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沧州的八极拳、六合拳、燕青拳、劈挂拳,同这西洋拳比起来咋样,可惜国人都不懂西洋拳。”
“现在就行。”韦深仰头喝完一杯,豪气道。
“现在不行!”赵义龙连忙劝住,两眼瞪着大哥:“李大哥今日是客,怎么能乱来?咱们还讲不讲礼数?”
“对对,是俺的不是。”赵义麟连忙端起一杯酒:“我自罚三杯。”
5个人一共喝了3瓶,韦深拍着桌子称赞:“这酒可以,不错!”
张家兄弟看向赵义麟,赵义麟朝赵义龙努努嘴,后者立刻起身,朝外走去。
韦深看着桌上的三个空瓶,有点明白过来,连忙一把拉住赵义龙。
他本意是夸夸主人,没想到明国人非常敏感,肯定觉得自己没喝够没喝好,还要再去买。
这酒既然号称魔都第一酒,想必价格不菲,这3瓶已经代表着赵家兄弟最大的敬意了。
虽然的确没怎么喝够,但怎么能让人家再破费?
韦深把赵义龙往座位上拖,赵义麟见状,又来拉韦深,张家兄弟也来帮忙。
韦深感到一阵牙疼,这明国人真难对付啊,他灵机一动道:“不能再喝了,我有個想法,喝多了可就做不成了。”
这一招还真管用,闻言大家都停下了拉扯。
韦深脑子中努力回想前世电视剧中人物形象和台词,双手虚按让众人坐下,才说道:“我同众位兄弟一见如故,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四人相互看了看,眼睛中都闪着光,赵义麟面露喜色道:“当讲!当讲!李兄弟快说!”
“但说无妨!”
“是啊,是啊!”剩下三人也连忙附和:“李大哥说吧。”
韦深环顾一圈,“愿同几位结拜为兄弟,不知道大伙儿意下如何?”
“啪!”赵义麟兴奋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正合我意!李兄弟名门之后,又是如此义士,是我们高攀了。”
其他几人也都很兴奋,纷纷叫嚷着好,连赵义虎和赵义佩也受了感染,赵义虎也嚷嚷着要带他一个,被赵义麟一巴掌扇走。
赵义龙去翻香炉,张正理去买香,张正清去借关公像,赵义麟和弟妹又做了三个菜供在一张破桌子上——就当香案。
半个多小时后,5人并肩拜倒在供奉了关二爷的香案前,一起喊道。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大家一起磕头,上香。
历史上,明国人结拜的例子太多了,好多锅党人士都有结拜兄弟,连校长局座也不例外。
韦深琢磨用这种结拜的方式,既可以迅速利用这四人的力量为自己做事,又不至于很快向他们泄露组织机密。
另外,以后总部再给自己派人,可以让赵家兄弟跟踪甄别,这样能屏蔽掉三区的人。
他觉得仪式已成,想爬起来,心里有些高兴。
没想到赵义麟又磕头,红脸上散发着一种光辉,他郑重其事地双手抱拳,对关公诚恳说道:“义龙是俺弟,正清正理跟我家亲近,也是我弟。”
“今日李平安兄弟也成了我弟,我赵义麟对二爷立誓,此生必不相负此四人。”
“有难咱先抗,要死俺先死!”
“如违此誓,不入祖坟!”
赵义龙、张家兄弟一起磕头,跟着喊道:“有难咱先抗,要死俺先死!”
“如违此誓,不入祖坟!”
韦深愣愣跪着,只觉胃中翻腾,酒劲上涌,眼眶有点湿润。
这明国人傻得可爱!他开始有点喜欢明国人了!
韦深也拜倒缓缓道:“今日有幸与众位兄弟结拜,此生不相负!”
明国这样的人应该不少,韦深心里有了个想法,抬头道:“我提议,咱们建个社,就叫义正社!”
刚才结拜是灵机一动,对赵义麟这样的人来说,结拜的效果应该要比上下级关系更铁。
一个讲义气的人可能偷鸡摸狗、坑害顾客,甚至背叛组织,但不太可能背叛兄弟。
把这些讲义气的人聚拢在一起抗日锄奸,把小义化为大义,才是正理。
几人琢磨着这个名字,都微微点头,张正理道:“义,大哥三哥名字里有,正字,是四哥和我名字里的,但二哥你的名字没有。”
张正清道:“要不叫义正安,二哥的安也有了。”
“好!就这么定了。”赵义麟拍手定了下来。
义正安?这名字怎么听上去像个港岛黑社会组织?
韦深眨眨眼,觉得有点偏离他的设想。
我现在成了帮会二头目?
“明天晚上二弟再来。”赵义麟把韦深送出门时说。
还喝?韦深无语。
......
韦深考虑既然已经同赵义麟四人结拜,兄弟之间常来常往是应该的,自己也不好没个住处。
所谓狡兔三窟,有个备用的住处也是必要的。
第二天他去花启银行取了些钱,顺着老李的思路,花了一整天认真逛马路,在麋鹿路找到了一间出售的米店,同店主拉扯了个把小时,敲定了转让费1250元。
虽然比老李租得贵了一些,不过租房如此顺利还是让韦深很高兴,心里越发觉得老李聪明。
他打算也将这里改建为住宅,准备找个工程队包出去。
没想到到晚上赵义麟家喝酒时,说到了此事,赵义麟大包大揽地说这哪用什么工程队?
自己兄弟两个,加上黄包车夫里找几个人,干不了几天就能搞好。
一旁的张家兄弟也说能来帮忙。
韦深看着家徒四壁的赵义麟家和面黄肌瘦的赵义虎赵义佩,突然又冒出来个想法。
明国车夫劳累又挣不着钱,直接给赵义麟赵义龙钱他们肯定不要,不如帮他们搞小生意做做,赵义虎和赵义佩也能帮忙。
另外,还不知道张正清兄弟是干什么的。
“四弟五弟在哪个工厂上班?做什么职位?”
“我和正理都在标准铅笔厂,我做会计,他做些杂事!”张正清说道。
看二哥韦深一脸茫然地样子,他进一步解释:“这个标准铅笔不是正宗的,原来的铅笔厂淞沪抗战时就迁往内地了,后来日本人占了厂房,又增添了机器设备,重新开业,还是打着标准铅笔的厂名,卖出的铅笔品牌也跟原来一样,飞机牌,鼑牌。”
“呸!日本商社不要脸!”张正理一脸气愤。
韦深点点头,想到他们家虹口房子已经被日本商社霸占了,奇怪问道:“为啥要到日本人的厂子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