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个思路,陈流火先快速地筛选了一波,很快,一千多名成员就被淘汰得只剩下一百来个。
他再看QQ资料和空间,把空间和资料真实性比较高的,且能对应上的淘汰。
还有二十几個不能确定的。
陈流火查看他们和别人的交际互动,比如点赞什么的,又淘汰了若干个。
剩下最后四位选手,进入决赛圈。
他记下号码,一个个搜索群里的发言记录。
“唔,这个经常发语音,是男的,可以淘汰。”
“这个应该也不是……”
很快,只剩下一个昵称为“我是谁”的QQ,两个月前才刚加的读者群,明明Q龄有九年了,等级却还不到一个太阳,偶尔这个“我是谁”也会说一两句话,但每句都相当谨慎,从没透露过半点隐私。
“哈,”陈流火大有扬眉吐气扳回一城的感觉,“一定是这个了。”
任你这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本猎人的火眼金睛。
哼哼,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突然把自己发现了她小号的事情抖出来,到那时,那女人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应该是眼珠都几乎瞪出来,然后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会知道”吧?
到时候,自己一脸漫不经心的笑而不语,让她也试一下猜不透的滋味。
光幻想一下那个画面,陈流火就心情愉快起来。
他又随手点开那个QQ的个人资料,接着,看到了对方的听歌记录。
近期她只听了一首歌,歌名是“creep”。
也是陈流火的爱曲NO.1。
“啧,这么巧吗?”
它是首老摇滚,如今算是挺小众,至少在陈流火的身边,除了他之外没人爱听这首歌,不少人连歌名都没听过。没想到这女人的审美竟然和他有所交集,给了陈流火一点小小意外。
看在她居然能和他喜欢同一首歌的份上……
他就勉为其难的把揭穿她的时间再往后推一推了。
五点一刻。
陈流火将手机塞进口袋,先去解决晚饭。
这个点比他平时吃晚饭的时间要早一些,但他实在没事可干,便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出门散步。
右手受伤了,做饭不方便,但这自然难不倒陈流火,他翻出两袋全麦面包,再煮了两个鸡蛋,加上一杯牛奶半个苹果,就是一顿营养丰富又格外健康的晚餐,至于口感这玩意,他素来不太在乎,主打一个能吃就行。
解决了一袋面包后,陈流火又拿起个鸡蛋。
桌面上的手机发出提示音,他停下来看了眼,是“安静的竹子”发来的微信消息。
“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陈流火:“?”
“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买点吃的来,说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我在吃了。”
“真的?”
陈流火把晚餐拍了个照片给她。
“哦,”她说,“本来看你手不方便,我还打算来帮你送饭呢。”
“我是手扎了个小口子,又不是断了一只手。”陈流火回,“还有,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外卖吗?”
“知道的。”
她又说,“但男朋友伤了手,作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我理应主动表示体贴与关怀呀。外卖这种冰冷的商业产物,怎么比得上女朋友亲自送来的温暖的万分之一呢?”
“……”
“怎么样,是不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陈流火说:“你入戏别这么快,我不太适应。”
“嘻嘻嘻,”
她发了几个表情包后,说,“好啦,不和你闲扯了,我在思考怎么解决令堂的事情呢,已经有点小头绪了,等晚上我再仔细梳理梳理。”
*
*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季早晨。
和平时一样,陈流火于五点起床,五点二十分出门,五点三十分来到公园,开始跑步。
刚跑了两公里,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这一大早的,谁啊?
陈流火只能停下脚步,摸出手机。
“哪位?”
张安竹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你在哪儿跑步?”
“……你怎么知道?”
这女人,会未卜先知呢?
“一大早你的微信步数就好几千了,不是在跑步还能是什么?”她回答,“还有,你还没说,你在哪跑步呢?”
“公园,怎么了?”
她听到就挂了电话。
陈流火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跑。
跑到七八公里的时候,前方朦胧的夜色里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陈流火定睛一看,是张安竹。
等跑近了,他便停下来,纳闷地问:“你怎么来了?”
“了”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张安竹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他的右手上,没什么表情地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手?”
陈流火不知她的用意,把右手抬了起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掌心的纱布竟然又渗出了一丝新鲜的红色。
陈流火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八成是他跑步的时候挥手,不小心又把伤口扯开了,难怪他后来感觉有点疼呢。
张安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又流血了是吗?”
陈流火不甚在意地说,“没事,就一点点而已。”
“就一点点而已?!”
张安竹长长地吸了口清晨冰冷的空气,吐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滚烫的火气,“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等它好一点再跑吗?伤口又给你扯开了,昨天一整天不就白费功夫了?你就这么不把身体当自己的糟践吗?还是说,少跑一天你就活不下去了?啊?”
公园冷冽的空气里是她急促的呼吸。
陈流火自知理亏,只能保持沉默。
最终还是张安竹的声音打断了沉默,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长凳,声音又冷又硬地道,“给我过去坐着。”
“干什么?”陈流火问。
“我再给你包一次,顺便把药换了。”说罢,张安竹铁青着脸,径直往那张长凳走去。
陈流火这才注意到,她的一只手里竟然拎着昨天那个袋子。
难不成她一大早专程过来给他换药的?
这种关心程度……以两人的关系来看,好像有点过了吧?
坐下后,他说,“就一点小伤而已,你怎么表现得比我妈还紧张?
张安竹静了静,说,“哦,主要是因为你的手会受伤都是因为去帮我的忙,我当然得负责任,让你尽快好起来,否则我会良心不安。我这个人啊,还是蛮怕受良知的谴责的。”
她低着头,慢慢从陈流火的手上拆下旧纱布,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语速,“再加上昨晚我正好想到了令堂那边的解决方法,所以干脆早点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她抬眸朝他瞥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该不会以为les看上直男这种剧情在你身上发生了吧?啧,还说自恋的都是女人,你们男人的自恋比女人也不遑多让啊。”
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