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颤抖着伸出了手指,开始服药的准备工作。
李令歌略一低头,便能看到灵溪一直在凝视着他。
那娇痴癫狂的眼神,仿佛能将他的灵魂燃烧。
内心最本能的野性被激发,从而迸发出不可遏制的力量。
他完全放空了心神,剧情、飞升、人设,在这一刻统统都忘却了,只剩下生命最本真的渴望。
他好像有些理解禽兽不如这个词了,在这个时候人已经不是人了,就是动物。
放下人的一切虚伪面具,脑海之中只有贪欲。
如果在这個时候还能心静如水,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李令歌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痴女剑灵有些凌乱的发丝,仔细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灵溪这个挂件,天枢秘境的剧情单凭楚枫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灵溪只能暂时回到楚枫身边。
等到天枢秘境之中的剧情结束之后,楚枫也就没有用处了。
而且,依照痴女剑灵的个性,恐怕跟在楚枫身边才更加刺激。
毕竟,楚枫可是他们之间游戏的重要一环。
就像是今晚,明明楚枫就在隔壁,痴女剑灵却借着刺杀的名义,来偷吃他的……这样才更有趣。
“天枢秘境结束之后,楚枫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吸溜!
灵溪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她微微仰头想要努力看清楚李令歌的表情。
“你明明可以把我留在身边,却偏偏不这样做。”
对于这一点,她心中早就产生了怀疑。
今天的事情,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图,完全可以将她收入紫金断魂葫芦,然后将灵溪剑夺过来。
虽然强行斩断楚枫和灵溪剑之间的关联,对她会有所损伤。
可比起被炼成傀儡,灵体受损完全是可以接受。
可是这个方案好像李令歌从来没有考虑过,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方案。
其中的缘由,很是耐人寻味。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楚枫,却一次次放过他,到底是为什么,呜!”
李令歌的手放在了灵溪的脑后。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他的双手微微用力,紧迫感也随之越来越强烈。
“我留着他,自然是有大用处,其余的不用多问,日后你会知道的。”
李令歌的手指在乾坤袋上抹过,一根缚灵索出现在手中。
灵溪略微有些惊恐,更多的是期待地望着李令歌。
“你要干嘛?”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往日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
啪!
李令歌双手用力,缚灵索在空中发出一声爆鸣。
“明知故问,你应该是很期待的吧。”
……
楚枫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心中等得有些焦急。
明明离着这么近,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慢?
按理来说,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应该早已有了结果才对。
难道说,灵溪被擒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抬手放在了门上,想要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下一刻,他又立即缩回了手。
“不行,我要相信灵溪姐。”
“李贼一定是暂时用什么手段缠住了灵溪姐,我不能贸然过去。”
“即便是有什么意外,灵溪姐也定然能够全身而退。”
有些事,只能暗中下手。
灵溪是蒙面去的,即便是刺杀不成,李令歌也不知道是谁去刺杀。
可他若是直接闯进去,万一被李贼撞破身份,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对了,我可以先传音问问。”
楚枫闭上眼睛,神识立即感应到了灵溪的所在。
‘灵溪姐,在吗?’
很快,他的脑海之中响起灵溪的传音回应。
‘我在……吸溜,怎么了?’
听到灵溪的回音,楚枫心中稍安。
灵溪姐既然能正常传音,那就说明并没有大碍。
只是,为什么灵溪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是在吃面条一般。
‘灵溪姐为什么这么慢,还没有杀掉李贼吗?’
良久,没有回应,只能听到灵溪吃面条的声音。
楚枫的一颗心渐渐又悬了起来。
‘灵溪姐,你那边是什么声音,你是在吃什么东西吗?’
啵!
灵溪脱口而出,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对,我是在吃东西……啊啊啊!’
楚枫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这都什么时候了,灵溪姐竟然还有心情吃东西,还在李贼的房间里吃。
毕竟是有求于人,他也不好指责什么。
‘灵溪姐在吃什么啊。’
‘啊啊啊,我吃的是面条,又宽又长的面条。’
灵溪好像吃得很急,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而且还伴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哼声。
楚枫心中了然,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灵溪姐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原来是在吃面。
所以,刚刚这会工夫,灵溪姐是去煮面条了。
原来如此!
听说有些人在杀人之前,都有一些特殊的爱好。
大概,灵溪姐杀人之前就喜欢吃碗面条吧。
只是,他越听越是疑惑。
‘灵溪姐,你吃东西为什么要叫啊?’
‘面太烫了,我刚刚不小心烫到了嘴。’灵溪一边解释,一边吃得更加津津有味,‘这面又烫又好吃,让人停不下来。’
楚枫:(O_o)??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灵溪姐,要不你先杀了他,然后回来再吃?’
灵溪一直在保持着跟楚枫传音的状态,只是不说话了。
而楚枫只能够听到灵溪吃面的声音,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灵溪姐,你声音小点,小心被李贼发现了。’
‘你放心,他不会发现的。’灵溪饥肠辘辘地说道,‘我太饿了,吃完了面再去杀他。’
无奈,楚枫只能静静地等着,等灵溪吃完这碗面再说。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
楚枫突然听到了灵溪剧烈的咳嗽声,他关切地说道。
‘灵溪姐,你慢点吃,别呛到了。’
轰!
下一刻,他房中的墙壁被一拳轰开了。
而耳朵一直贴在墙边的楚枫,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随着手指骨节绷紧,李令歌猛地一拉。
楚枫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破墙而入,被李令歌拉进了他的房间之中。
砰!
李令歌随手一甩,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楚枫扔在地上,扔在了灵溪正下方。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楚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情况。
……
灵溪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李令歌会将楚枫直接拉过来,摁在地上摩擦。
以往,两个人还只是私底下行事。
哪怕是她鼓足勇气在桌下强吻李令歌,那也是以桌布作为遮掩,并没有让楚枫抓到任何把柄。
可是现在,一切都呈现在了楚枫的眼前。
残存的一丝理智让灵溪知道自己该做如何做,这种事她可太会了,根本不需要李令歌开口,便知道如何配合。
她眼神示意楚枫快离开这里,眼眸之中满是无奈和愤怒。
看着眼前灵溪的模样,楚枫哪里还不明白,刺杀失败,他已经暴露了。
而且,李令歌故意用灵溪在凌辱他。
“给我死!”
仓啷!
灵溪剑出鞘,楚枫一个乌龙绞柱从地上蹿了起来,一剑刺向李令歌。
铛——
李令歌双指轻松夹住了剑尖,中指一弹,灵溪剑轨迹偏离。
紧接着欺身而上,冲着楚枫的面门便是重重的一拳。
砰!
楚枫眼前一花,鼻子间飙出一道鲜血。
伴随着眩晕感袭来,他的身体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锤飞,砸烂了屋中的圆桌。
直到此刻他才清楚认识到,没有灵溪的他和李令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李令歌活动了一下手腕,既然楚枫要跟他玩,那就玩到底。
眼下没有任何剧情要完成,而且楚枫的人设因为接二连三的受辱,也已经有些崩坏。
按照书中剧情,楚枫可不会干出这种半夜派剑灵偷袭的勾当。
既然如此,李令歌也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了。
人生终有一死,不如在死前将主角狠狠踩在脚下。
他两重至极境,自身还是七品境。
楚枫还卡在八品境,没有鬼上身的情况下,只有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啪!
李令歌一步步走到灵溪身旁,重重地一巴掌落在灵溪的臀上。
“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李令歌钳住灵溪的下巴,强迫她望着地上的楚枫,“你的剑灵,很润。”
这话落在灵溪的耳朵里,使得她身体不断发颤。
来自精神上的强烈刺激感,眼泪好似失控了一般,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然而,在楚枫看来,这是屈辱的泪。
这哪是打灵溪,这分明是打他的脸!
楚枫双眸猩红,怒吼一声,没有任何的招式,不管不顾地疯狂挥剑。
一道道剑气划过,整个房间都变得支离破碎。
然而,李令歌的意识根本都不需要去躲避那些凌乱的剑气。
因为,自在极意功的被动触发下,他的身体自己便可以轻松避开。
剑气纵横,却没有碰到他一片衣角。
等到楚枫换气的间隙,李令歌身形骤然出现在其面前,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楚枫掼倒在地,久久无法再站起来。
等他清醒过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感受到楚枫的挣扎,李令歌脚掌用力踩下。
“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
砰!
听到动静的邸影一脚踹开了房门,可满屋的狼藉,以及吊在房梁上的灵溪,还有被踩在地上的楚枫,让她一时间有些错愕。
这跟预想之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李令歌心中微微叹息,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其他人。
他也不由得有些庆幸,秋月白因为监察院紧急诏命而返回了京师。
不然,他怕是真拦不住秋月白一剑斩了楚枫。
至于清欢,那丫头怕是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即便是打雷也醒不来。
邸影抬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令歌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不过是小师弟想与我切磋切磋。”
“今日事,百倍——”
砰!
被踩在脚下的楚枫,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令歌一脚踢在了胸口上,打断了施法。
楚枫后背重重地撞在床边,这一脚,踢断了他胸口数根肋骨
李令歌没有再去理会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楚枫,转身走出了房门,而后站在了邸影身旁。
“这屋子怕是没办法睡了。”
邸影睫毛颤动,好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被吊在半空的灵溪,身子微微旋转,望着李令歌和邸影消失的背影,口水滴落在了地上。
“灵溪姐!”
楚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朝着灵溪剑努力伸出手,可怎么都够不到。
听到声音,灵溪不由得转头看向地上的楚枫,心中微微叹息。
想当初,楚枫初入大楚,何等的意气风发。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曾经的气运之子,便被人狠狠踩了脚下,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李令歌便是掠夺楚枫气运之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恐怕也就只有楚枫还看不出来。
另一边。
躺在床上的邸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张脸,一对上李令歌的眼睛,她就有些心虚。
一想到那句话被对方看到了,她的脚趾便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
其实,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那句话。
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从小被当做贴身死士培养。
一辈子也不可能真正地踏入王府的门,大娘子也绝不会同意。
唉。
邸影轻轻叹息一声,突然觉得还不如死在登仙图中。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猛然坐起身,抓起枕头扔到了床尾。
刚刚闭上眼睛的李令歌一脸疑惑。
“怎么了?”
邸影抬手道:你睡这头,我睡那头。
李令歌:( ̄ー ̄)
这一夜,对于邸影来说好似很漫长,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皮开始打架,她才昏昏沉沉闭上眼睛。
一觉到天明。
感受到脚底传来的热气,邸影骤然惊醒。
她猛地一缩脚,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即坐了起来。
此时,另一头的李令歌正在侧头熟睡。
而她的脚,刚刚就在他的嘴边,此刻脚趾还残留着炽热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