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火锅店时,外面的风变大了几分。
张安竹先回头了下,没见到崔佳人,便立即把小手从陈流火的胳膊里抽了出来,再缩进大衣口袋——为了配合妆容和衣服,她今天没戴那双佩奇的手套,甚至连脖子也缩了起来。
“好冷哦!”
张安竹边瑟瑟发抖,边说。
陈流火说:“是你穿太少了。”
“穿得多还怎么漂亮。”她反而理直气壮。
“至少不会冷。”
“你不懂,和漂亮比起来,冷一点算什么,”她哼了一声,后半句的声音变得低低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见,“不够漂亮,怎么压过对手?”
陈流火抿了下唇,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伸手一递,“要不要?”
“要。”她眼睛亮了,立马接过陈流火的围巾,将它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再系了个结,顿时心满意足地弯起眼,“感觉好多了。”
本来脖子那里有冷风呼呼地灌进去,灌得她全身都像是被泡在冰水里,现在多了这条围巾,挡住了风,顿时暖和了不少。
“谢谢。”她撩了撩被风吹到脸上的发,抬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了個小小的爱心,笑眯眯地说,“非常感谢帅哥的围巾哟。”
陈流火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啧,这模样居然乖巧得还有点可爱。
都让他差点忘记她是个les了。
不行,必须找回场子。
“你别这么急着谢啊,”陈流火一本正经地,“你没闻到什么味儿吗?”
她一怔:“什么什么味儿?”
“围巾上的。”
“……”她拿起围巾,凑近小鼻子,仔细嗅了嗅,再放下,茫然地看向他,“没什么味道啊,怎么了?”
“真没有?”
她狐疑地皱眉,“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用这条围巾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什么奇怪的事!”陈流火无语,“你的联想能力才奇怪。”
“不然你干嘛老说什么味儿味儿的?”
“只是戴了半个月都没洗而已。”陈流火咳了一声,“怎么,上面没有一种成年男人的味道吗?”
“……”她先是一愣,眼珠快速转了一圈后,便扬起嘴角,“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上次你还说你有洁癖,怎么可能一条围巾连戴半个月都不洗?”她有条有理地说,“而且,之前我都没见你戴过这条围巾,应该是很少戴才对吧。”
“唔……”陈流火乐了,夸奖道,“还挺聪明嘛你,我确实戴了它半个月,不过,一共只戴了两次。”
“哼哼……那可不,姐姐是很擅长推理的……”她一脸小得意地摸着围巾下摆的流苏,自吹自擂了一句,又看着他问,“我们再做什么,是回去继续码字吗?”
“不然呢,”
陈流火看了下附近没有出租车,便摸出手机叫车。
她眨眨眼,“难得出来一趟,你不逛一会儿就直接回去?”
“又没有想买的东西,有什么可逛的。”陈流火选好了定位,下了单,然后说,“还不如回去码字,这顿午饭用了我两个小时,今天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你的生活还真是按部就班得枯燥无味呢。”
“过奖过奖。”
显然,张安竹说要逛逛也只是开玩笑,因为她没有再提这个,而是将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陈流火的身边一起等车。
这空档儿里,她随意般地又问了句:“我刚才擅自做主,不让你陪你的青梅去找房子,你有没有生气啊?”
“没事。”陈流火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其实也不太想去,只是她都说了出来,我不好意思拒绝。”
“咦,你也不想去的吗?”张安竹眨眨眼,“为什么啊,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应该关系很好呀。”
陈流火沉默了会儿,才说:“就是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她,所以才会不想去。”
“哟,”张安竹颇为感慨,“你这话,怎么让我感觉听起来有点故事呢?”
“呵呵……”
“我有点好奇,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陈流火挑眉瞅着她,“哪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打听别人的过往的?”
“今天让你见识到了。”她从容地回。
陈流火:“……”
“真的不能说吗?”她睁着无辜诚挚的双眼,可爱地微歪着脑袋,小手握拳放在两颊边,夹夹地说,“人家很好奇耶,保证不会乱讲给别人听的,你可以把我当成树洞哦,好不好呀?”
陈流火的眼角直抽抽:“喂喂,你都26岁了,不是初中小女生,正常点!旁边有人在看你呢!”
“我就喜欢不正常~~”她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毫不动摇地继续夹,“看我怎么了,哼~~人家这么漂亮,想看的人多的去了~~”
陈流火忍了半天,才憋住了笑。
他想了想,说:“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告诉你也行,但你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我保证守口如瓶。”她立即竖起手指,发誓道,“就算给我一个亿,我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真的假的?”陈流火惊讶地问,“一个亿你也能经受得住诱惑?”
她点点头:“当然,我说到做到。”
“那不行。”陈流火一本正经地说,“我允许你吐露半个字,到时候记得分我五千万。”
张安竹:“……”
“哈哈哈哈。”陈流火笑了会儿,才说,“行吧,和你说点莪和她的事情。”
风把幼年的记忆一点点地吹起来。
“嗯,她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一起上学。”
“这个你说过了,她也说过了。”张安竹说,“不用再和我强调一次,你们以前的关系有多好。”
陈流火笑笑,“但享有这些权力的,不光是我一个人。”
她看着他。
“她的朋友很多。”陈流火说,“因为她长得还算漂亮,性格也不错,所以从小就有不少男生围着她转,我只是她众多的‘好朋友’之一罢了。”
“哦?”
“等年龄大一点,上了初中后,她就乐意看男生们为她争风吃醋,争夺她的注意,她自己则总是一脸无辜,把所有的水都端得平平的,告诉他们她把所有人都当成是好朋友……”
其实,她也不见得是对那些男生们有什么好感,只是想要成为所有人的关注中心而已。
“啧,听起来,这姑娘的段位从小就蛮高的哦。”张安竹眨了眨眼,语气又很是八卦地问,“那你呢,你为她争过风,吃过醋吗?”
这时,不远的路口处开过来一辆白色小车,扫了眼车牌号,陈流火说:“好了,车来了,上车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