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泡了半小时,陈流火起来,穿衣服,再把之前取下的玉坠挂回脖子上。
洗衣机在客厅那边的阳台上,陈流火拿着换下的衣服,直接来到阳台。
打开洗衣机,塞衣服,盖上。
下一步是放洗衣液和洗衣粉。
陈流火没用过这台洗衣机,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洗衣粉盒在哪。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女人温吞吞的声音响起:“你在研究什么呢?”
“洗衣粉该怎么放?”陈流火一边转头,一边说了句。
而后,愣了一下。
张安竹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身上一套简简单单的毛绒家居服,手里捧着几件衣服。
她应该是也刚洗完澡,脸蛋儿白里透红,湿漉漉的乌黑长发,正如海藻般凌乱地散在脸颊边与脑后,身上还蒸腾着淡淡的水气,替她染上了一种慵懒和娇媚的风情。
“在这里。”
走到陈流火的身边,张安竹半弯下腰,从洗衣机的面板某处抽出了一个相当隐形的小屉子。
“左边放……”
在她靠近的同时,一股不知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香味也随之传了过来。
淡淡的,却很好闻。
伴着蒸腾的热气,直往陈流火的鼻端钻。
张安竹瞥了他一眼,发觉了他脸上的淡淡失神之色,忽然把脸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记住了吗?”
“啊?”陈流火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几厘米,拉开距离,才反应过来,“记住什么?”
“我刚才说,左边的格子放洗衣液,右边放洗衣粉,中间是柔顺剂和芳香剂。”她轻轻牵起红唇,戏谑地说,“这次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陈流火说完,又咳了一声,“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突然凑那么近啊,吓我一跳。”
“谁让你不集中精神听我讲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刚才在想什么,能说吗?”
“没什么。”陈流火转开话题,“洗衣粉呢,你这有吗?”
她笑笑,也不追问,“在上面的柜子里。”
洗衣机上面是一排收纳柜,陈流火拉开正上方的柜门,果然看见里面摆着一桶洗衣粉和一大瓶洗衣液,还有些洗衣皂、若干个晾衣架、夹子和其它杂物。
他取下洗衣粉,一低头,却见到张安竹打开了洗衣机的门,正把她自己手里的衣服往里面放。
过了几秒,陈流火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也要用洗衣机?!”
“当然啊,难道我不用洗衣服啦?”她反问。
“可我已经先把我的衣服放在里面了。”陈流火还特意将那個“先”字加了重音,以提醒她要注意“先来后到”。
张安竹却诧异地看着他,“那又怎么了,可以一起洗啊。”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她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我们的衣服加起来也不多,总不能特意分开洗两次吧,那多浪费水和电呀,浪费资源可耻,你不知道吗?”
“不是,我说……”
张安竹突然抽了口冷气,打断他,“对了,你没把内裤放在里面吧?”
“没有!”陈流火差点噎住,“这个我都是手洗!”
“哦,我也是。”她点点头,“那既然都没有内衣,那混在一起洗,应该也没问题吧?你放心,这台洗衣机还有紫外线杀菌的功能,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病菌感染给你的。”
陈流火沉默了会儿,最后选择了放弃,“行吧,我去睡觉了。”
回到主卧,简单洗漱后,陈流火便往床上一倒。
被子和枕头已经换成了他之前用的,除了床垫要软上几分之外,睡起来和以前倒没太大的区别。
但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他在床上挺了近一个小时,时间早就过了平时睡觉的九点半,还没有多少困意。
他没事可做,便给方容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下情况。
而后,还是睡不着。
陈流火干脆翻身下了床,拉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上,他俯瞰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一时间觉得似梦似幻。
昨天他还在那边,怎么今天就搬过来和这个女人同居了呢?
简直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剧情发展,而对这段剧情后面该怎么写,他更是感觉扑朔迷离,毫无头绪……
在阳台发了会儿愣,陈流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他换下的内裤还放在卫生间里。
本来他打算在洗衣机洗衣服时,顺便洗掉内裤,结果被张安竹一打岔,就给忘了。
陈流火先去客厅瞅了眼,发现阳台没开灯,很显然,张安竹不在那里,应该是去睡觉了。
这才折回主卧的卫生间,从里面拿出内裤,脚步轻缓地来到了阳台。
伸手按下开关。
啪,灯亮了。
下一瞬,晾衣杆上摇曳着的一件淡绿色的四分之三罩杯文胸和一条同色系的蕾丝边蝴蝶结小内裤,便很是嚣张狂放地闯进了陈流火的视野里。
还都是湿湿的。
显然,才刚被人洗过。
“……”
陈流火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它们身上挪开,走到洗衣机边的水池,开始洗自己的内裤。
片刻后,他拿了个衣架,将洗干净并拧干的内裤挂上去,再用夹子固定住内裤,防止它从衣架上滑落。
接着,他的手顿了顿。
把它就晾在这里吗?
就在,她的文胸和内裤旁边?
纠结了几秒后,陈流火心一横。
靠,她都不在意他会看见,自己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晾!
刚把内裤晾好,陈流火又听到洗衣机发出了一段音乐声,应该是衣服洗好了。
他打开洗衣机,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再一一晾起来。
先晾的自然是他自己的衣服。
晾完后,就剩下了张安竹的。
陈流火犹豫片刻,终于不好意思对她的衣服弃之不顾,还是伸手拿出了一件。
这是件薄薄的浅米色的打底衫,胸口处有一朵清新的小花图案。
面料很柔软,有弹力,应该是贴身穿的那种,还散发着洗衣粉的淡淡清香味儿。
陈流火盯着看了会儿,把它挂上了衣架。
片刻后,所有的衣服都晾完了。
陈流火回了主卧。
他握住房门把手,正要门反锁,又迟疑了起来。
如果今天晚上张安竹又做了噩梦,肯定会来这边找他。
到时候,还得他自己来开门。
算了。
陈流火走到床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