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年纪不大，但也出来工作了两三年，有着丰富的职场经历，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大学生。

可现在，她却流露出了应该只有大学生才有的，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这让卫景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失误，但他还是耐心解释道：“你的白雾鬼域的根源，才是你最大的底牌。”

原来如此！

柳青青恍然大悟，可她的态度也很坚决，“我加入了总部，自然要服从总部的安排和命令，但远哥不同，他不是总部的什么人，没理由无条件帮助你们！”

卫景皱起眉头，他之前就有了一些察觉，柳青青对和平饭店和林远的态度，与童倩有一些不同。

而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或许只是压力太大了，胡思乱想？

卫景深吸口气，“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至少他会保证你的安全，这样就足够了。”

赵建国知道卫景说的是谁，很想问一句：“兄弟，你这是在骗小姑娘吗？”

偏偏柳青青还就吃这一套，甚至在想到林远会拯救危急状态下的自己时，更是流露出了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卫景突然想通了：“她，似乎把林远当成了正常人？明明已经向她科普过林远的信息，可能是任何存在，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人，可她……是了，她的认知也受到了影响！可童倩和何银儿的认知并没有受到影响，是因为柳青青在和平饭店住过几晚吗？”

如果柳青青真的被和平饭店改变了认知，那她的加入，对总部未必是一件好事。

现在的柳青青的确很强。

鬼旗袍可以防御灵异袭击，对于物理攻击也有着一定的防御，还能在受到灵异袭击时反击袭击者，力量还很强，算是一个不错的被动。

白雾鬼域虽然看上去淡，但只要进入其中，哪怕是卫景也很找到方向，更别提找到柳青青的位置。

现在经过横向对比，柳青青这来自于和平饭店的衍生灵异，可是比起李军和姜尚白的鬼域都要厉害。

尽管少了强力的攻击手段，但柳青青完全就是一個强大的辅助控制。

最重要的是，柳青青身家清白，没有跟任何驭鬼者势力有交集，肯定会得到总部的重点培养。

要是到了最后，被总部培养起来的柳青青，扭头就把总部卖给了和平饭店，卖给了林远，那怎么办？

卫景很快想到了问题的重点，但并没有点出来，而是准备留在以后，避开柳青青再好好研究一下。

就在卫景等人准备妥当的时候，赵建国再次叫住了他们，“刚才我们已经确认过，王教授在观江小区，距离大昌市中心比较远，靠近郊区的位置，离我们这儿也不过五六公里的距离。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将王教授带出来。”

卫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

但柳青青却是露出一抹惊疑：“我们的第一任务，不应该是拯救大昌市里的几千万人吗？”

按照赵建国的说法，明显是将王小明的重要性放在大昌市那数千万人的性命之上。

这让普通人出生，还没有完全改变观念的柳青青无法接受。

姜尚白嗤笑道：“只要有王教授在，可以拯救很多个几千万人，自然要先救王教授。”

显然，他这是在表态。

柳青青却是不满地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大昌市内这几千万人就解救不了？”

卫景按住柳青青的肩膀，“冷静一些。别忘了你现在是总部的负责人，也是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要服从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句话早就为全国人民所知晓，柳青青也不例外，以前的她总是为这句话感到自豪，但现在的她，却产生了一丝迷茫。

赵建国给出了最后的答复，“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到时候你不认可，我可以为这道命令负责。”

柳青青终于点头，“好。”

在柳青青的白雾鬼域入侵下，三人进入了大昌市郊区，通过卫星定位，立即赶向观江小区。

……

“尽管已经体验过一次，但再一次体验，依然感觉很不可思议。”

杨孝天放下筷子，感受着体内增长的灵异力量，却又没有丝毫厉鬼复苏的加剧，重重地吐了口气。

张羡光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远。

“如果和平饭店早一些出现，或许世界早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那些前辈们，也不会牺牲如此之大。还有我的计划……有不同的方向是好事，但如果两边同时进行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可以试一试。”

杨孝天敏锐地发现，张羡光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不少，不由得问道：“想通了什么？”

张羡光不答反问，“你说，如果世间有神，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有神？

杨孝天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都停不下来，甚至连眼泪都快下来了。

“神？这世间，怎么可能有神？如果有神的话，世界还会是这样糟糕而绝望吗？”

张羡光意味深长道：“以前机会渺茫，但现在却未必了。”

以前？

现在？

杨孝天的笑容顿住，错愕地看着张羡光，又随着张羡光将目光投向收银台的方向。

林远正好走过来，“二位在聊神话故事吗？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努力去克服，靠自己的那种，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缥缈的神灵，那是对人生的不尊重。”

林远难得做一些心灵导师，发一些心灵鸡汤，可效果似乎不太好。

不对，也不是不太好，应该说这张羡光和杨孝天的表情有些古怪，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过于火热了。

嘶！

这两个家伙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一头大猩猩，一个机器人，你们是怎么敢的？

之前还觉得有些奇怪，有哪个大男人会在自己脖子上戴上一个好看的项圈，原来是恋爱信物，或者说是定情信物、情侣装饰？

总之，林远是真的有点不能接受，更不能接受的是，这一头大猩猩、一台机器人，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咳咳！二位吃好了吧，可以结账了吗？”

这样的人物，还是躲得远一些为妙。

张羡光和杨孝天这次是有准备而来的，知道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的他们，掏出了一些厉鬼付账。

这些厉鬼是他们从鬼邮局的油画中，那些只要现实中有人记得他们就不会死的家伙们体内取来的。

包质，包真！

在林远的视线中，这两只明显造型古怪的厉鬼瞬间有了变化，变成了一只红眼兔子，一只灰毛狐狸。

可林远的表情却冷了下来，“两位，这有些不合适吧？你们确定，不是在耍我？”

张羡光疑惑道：“林老板不是说过，可以用宠物来抵饭钱的吗？”

“我是说这过句话没错，但必须得是真的宠物，而不是用植物做成的宠物模型。”

张羡光这才注意到，他们交出的厉鬼在变化之后，除了造型是动物的之外，材质却是植物的。

这完全就是两个用树根雕成的兔子和狐狸。

只是造型过于逼真，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张羡光很快便明白了缘由，“油画中的人都是鬼邮局的灵异力量衍生而成，他们驾驭的厉鬼，也同样源自于鬼邮局的灵异力量，而不是真正的厉鬼。这种差别在林远的眼中很清晰，一眼就能看穿。”

杨孝天也想明白了，顿时紧张起来。

他身上可没有真正的厉鬼，更没有鬼钱，这不会被当成吃霸王餐的吧？

其它地方吃霸王餐没问题，甚至很多老板都希望他能去吃一顿霸王餐，以此来获得人情和庇护。

可在和平饭店？

但杨孝天并没有过于慌张，而是将目光投向张羡光，张羡光从怀里摸出两张三元鬼钱，“抱歉。”

没有解释，只有很干脆的掏钱的动作。

林远的脸色这才缓和，接过鬼钱后便热情地送张羡光和杨孝天离开，随后叹了口气。

“来的人是多了，可惜没几个优质的，还有几个吃霸王餐的，连让我推销花布娃娃的欲望都没有。果然还是地方太偏僻了吗？”

林远吐槽几句，到后厨去看了一下，发现何月莲还没有清醒过来，“她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

童倩：“……”

她已经无力吐槽，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林远想了想，“算了，还是带她去医院看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是下班，还是和我们一起去？”

童倩是个热心肠，自然是想陪着林远和何月莲一起去，“我也一起去吧，也好照顾她一些。”

林远点点头，“行吧，那就一起去。”

走到门口时，鬼差保安还没来得及按密码锁，林远便直接走了出来，显然这707门牌号的灵异力量对他没有效果。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守着，晚点孟婆婆要回来，你帮她开门。要是有客人来，就让他们明天再来，今天不营业了。”