化众生，共登长生不死极乐欢喜境！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喵喵喵喵（bushi）。

愿伟大的圣母保佑我，以端庄的神之姿怀抱大地，以慈爱的幽明法身光耀苍天，以和煦的神之容感化万物，以温婉的神之言净化心灵，现在得愿在您的爱里安然入睡。如此祷告，奉您的爱子、我主圣母的圣名所求，圣门！（大雾）”

好吧，其实也没有很正经……

说个逆天的狠活，顾孟曾经在合欢派逍遥涧总舵那尊从圣殿请回，传承了八百年的幽冥圣母大圣像前狠狠的打了胶。

事后还很骄傲，完全没有应该要有的负罪感，只有种禁忌的快感……

所以不止一次，下次还敢。

老魔，已经不正常了！

哪天幽明圣母真的显灵劈死他一点也不奇怪，不过到时候顾孟脑子里想的也不可能是安份受罚，而是尝试使用他的合欢之道反杀。

这就是老魔的意志！

不过，幽明圣母应该也不在乎吧。

如果顾孟成了什么合欢道主，他也不会在乎有美女在他圣像前搞事。

上柱香稍微意思一下，继续向前，没走多远，眼前又出现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

这是一个钟乳石形成的山洞，洞中有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洞口则是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十个大字，每一字几乎都有半人大小，笔意古拙，笔势苍劲，直走龙蛇，气势雄浑，迎面而出，有呼啸苍穹之势。

这是八百年前黑心老人从天书第一卷中悟出奥妙后书写，常人看了是会受到一定冲击的，要比上面空桑山留下的“天道在我”厉害不少，留下了许多当年刻字时的真意。

但还是那句话，百年前的顾孟看得时候大吃一惊，觉得黑心老人不愧是教中前辈，心境修为之高，当世罕见。

如今再见，却又觉得不过如此了。

这次就没有再在石碑上新刻字了，这碑又没有被毁，还是给老前辈留点面子吧。

越过石碑之后，后面的钟乳洞中有一块青色石台，上面盘坐着一具骷髅，这就是黑心老人的遗骸。

当年“黑心老人”与天定的克星“枯心上人”激斗了三日三夜，最后被枯心上人重创。

勉强回到滴血洞后，便死在这里，金玲夫人也随之而去。

当年纵横天下的老魔，如今这不过一具骷髅。

顾孟心想自己可不能就这样终结，他要永垂不朽……

呃，永垂不朽不太吉利，顾孟要合欢不孤，遗毒万世，祸害千万年……

好像也不太合适，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骷髅后面还有不同的通道，这里整个布置确实有种迷宫的感觉。

右边是原本的藏宝处，没什么好看的，走向左边的路，故地重游，又见到了天书。

这里就是尽头了，坚硬的石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便是天书第一卷，亦是总纲所在，魔教大多经典由此而出，包罗万千，同时具备殊途同归，融合佛道的能力。

“夫天地造化者，盖谓混沌之时，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辉，天地混其体，廓然既变，清浊乃陈……”

“天象五刑，道褒无名……”

“持一正道，内体自性，天地以本为心者也……故动息地中，乃天地无心也，故无实无虚也……故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哉……”

如今顾孟的修为比上次来已经是天差地别，但明明总纲文字都已经一字不差的记住，从此处再读，又有一番新的感悟。

这里似乎象征着此界修行的本质所在，不仅是道理的描述，也是关键的钥匙……

顾孟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上次……

哦，想起来了，是综武顾孟共享的一部分记忆，看《战神图录》时也有类似的感动，但又似是而非。

顾孟隐约感觉到，这也是因为自己觉醒系统被拉上共享空间后发生了某种变化，否则上次以此天书第一卷创出《百花行》后，这里就不会再给他这么多感动了。

恍然间，顾孟的合欢大道修为又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蜕变，直通无上大道。

交配、繁衍、血肉……灵性、魂魄、向往、三毒、欲念、七情、亵渎、神圣、罪孽、美德、堕落、放纵、节制……运动、恒久、不息、进化、超脱……阴阳、造化……

这场突然的顿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天，几个月，也许只是一瞬间。

时间失去了概念，在精神世界被无限拉长。

无数的感动指引了顾孟的方向，但也只是方向，他的道行在疯狂推进，但还没到自己的极限。

恒沙世界中，欢喜佛顾孟拈花微笑，手托地球，过五十六亿年，转而涅槃，梦幻泡影，但又再生未来弥勒。

又是一念，洪荒世界的顾孟身穿阴阳法袍，忽生变异，强而有力的粗壮肉身蕴含着大道之理，血肉肥满乃至爆裂，但整个人又忽然枯萎，精华全都被巨大的魔龙吸干，化作一根伟大的不可描述之神圣。

当然，一切都是梦境。

梦醒之后，不知是顾孟梦龙，还是龙梦顾孟。

顾孟背后的等身真魔法相示现狰狞、威严、雄伟、柔美、光明、黑暗、阳性、阴性……

魔躯变得更加完美，某个侧面甚至和外面那尊天煞明王有些相像，也许都只是巧合。

其体内所有力量自然圆融一体，天地与他为一，万物在周身流转，一切皆可成魔，宇宙全是合欢。

现在便是再多三千个普通顾孟的力量，也大可兼容。

老魔的精神境界已经达到一个远超正常顾孟的程度，如果让一世顾孟见了，恐怕会误以为这是某种传说特征。

顾孟的表情显出大自在，大喜乐，又有些失神恍惚，仿若贤者，又是一瞬，转而负罪沉重。

顾孟于梦中得道，精神已经飞升，接触到世界的初生与毁灭，胎膜的形成与消失。

通过天书的钥匙，顾孟听到了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天地发出道音。

朝闻道，夕死可矣，顾孟看到了潮起潮落间永恒不灭的真理。

没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异象，但此刻，世间又多出一位觉悟的圣贤。

顾孟的气息无比伟岸，无比渺小，他已经超脱了世界，又慈爱的俯视，终归又化作凡人，重新堕入红尘，一切像是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孟自己也说不清那种感觉，他还需要时间去完善自己的道，等到那一天来临，必定是石破天惊。

顾孟坚信自己真的走在一条前无古人的通天之途上，到时便是真的有什么上古仙神下凡，也不一定有他在这条路上的感悟更深。

老魔在滴血洞龙场悟道后，突然产生了一股雄心壮志，要将合欢之道走到极致，要发展到尽善尽美，他要以此成就魔神之位！

现在就算没有任务，他也有动力去搜集其他天书了，那些都是他想要的耗材。

而现在，除了境界的提高，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顾孟展开百花谱，收于掌中。

各色的桃花、樱花、杏花飞舞，缠绵，原本这该是百花缭乱，但如今……花中有神，万象有道。

太初太易，无相无形，莫知浊重，孰辨清轻……生乎混沌，分其昏明……我有此言，众妙之门，万类咸听。

一点微光显现，百花畸变，衰落，进化，仍然还是缭乱争艳。

草木繁花之间，又有鱼鸟诞生，争斗间竞相繁衍更新，这是顾孟原本就会有的展开，但如今，百花谱上又添一笔，顾孟将自己画上，也将对立的异性画上。

人类出现了，更激烈的改造和进化也一并出现，画中世界的未来将去往何方。

是枯荣，是革新，非生非死，非枯非荣，是佛，是道，是魔，是一点微光，灿烂到极点的伟大微光，照亮万千宇宙，划分阴阳清浊。

一通百通，以一道神通蕴含一切至理，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无有上限，宇宙万象，皆在其中。

顾孟从百花缭乱中领悟了无上神通，万物霜天。

于己穷尽一切可能，与外亦是如此……诛仙世界中，恐怕还没人能承受这种冲刷。

……

……

与此同时，空桑山又来了新的不速之客。

当时三派正道年轻弟子中，只有青云门人亲眼目睹了合欢老魔，但其他两派也不是什么傻瓜，除了燕虹有些魂不守舍外，互相商量一番，果断决定暂且离开。

炼血堂的杂鱼是合适的历练，去捋合欢老魔虎须那就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限制级。

还是别去冒险送死，同时青云门人去通知长辈。

青云门高层得知老魔踪迹，又惊又怒，这合欢老魔成名日久，但这几十年很少外出，现在出山，必定有什么大阴谋。

自古正邪不两立，自从百余年前那一场大战后，天下道长魔消，正道大昌。

但如今魔教四派休养生息，除了合欢派很少露面外，其他三派都重新变得蠢蠢欲动，而众所周知，合欢老魔才是魔教当今最恐怖的角色，道玄掌门有意趁机降妖除魔。

他已经是太极玄清道的太清境界了，可以说一句修为极高，老魔没开挂之前也不能说修为上能胜过他，只是原著里被苍松阴了没显出来。

而且老实讲有诛仙剑在，其实使用者是上清境界还是太清境界，对威力来说差距也不是很大，启动能量主要来自阵法。

差别是上清强行用了直接入魔，太清还能救一救，道玄用了两次。

诛仙的诛仙剑不是封神的设定，而是诞生于鸿蒙中第一缕光，本界诛仙古剑上打的设定很多，本界的盘古大神便是手持诛仙剑开天辟地的。

“突然那光辉里诞生出一柄石剑，古拙而平凡……头顶天，脚踏地，天地之间，陡然有神，光辉绽放，照耀八方，那石剑在神手，巨神挥剑斩鸿蒙，一剑分阴阳，清浊轰然开。

日月星辰，于是有焉；山岳河川，浩瀚神州，于是显形；天地万物，人妖鬼畜，一一化生。

古曲幽然转低沉，斗转星移见沧桑……开天石剑光芒渐散，陨落人间，破云端，斩雄峰，惊雷隆隆电芒破天，天地失色，云走魅影，山川逆流地陷巨坑……”

当然，现代神话讲究互穿马甲，通天教主的兵器给盘古用也没毛病，因为谁都可以是盘古，综武顾孟都可以是盘古。

诛仙古剑开天功成后便该功成身退，后来陨落此界人间，重新炼制多次，和开天时基本是两个概念了。

砍砍不死之身，诛诛地仙杀杀人那都是附带，被兽神打出裂缝其实是因为诛仙剑本身就已经残缺了。

现在的诛仙剑是青叶祖师当年参照地仙所留法门续接断剑的成果，诛仙剑因此得以重现天下。

其实太清境界也是有差别的，道玄是太清境界，是因为他练到了太清，青叶祖师是太清，是因为他创立的体系中最高是太清。

青叶祖师惊才绝艺，不仅将诛仙剑接续得天衣无缝，更按参悟无名古卷所得之法，在诛仙剑内所蕴煞气上加了收禁激散的仙术，对剑上煞戾之气有所役控，使得诛仙剑在平常看去毫无特异之处。

青叶道法初成时，就已法力道术通玄，神鬼莫敌。

又得诛仙神兵，当真是纵横宇内，罕有其匹，所过之地神鬼不敢攫其锋芒，威名到处，仙魔莫不束手低头。

他用诛仙剑这么多年，从尖沙咀一路砍到铜锣湾，眼睛都不眨一下，从来是没有入魔过的。

魔见了青叶也得绕路走，怕被这凶人砍上一剑。

道玄显然不可能这样，他也没办法带诛仙剑出门，现在来找合欢老魔，怕有什么闪失，带上了苍松和田不易这两个强力首座，水麒麟灵尊不知为何也愿意出门。

当然也不可能倾巢而出，其他首座未动，否则如果是魔教调虎离山呢。

不过道玄自信，就算对面有什么埋伏，魔教高手皆在，他们三个师兄弟一起，加上灵尊，至少也不会吃大亏。

如今青云门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就合欢老魔而已，问题不大。

倒是四个青云门嫡传亲眼见了那鬼畜的连体蜈蚣、蝠王得道画面，精神状态其实都不是太好。

陆雪琪曾经以为自己不缺勇气，但是现在她明白了，那是以前没见到真正逆天的东西。

就算道玄自信的说那都是魔教妖人装神弄鬼的鬼魅幻术障眼法，当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离谱的术法，也都不太敢返回此处，最后唯有张小凡鼓起勇气，自告奋勇来带路顺便说明情况。

田不易也怕带太多年轻弟子危急时刻护不过来，总之最后就这四人一兽。

道玄的底气也不是无缘由的，几十年前合欢老魔和他打过照面，两人修为不过伯仲之间，如今自己突破太清境界，那老魔就算也有突破，那应该也还是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